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當莫曉曉還沒能站起來,就被腿部傳來的一陣強烈的劇痛,給她狠狠的按在了原地,一動不動似乎有一個從黑夜裏來的惡鬼,狠狠的按住她的腿不讓她動彈,否則就把一條帶著荊棘的長藤,狠狠的朝她的腿部抽打去,每打一次都會沾上鹽水,直到把她的希望和欣然都打得皮開肉綻血肉模糊,才肯善罷甘休。

    “啊……痛!”莫曉曉隻是微微的想試著站起來,可那腿就發出來強烈的抗議一樣,與她作對不讓她得逞,她是被那初雪的消息蒙蔽住了心,一時間居然忘記了自己的腿是剛接上的,忘記了自己是被綁架了而不是走親戚家一樣來去自如,可她卻一點都不擔心自己的安危,不知道是對那兩人的完全信任還是對楊家讓的信任,其實準確的來說,說對那兩個人對金錢的信任。

    看著莫曉曉欲哭無淚痛不欲生的樣子,在那裏哀嚎著,那剛剛從外迴來的瘦男人趙三白了她一眼道。

    “讓你不要動就不要動,你幹啥呢你,不就下個破雪嘛?看把你激動的像見了親娘一樣,我看你是一點都不害怕,不見棺材不落淚,你就不能重重我們一下嗎?這個搞下去我都感覺我沒有了職業道德節操了一樣,姐姐啊,你現在是被綁架了啊,不是在和朋友聚會不是在過家家,我說你知道啥叫綁架不?就是時時刻刻都可能被殺的,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還能不能正經一點兒了?”

    莫曉曉一臉委屈的樣子,可又不好說什麽,隻是捂著自己的腿:“我不是忘記了嘛,那我正經點,正經點還不行嗎!”

    一旁的趙四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不苟言笑的道:“自作自受,這女人還真是一個大麻煩!”

    “大哥,你看我給買迴來了,肉包子全都是,還有韭菜雞蛋陷的,還熱著呢!”那趙三兒一臉熱情的對著那一臉嚴肅認真的趙四兒說著,還把那一包肉包子遞到了他的麵前。

    趙四兒一邊接過他的肉包子,一邊辭色俱厲的問著:“我讓你辦的事情可辦好了嗎?”

    趙四兒話音剛落,那趙三兒就拍拍胸脯自信滿滿的吹牛起來:“大哥我出手你還不放心嗎?我在街上隨便找了一個小叫花子,把消息都放出去了,如是想要人,明日傍晚拿一千塊錢來贖人,如若不然就撕票沒商量!”

    “就這樣沒了?”趙四將一個肉包子放進嘴裏,一臉不屑一顧的瞪了他一眼,繼續反問著,顯然還沒有聽到他想聽到的消息。

    趙三兒咽了咽口水,有些疑惑不解結結巴巴的道:“那,那怎麽呢,還有什麽嗎?……”

    隻見那趙四兒狠狠的拍了一把他的腦袋,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怒氣的道:“你是不是腦子不太好使?就這樣就完了?難道你是想把人都引到這裏來好把我們一網打盡來個甕中捉鱉?”

    那趙三笑了笑,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拍著胸脯道:“不是,大哥你先聽我把話說完啊,我不知道你問的是這個啊,你要是這樣問我,我可沒有那麽傻呢,我將那人這樣說的,要是想要人明天下午天黑之前,把錢送到浦潼胡同後麵的楊樹林去,放到那有一個土地廟後麵去,拿一個石頭壓住,然後等我們得了錢再交人,否則到時候就撕票!”

    趙四兒瞥了他一眼,半信半疑的樣子,好半天才緩緩的開了口:“算你小子還是腦子聰明,我還以為你家那樣把人引到這裏來,那我們豈不是等著人來一網打盡嘛!”

    一旁的莫曉曉早已經饑腸轆轆了,肚子一直在不爭氣的叫喚著,見那兩人一直嘀嘀咕咕的,也沒有人搭理自己,便隻好開了口:“你們說好了沒有,這裏還有一個病人呢!肚子好餓!”

    莫曉曉話音剛落,那兩人一同轉過頭了,幾乎是要異口同聲的道:“給我閉嘴!”

    莫曉曉隻好閉了嘴,白了兩人一眼,那趙四兒到也不是個不懂道理的人,見莫曉曉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將自己手上的肉包子丟了幾個給她。

    “謝謝,謝謝啊!”莫曉曉一把就接住那肉包子,還是熱乎乎的冒著肉香味兒。

    屋子裏的篝火越來越大,火苗也越來越旺盛,趙四兒把柴火全都加了上去,屋子裏充滿了溫暖的氣息,火光繚繞把黑漆漆的屋子,照得發亮宛如白晝一樣,三人各自吃著自己手上的肉包子,沒有人再說什麽,莫曉曉心裏一點都不恐懼反而還覺得這種場景莫名其妙的還有些溫馨的感覺,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所至,她居然還特別安心,也許是那篝火的光芒過於溫馨,讓她看那兩個原本兇神惡煞的男人,居然也變得柔和起來,光線撒在兩人的身體上變得祥和起來。

    突然,莫曉曉看見那趙三兒把他身上的那件,已經穿得破爛不堪的襖子脫了下來,放在火前烤著,小心翼翼目不轉睛的翻動著,那件黑乎乎的襖子,認真得一絲不苟,陡然見他拾起了一旁的一根正燒得紅火的小木棍,拿起來輕輕吹了吹那發紅的痰頭,就往自己的衣服上伸去,瞬間一股布料被燒焦糊的味道彌漫開來,衝進了她的鼻子。

    “你這是在做什麽?”莫曉曉目不轉睛的看著他那怪異的動作絢麗疑惑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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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趙三也沒有抬頭看她一眼,隻是一如既往的低著頭做這自己的事情,雲淡風輕的朝她道:“補衣服啊,不然還能做什麽。”

    莫曉曉簡直難以置信,瞠目結舌的樣子,眼睛裏都是不可思議的神情:“補,補衣服……可你這樣怎麽補衣服……都被你燒壞了怎麽穿啊!”

    那趙三搖搖頭,一臉不屑一顧的樣子依舊自顧自的做自己的事情:“你懂什麽,不懂就不要問,為什麽不行,這你就不知道了吧!”

    隻見趙三兒把哪破開的衣服兩邊都燙了一個小洞,又從一旁的破口袋裏拿出來一根麻繩出來,小心翼翼的用那麻繩穿過那兩個小洞,然後在把那粗麻繩一同拉過來,打一個死結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莫曉曉目不斜視的,看著他手裏那件補得粗鄙無比的破襖子,又才漫不經心的道:“你,你這樣補的衣服還是很冷的,你看你這樣隻是把它串起來了而已,其實還是破的,無濟於事啊這樣!”

    趙三兒一邊將那件衣裳整理好準備穿上,一邊喃喃自語的道:“不然怎麽辦,這樣已經很好了,我們一直都這樣補的啊,那可與你這千金大小姐不同了,你們是天生的好命吃穿不愁無憂無慮,還有人伺候著吃得是雞鴨魚肉山珍海味,穿得是錦緞玉帛,哪裏懂我們這些天生就下賤的人,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

    莫曉曉的神情微微恍惚了一下,仿佛一下子又迴到了從前去了一樣,連目光都變得柔和下來,看著那堆火光嘴角輕輕的扯起來了一抹淡淡的微笑,搖搖頭自言自語道:“你現在看到的我不是真真正正的我,隻是被眼前的浮華包裹的我,其實從前我可能比你們還要不堪些,那種生於貧苦被生活逼到胡同裏毫無光線的時光,我又何嚐不是從那裏來的呢,隻是一切都恍惚變成了整天而已。”

    趙三兒與趙四兒相互瞥了一眼,繼續眼巴巴的看著她有些同情的意味:“你……你不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難道你也曾經與我們一樣是個賊?”

    一語驚醒夢中人,莫曉曉正陶醉在自己幻構起來的世界,被他如此這樣一說就像是海裏有一片晶晶瑩瑩的白雪,而被他拿著一團黑墨一下子暈染開來玷汙了那片純潔的白。

    莫曉曉瞪了他一眼:“你胡說八道想什麽呢,我就算活得家徒四壁捉襟見肘也不會做這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我隻是說以前我也過得很狼狽,與你們一樣,僅僅是在溫飽線上苦苦的掙紮著,從未想過有光鮮亮麗的一天,隻求平安健健康康就好了,可能比你們還更加的不堪,你們雖然如此生活苦澀艱辛但倒還是落得個自由,我是既被人剝削淒厲,又被生活的魔爪一直苦苦的糾纏,不過還好都已經過去了。”

    趙三隨意看了她一眼,漫不經心的道:“照你這麽說,你也同我們一樣過得像乞丐一樣狼狽了?可是再怎麽樣你至少有一個盼頭,現在不就已經熬出頭了嗎,你迴去以後繼續做你的千金大小姐前途無量,注定是一個一輩子穿金戴銀吃穿不愁的富貴少奶奶,而我們依舊是一個地痞流氓,一個吃了上頓沒下頓的,風餐露宿一輩子,說不定哪天就被餓死了,或者是死在別人的拳腳之下。”

    “做人呢有很多條活路的,為什麽偏偏要走這一條路呢,你看你們手腳健全的,頭腦也很聰明,做點生意做點小買賣也能養活自己啊,再不濟去碼頭當‘扁擔’幫別人下貨上貨也能賺到不少的錢啊,為何要做這個呢?”莫曉曉輕輕歎了一口氣,繼續道。

    趙三兒平靜的說道:“你又不是我,你怎麽知道我們的事情呢,你以為我們想這這些雞鳴狗盜的事情嗎?還不是……”

    話還沒有說完,那一旁一直沉默人趙四兒就打斷了他的話,慍怒道:“行了,你跟她一個丫頭廢話什麽,不是一路人而已,又何必多言多語,浪費時間口舌!”

    說罷,那趙三兒就知趣耳朵閉了嘴不再與她繼續說下去,莫曉曉明明知道他的話裏有話,興許就是他們為何當賊的原因,可那趙四兒似乎很生氣,不想讓別人知道一樣,這其中一定有難言之隱……

    莫曉曉正想著,隻見趙四兒輕輕起身,就推門就出去了,沒有說什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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