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張爺爺迴來的時間裏,我們和王奶奶相談甚歡。她是個很有修養的人,家裏也布置的很溫馨,有一麵牆上都是書。看來,是個書香人家。

    正閑聊著,門鎖響動,一個頭發半白的老人提著一兜子蔬菜走了進來。王奶奶笑著說:“我家那口子遛彎迴來了。”

    我轉頭望去,來人穿一身對襟布衣,頭發梳的一絲不苟,手裏提著一兜子蔬菜。朝我們禮貌地點點頭,看著王奶奶,笑了起來:“我今天買到了新鮮的魚,一會兒給你做魚吃。”

    王奶奶介紹道:“這就是我家那位,你叫王爺爺就好。老頭子,我們樓上租出去了,喏,是這個小姑娘。旁邊的這幾個小姑娘呀,是她朋友。”

    王爺爺點點頭,招唿道:“這小姑娘好,看著就乖乖巧巧的,一會兒留下來吃飯。”說完,就提著一大兜子菜去了廚房。我想要起身幫忙,又不知道該怎麽幫,一時有些無措。這對老夫妻,雖然年過花甲,但看相貌,想來年輕時也是一對佳人才子。

    看到我起身,王奶奶連忙按住我:“不用不用,第一次來,那便是客人,哪有幫忙的道理,你且坐著。”

    我笑了笑,又坐了迴去。

    說實話,這種場麵,我還是不太擅長應付。

    王奶奶去了廚房,那邊不時傳來嘩嘩的水聲,兩個人的談笑聲。這時,中介告訴我:“你放寬心,這家人確實很好說話,也沒那麽多事。兩個人年紀大了,你要是沒事,也可以幫幫他們。但如果不願意,相安無事便好。”

    我聽了,點點頭,不置可否。租戶與租客的關係屬實是個難題,如何把握其中的度,也需要一定的技巧。

    很快,飯就做好了,一陣陣香味傳來,聳聳鼻子,這手藝確實不錯。我們幾個趕緊幫忙端菜,王奶奶看了,越發滿意道:“還是小姑娘貼心喲。”

    等一切收拾完畢,桌子前圍了一圈的人。桌子上色香味俱全,魚肉菜蛋應有盡有,很是豐盛。

    王爺爺擦了擦手,坐了下來,一聲“開吃吧!”,讓我們動了起來。

    我看著麵前的幾盤菜,猶豫了一下,伸出了筷子。果然,和賣相一樣,味道也非常好吃。即使隻是一盤普通的炒青菜,也能有別樣的風味。我朝著王爺爺伸出了大拇指:“王爺爺,您做的菜太好吃了。”

    王爺爺有些得意地笑了起來:“我當年可是憑著這副手藝追到的你們王奶奶。好吃多吃點哈。”

    王奶奶笑嗔地看了他一眼,搖搖頭。我看著他們之間的相處方式,有些羨慕。兩個人能夠相伴至今,走過風風雨雨,還是有多麽不容易。

    吃過飯,坐在客廳裏繼續聊天,我想起來一件重要的事情,我的貓!雖說合同裏是說了不介意有寵物,但我還是覺得應該和主人說一聲比較好。

    我組織了一下語言,看向這對老夫妻。“王爺爺,王奶奶,那個……我養了一隻狸花貓,到時候要一起帶過來住,不過它很乖的,不會撓壞家具之類的,所以……你們介意嗎?”

    他們愣了愣,笑了。“我當是什麽事,我們以前也養過貓,是隻橘色的。後來老了,我們就不想再養另一隻咯。你如果有事還可以寄養在我們這,沒關係的。”王奶奶說著,還去臥室裏拿出一本相冊遞給我們。

    “看,裏麵有那隻橘貓的照片,胖嘟嘟的,可喜人了。唉……隻是啊,生命無常……”

    王爺爺拍了拍她的手,我們翻看著這本厚厚的相冊。

    裏麵有那隻胖胖的橘貓,有一群孩子們從小到大的身影,還有一對夫妻,從青年至暮年,想來,就是王爺爺王奶奶了。

    我看了看他們年輕時的照片,果然如我想的一樣,風流倜儻配溫婉秀美,真真的一對璧人。我和小嫻尹瑤對視了一眼,有些驚歎。王奶奶看到我們在看這些照片,坐過來,給我們講起了他們的故事。

    兩個人真要說起來還是青梅竹馬,又都留過學,自然而然的,就在一起了。年輕的時候,王爺爺就認定了王奶奶,趁著少女懵懂的時候,就把她給騙到了手。當然,這是王奶奶的原話。

    王爺爺在旁邊解釋說,這時高瞻遠矚,一家好女百家求,不早點定下來,被別人搶走了怎麽辦。

    王奶奶取笑道:“你那時候為了見我一麵,還爬我們家院子,被我哥逮到了,還不承認。”

    王爺爺不說話了,有些訕訕然。

    王奶奶繼續說:“我還有個哥哥,非常寵我,現在有個流行的詞叫什麽?哦對,妹控。哈哈哈,現在想想,又好笑又難忘。他知道你王爺爺喜歡我,就去告狀,結果沒想到,我們兩家太熟了,幹脆就讓我們倆訂了婚,氣的我哥哥一天沒吃飯。”

    說起這段迴憶,王奶奶臉上帶著幸福的微笑,王爺爺也笑眯眯的。我們舔了一口酸酸的檸檬,繼續看照片,王奶奶也繼續講故事。

    “後來啊,我們在一起,其實也有爭吵,但最後都堅持了下來。就這樣結婚、生子、養育孩子長大……到如今,都變成老太婆咯。”

    王爺爺嘟囔道:“老什麽,和年輕時比也沒差什麽。”

    “你就會插嘴。”王奶奶笑著說他,他就趕緊安靜下來,我們看得一陣好笑,卻也是真的羨慕。

    能有這樣一個人陪在身邊說說笑笑,打打鬧鬧,也是一件非常幸運的事了。而這,不就是大多數人都想要的愛情嗎?

    “對了,你準備什麽時候搬過來呀?就你一個人嗎?要不要幫忙?我們身體還健康的很,有什麽需要就說。”王奶奶又關心地問我們。

    我搖搖頭,迴到:“不用了王奶奶,房子很幹淨,我帶的東西也不多,沒什麽的。”

    “好,以後啊,有空就常來。家裏就我們倆個老人,說不定以後還要麻煩你。”

    我點點頭,應到:“應該的,應該的。”

    看了看時間,不早了,今天聊得很開心,但該迴去了,於是我們互相道別。在迴去的路上,又和小嫻她們聊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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