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環摸了摸鼻子,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心中卻有些無奈。


    他覺得自己棋藝其實不是很差,但卻接連輸給兩個姐妹,這種挫敗感讓他有些難以接受。


    “看來,我確實需多加練習。”賈環心中暗道。


    賈迎春見狀,掩嘴輕笑道:“弟弟,讀書固然重要,但也要注意勞逸結合。”


    “棋藝亦是如此,需要時常練習才能精進。”


    賈環點了點頭,堅定地迴答道:“姐姐說得對,我一定多加練習,下次定能取勝!”


    司棋在旁掩嘴偷笑,聲音雖小,卻足以讓賈環聽到:“三爺,您這誓言可是說了好幾迴了。”


    賈環的臉一僵,無奈地瞪了司棋一眼,心想:“這丫鬟,可真會揭人短處。”


    場麵頓時變得有些尷尬。


    en...其實尷尬的隻有賈環,其他人都很開心。


    賈惜春興致勃勃,提議道:“三哥哥,再下一局如何?這次,我讓你一子,如何?”


    賈環連忙擺手,堅決地搖頭:“不來了,不來了。”


    非是他不願意來,而是他知道,即便賈惜春讓他一個子,自己也不見得能贏得這棋局。


    既然如此,那還不如不下。


    棋局未啟,勝負未分,我便不敗。


    對,正是此理,強者自古皆是如此。


    賈惜春仍是不願放過他,俏皮地笑道:“三哥哥,何必如此拘謹?”


    “古人雲:棋逢對手,乃是樂事。再下幾局,你定能有所長進,說不定下把就能反敗為勝。”


    賈環無奈地翻了個白眼,心中暗道:“這丫頭真是調皮,還想再讓我出醜。”


    短暫的沉默後,賈環微微一笑,轉移話題道:“今日便先不下了,改日我教妹妹一個新奇的遊戲。”


    “哦?什麽遊戲?”賈惜春好奇地眨巴著眼睛,追問不已。


    賈環神秘地一笑,輕聲道:“此乃天機,不可泄露。屆時你便知道了。”


    賈惜春嘟了嘟嘴,打趣道:“三哥哥總是這般故弄玄虛,嘴上說得天花亂墜,可這棋藝嘛……”


    說到這裏,她故意頓了頓,俏皮地眨了眨眼,“還有待提高哦!”


    賈環嘴角微抽,不以為意地笑道:“你且等著,到時候定讓你刮目相看。”


    然而,賈環終究沒能抵擋住姐妹們的熱情,最終還是與賈迎春和賈惜春再次對弈起來。


    賈環逗留了大半個時辰,正當他準備離去之時,賈探春款步而入。


    當賈探春目光掃過棋盤,知道他們在下棋,不禁輕哼一聲,麵帶嘲諷道:“整日裏隻知道玩樂,果真是爛泥扶不上牆...”


    賈環被這一語噎住,心中不禁有些不悅。


    心想:這才短短片刻的遊戲,何以被扣上玩物喪誌的帽子?


    “三姐姐,你怎麽來了?”賈惜春快步迎上前,笑容可掬地問道。


    “怎麽?此地不歡迎我?”賈探春反問,眼中閃過一絲戲謔。


    “怎會如此?”賈惜春連忙搖頭,拉著賈探春的手,“三姐姐,快來,我們正下棋呢。”


    然而,賈探春並未坐下,而是目光鎖定在賈環身上。賈環見狀,聳了聳肩,略顯無奈地說道:“我還有課業未完,先告辭了。”


    賈探春聞言,終於緩緩坐下。賈迎春見狀,走上前將賈環送至院門口,臨別時輕聲安慰:“三弟弟,你三姐姐性情直率,言語有時過於嚴厲,你莫要放在心上。”


    賈環笑著迴應:“二姐姐多慮了,我自有分寸。待得空閑,再來與姐姐們敘舊。”


    “好,好。”賈迎春點頭,末了,還不忘補充一句,“到時我讓你兩個子,不,是三子,定讓你玩盡興...”


    三天後,跛足道士如約而至地出現在賈代儒的宅邸門前。


    門吱呀一聲打開,露出麵的是賈代儒的妻子。


    她麵色蒼白,神情憔悴,眼中還殘留著未幹的淚痕。


    “施主,節哀。”跛足道士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一種莫名的淒涼。


    賈代儒的妻子一聽跛足道士的話,麵色頓時大變,心中如同被巨石擊中。


    隨即想到,這莫不是在詛咒她可憐的孫兒即將離世嗎?


    賈代儒家的想到此處,瞬間怒火中燒,雙眼瞪得如銅鈴般大,猛地跳了起來,手指顫抖地指向跛足道士,怒不可遏地斥責道:“你這道士,怎敢如此口出惡言,惡毒至極!”


    “我孫兒正在病中,你竟敢詛咒於他,簡直是喪盡天良!”


    跛足道士麵無表情,目光深邃如潭,平靜地述說著:“人終有一死,此乃天命,無人能改......”


    豈料,話未說完,眼神中忽然閃過一絲驚愕,仿佛捕捉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信息。


    緊接著,難以置信地追問:“什麽?你是說你孫兒尚在人世?”


    跛足道士心中已經篤定賈瑞必死無疑,因此當他出現在賈代儒宅邸門前時,不假思索地朝對方說了那句“節哀”。


    即使麵對賈代儒妻子憤怒的指責,依然保持著超然的平靜。


    但此刻,他的話語被突如其來的消息打斷。


    臉上那平靜的麵具瞬間碎裂,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情。


    賈瑞沒死?


    這怎麽可能?


    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賈代儒聽到屋外的爭執聲,急忙從屋內走出。


    當他見到跛足道士,頓時火冒三丈,恨不能立馬讓這道士消失。


    因而上前指著門口厲聲喝道:“你這無禮的道士,又來此地胡言亂語,究竟意欲何為?”


    “你...速速離去,否則休怪我不客氣!”


    賈代儒對跛足道士的厭惡之情溢於言表,他認為這道士心懷叵測,意圖加害自己的孫子。


    跛足道士輕揮拂塵,神態自若,仿佛置身事外。


    “兩位施主,稍安勿躁。貧道所言非虛,二位的孫兒之所以能康複,實乃貧道之功。貧道此行,不求迴報,隻求取迴自己的東西。”


    盡管跛足道士震驚於賈瑞的存活,但他依舊堅信,是他贈予的“風月寶鑒”救了賈瑞一命。


    因此,他聽見賈代儒的怒喝聲,並沒有感到一絲害怕,隻是靜靜等待他們的感激與敬意。


    這樣他就能去查看賈瑞的情況,探尋到底怎麽一迴事。


    出乎意料的是,沒等來賈代儒夫婦倆的感恩戴德,倒是見到賈代儒手持砍菜刀,怒目圓睜,氣勢洶洶地指向門口,喝道:“你速速離去,否則我這把刀可不長眼!”


    跛足道士驚愕不已,心中暗自思忖:難道哪裏出了錯?又或是這家人另有隱情?


    不應該啊 ,他們不是應該感恩自己嗎?


    怎麽手拿砍刀?


    哪有人手拿砍刀表示謝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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