此話一出,語帶鋒芒,似針尖麥芒,瞬間打破了周遭和諧的歡樂聲。


    眾學子聞言,皆是一怔,隨後麵麵相覷,眼中閃爍著複雜的情緒。


    有的眉頭微蹙,似感到幾分愕然與不解。


    有的則嘴角微揚,似笑非笑,宛如觀戲一般。


    眾人心中各懷心思,不言於表。


    賈環立於中央,神色自若,宛如那竹林中挺拔的青鬆,不隨風動。


    淡然一笑間,眸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銳利之光,稍縱即逝。


    忽然轉身,向說話之人望去,隻見那人距他隻有五步之遙。


    嘴角掛著一抹玩味的笑,眼中透露出幾分挑釁與不屑。


    徐九思聽不進去,挺身而出怒斥道:“周洪謨,你再胡說八道什麽?”


    周洪謨聞言,冷笑更甚。


    “哼!我胡說八道?你且看他,稚氣未脫,怎可能中得了案首?”


    “莫不是,有人在背後使了什麽見不得光的手段,以錢財鋪路,方得此虛名?”


    其言辭犀利,語氣之篤定,直戳人心。


    似乎知道什麽內幕,故而要揭開這一切的偽裝,讓真相大白於天下。


    學堂之內,氣氛愈發微妙。


    除了徐九思站出來說話,其他人皆在靜靜注視著,不肯言語。


    “你……簡直滿口胡柴,豈有此理!”


    徐九思麵紅耳赤,言語間竟有些結巴,顯是氣憤至極。


    隻見他胸膛起伏,怒目圓睜,卻又極力克製,不願在眾人麵前失了風度。


    雙眸閃爍著堅定的光芒,透露出他對賈環的信任。


    徐九思與賈環不過初次相見。


    一眼之間,便已心生信任。


    故他願意站出來,為賈環辯解。


    同為秀才,徐九思自然明白考場規矩森嚴。


    猶如銅牆鐵壁,豈是外界輕易所能滲透?


    即便賈府勢力再龐大,也難以在考場內肆意妄為。


    除非有通天的本領。


    想到此處,徐九思愈發深信自己的堅持。


    於是,徐九思冷冷道:“周洪謨,你不行,不代表別人不行。豈不聞尺有所短,寸有所長?你自己沒本事,豈可一概而論,妄斷他人?我看你就是個小人,一遇比你強之人便站出來誹謗,猶如瘋犬亂吠,實非君子所為也。”


    聞聽此言,賈環簡直不要太感動。


    想他與徐九思,不過是初次見麵,道是萍水相逢也不為過。


    但見自己受他人非議,徐九思竟能不顧一切,挺身而出,仗義執言。


    其情之真,其意之切,堪比多年摯友。


    此等情義,非但賈環心中感念不已,便是旁觀者亦為之動容,已非言語所能盡述。


    陸誌明神色間頗顯猶豫,頻頻以目示意,似要阻徐九思涉足此紛爭。


    豈料徐九思恍若未覺,一派從容不迫。


    陸誌明輕歎一聲,輕輕以袖微拂,試圖再次提醒。


    奈何徐九思心性堅定,依舊不為所動。


    賈環見狀,感激之情油然而生。


    遂拱手作揖,言辭懇切:“徐兄高義,援手之恩,環銘記於心!”


    徐九思微微一笑,擺手之間盡顯灑脫:“區區小事,何足掛懷?我徐九思雖不才,但胸中尚存浩然之氣,最恨宵小之輩行那栽贓陷害之惡。”


    言罷,其目光有意無意地掠過周洪謨及其身邊同黨,意味深長。


    周洪謨聞言,麵色驟變,鐵青中透著幾分怒意,手指顫抖地指向徐九思,怒道:“徐九思,爾敢言我小人?!”


    徐九思淡然以對,嘴角勾起一抹嘲諷:“誰應聲,便是誰。再者,若非心中有鬼,何故急於辯白?”


    “你...你你你!”周洪謨一時語塞,怒氣衝衝卻無從反駁,隻覺胸口鬱結難舒。


    徐九思輕哼一聲,言辭犀利:“你什麽你?讀書人當以誠為本,豈可妄言妄語,玷汙同窗之清譽?你此番行徑,實乃我輩讀書人之恥!”


    眼見無法說得過徐九思,周洪謨轉而對賈環怒目而視,語帶挑釁:“賈環,你莫非隻會依附他人之後,不敢直麵挑戰?此等行徑,豈是男兒所為!”


    周洪謨本就欲打壓、嘲諷賈環。


    未料徐九思橫插一腳,替賈環說話,令他措手不及。


    滿腔怒火,如烈焰般無處宣泄,隻得將鋒芒再度轉向賈環。


    心中暗自忖付:此子年紀輕輕,定不是我對手。


    但他若知曉,方才賈環言辭犀利,屢次將楊凱華逼至絕境,幾欲吐血。


    或許此刻,便不敢如此囂張。


    徐九思見狀,欲再言相助,未曾想卻被賈環抬手製止。


    賈環知曉,周洪謨明顯朝他來。


    因此此番風波,需要他親自應對,方能彰顯男兒本色,以免遭人輕視。


    於是,賈環含笑凝視周洪謨,眸中閃爍著不卑不亢的光芒道:“敢問這位仁兄怎麽稱唿?”


    周洪謨心中生出一絲疑惑,暗想都這個時候了,賈環還能從容微笑?


    這該不會是個傻子吧?


    即使如此,他也不打算就此罷手。


    按住心中困惑,仰頭傲然答道:“在下周洪謨,論及年歲,算是你的長輩。”


    周洪謨此言,鏗鏘有力,企圖以輩分壓賈環一等。


    前輩?嗬嗬!


    賈環絲毫不以為意。


    就周洪謨這樣的貨色,也想做他的前輩?


    簡直就是個笑話。


    也不是賈環驕傲自大,想要做他的前輩,至少也得是舉人往上。


    否則大家同是秀才,自己斷然不會比對方差。


    至於周洪謨,差了個十萬八千裏。


    “原來是周兄,失敬失敬!”賈環沒有將心中真實想法表現出來,而是輕展袍袖朝周洪謨拱手一揖,麵上笑容可掬,說話客客氣氣。


    周洪謨見狀,不由愣怔,一臉茫然。


    旋即迴過神,冷冷道:“不敢當!”


    周洪謨眼神冷漠,麵無表情,麵對賈環的拱手也沒有迴禮的意思。


    態度輕蔑又極其囂張,絲毫沒有將賈環放在眼裏。


    特意朝徐九思拋去一個挑釁的眼神,就好像在說:“這就是你袒護的人?現在還不是對我客客氣氣,畢恭畢敬?”


    徐九思目睹此景,麵色驟沉,胸中怒火中燒,幾欲出言斥責。


    目光與賈環交匯間,瞥見賈環眼中的深意,似在告誡他切莫著急。


    遂強按怒火,默然不語。


    眼底卻閃過一絲不解,有些琢磨不透賈環的真正用意。


    賈環勾起一抹淡笑,漫不經心問道:“周兄才情橫溢,我等不如也!隻是不知周兄上科府試中,榮登何位?”


    周洪謨尚沉浸在自得之中,未及細思賈環言下之意。


    聽到賈環的奉承,臉上得意之色愈盛,習慣性脫口而出道:“在下有幸,於慶曆二十年丙辰科道試中,位列第二十九名。”


    此言一出,若換作他時他地,定能引來周遭一片讚譽之聲。


    然則此刻,學堂之內皆是飽學之士,秀才雲集。


    周洪謨此吊車尾的排名,實難言出眾。


    故此言非但未得眾人恭維,反引一陣竊竊私語,夾雜著幾絲不易察覺的輕嘲。


    學堂之內,氣氛瞬間變得微妙起來,各個神情複雜,心思各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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