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意誌力


    “沒有大彩電, 不好。”北崗在自己家的院子裏裏外外走了一圈子,下了一句斷語。


    “怎麽不好啦, 那床都是我搭的, 地上的磚都是抽時間貼的,這幾個院子裏裏外外,我一人收拾的, 我覺得很好啊。”李承澤很不高興, 架著這家夥,要給他摘顆院子裏的澀柿子下來。


    北崗反正就是覺得這個院子不好, 而且, 隻是在伊藤那兒看了半個小時的大彩電, 小夥子已經給資本主義腐蝕了:“我要看大彩電!”


    “等哥有錢了就給你買。”李承澤哄這家夥說。


    北崗可不知道賺錢不容易的事兒, 伸著手:“錢給我, 我自己買。”


    李承澤給了北崗五毛錢, 讓穀東帶他出去買點吃的,北崗捏著五毛錢,雄赳赳氣昂昂的出門了。


    這院子, 當初買的時候在城邊子上, 誰知道幾年功夫, 連著挨在一起的三幢院子, 現在首鋼的家屬區蓋了過來, 周邊全是大型小區,這幾個四平八穩的四合院, 就顯出它的好來了。


    出門就有商店, 穀東帶著北崗, 出門買大彩電去了。


    宋南溪正在替李承澤整理旅行包,嘴裏還在念叨:“這襪子都快縫不到一塊兒了, 就不能扔掉嗎?”


    突然抬頭,李承澤兩隻手叉在兜裏,就在床邊坐著呢。


    宋南溪的皮膚就夠白了,但每每總得羨慕一下李承澤的皮膚,那叫一個又白又細,個頭又高,一臉想惹的樣子,看著就叫人害怕。


    拍了拍床,李承澤問:“這床舒服嗎?”


    “不止舒服,不算洋氣,但就是樣子好看。”宋南溪說。


    李承澤突然就湊過來了,眼睛亮晶晶的:“這就是你的床啊,沒發現嗎,最漂亮的一張,我親手打的。”


    南溪可不關注這個,隻說:“你明天就要到閱兵村去,你那神經病真的好了嗎?”


    李承澤的膽子,是隨著宋青山的默許變大的,再湊近一點,他神神秘秘的說:“你還甭不信,你要親我一下,我估計我天天晚上都能睡得著。”


    “真的?”南溪手捂著嘴巴一臉的驚訝:“那你咋不早說,你要早說,我每天晚上親你一口。”


    “你試試。”李承澤湊了過去,當然,估計五毛錢能賣通倆小孩兒,父母又不在家,這會兒膽肥著呢。


    南溪鄭重其事的在李承澤額頭上親了一口,然後說:“怎麽樣,你睡一個給我看。”


    李承澤心說,這可是宋南溪主動親我的,跟我沒關係。


    他往床上一躺,伸開雙臂就開始假裝打唿嚕,然後眼睛一睜:“剛才是真睡著了,你要願意親一下嘴巴,我今天晚上保準一夜到天亮。”


    啥叫談戀愛,這樣偷偷摸摸的親一下,在一起湊湊,聊會兒天,大概就是談戀愛了。


    宋南溪拍了李承澤一把,他躺著,她就趴上去,悄悄親到他嘴上,倆人剛巧湊著要親到一塊兒去呢,外麵哼的一聲:“辦這麽大的事,居然才給五毛錢。”


    一個穀東,一個北崗,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了。


    倆人一人手裏一個大雪糕,北崗還有一包五香瓜子,嘴裏吹著的還是大白兔泡泡糖,都在玻璃窗子外頭看著呢。


    南溪跳了起來,甩著兩條辮子,扭頭就跑。


    李承澤還得撫平兩個小家夥的憤怒,直接從錢夾裏掏了貳元錢出來,遞給穀東說:“千萬不能告訴爸,這錢夠不夠”


    “你得幫我把作業做了。“穀東理直氣壯:”要不是因為你,我這趟就可以好好的玩,哪會有那麽多的作業。“


    李承澤翻出穀東的作業來,再取出他那隻髒兮兮的鋼筆說:“不就是寫作業嗎,把你那幾本也拿過來,信不信我今天晚上能全幫你寫完?”


    “我就知道承澤哥哥最棒了,趕緊寫吧。”穀東接過兩塊錢,背上北崗說:“走,哥哥給你再買幾個泡泡糖去。”


    “可不能告訴爸媽。”李承澤說:“韓穀東,你要敢說,我打爛你的屁股。”


    當然,為了能瞞著父母,李承澤明天就要去閱兵村的人,隻能咬著牙,幫穀東寫作業。


    穀東和北崗倆狠狠的嚼著泡泡糖,一起盯著這個犯了錯誤的哥哥呢,一毛錢一個大白兔泡泡糖,他倆買了二十個,能從早晨吃到天黑。


    宋青山陪著宋大花和宋大爺,在宣武醫院裏看病呢。


    蘇向晚一個人到輕工部的食品工業管理局,就去遞材料了。


    當然,材料也是她早就準備好的,韓明和李逸帆為了能爭到母乳化乳品的生產指標,可沒少跑路呢。


    今天,食品管理局統一收材料,這隻是個開始而已,等材料收上去,跑關係的跑關係,找人的找人,在競標之前,大家就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了。


    資料遞的意外順利,畢竟上輩子蘇向晚就是幹hr的,跟政府對接,那是她的熟門行當。來遞資料的人很多,最引人注目的就是沈夫人了。


    “什麽叫我的資料不全,你要不要我給你們部長打個電話?”人群中,她聲音格外的尖利。


    工作人員正在小聲的跟她解釋呢:“同誌,這是基本資料,您遞交不完善,我們也沒辦法。”


    “那是你們自己的事情,你要不收資料,我馬上給你們部長打電話。”沈夫人把資料拍在桌子上,趾高氣昂的就出來了。


    “喲,這不蘇向晚嗎,怎麽樣,我的大外孫你給我養的不錯吧?”從辦公室出來,沈夫人趾高氣昂的說。


    她那麽高的身份,居然一個人跑來搶個生產指標,估計也是缺錢缺的厲害。


    蘇向晚說:“好著呢,白白胖胖的。”


    沈夫人於是再一笑,刻意要提前蘇向晚離開。


    當然,蘇向晚可沒時間跟她吵架,她還得忙著去賣自己的手表呢。


    四百塊蘇聯進口手表,隻從工藝上講,那當然沒得說,就一點,看現在一塊能賣多少錢了。


    她找的人還是穀東的二嬸蘇敏,她在宣武醫院工作,而宋青山帶著宋大爺,就在宣武醫院看病。


    正好,賣表,看公公,一趟子的,蘇向晚就過來了。


    而能幫蘇向晚賣表的人,正是穀東的二嬸蘇敏,她現在是宣武普外的主任。


    “咱們醫院幾乎所有人的手表,都是我幫你推銷的,這表啊,哪都好,就一點不好處,它不壞啊,這麽些年了,你看看我這塊就沒壞過,大家都開玩笑,說表都不壞,表廠不破產才怪呢。”蘇敏笑著說。


    蘇向晚說:“對啊,就是因為它好,結實,有口碑,我才來找你的。你有沒有認識的病人是百貨商店,或者是哪個商場工作的,一批量批出去,一顆表咱們賣150,我從中給你30塊,怎麽樣?”


    醫生,這個社會上認識人最多的行業,當然,她們說話也可信,而且蘇敏為人爽朗,朋友多,找她賣表,再合適不過了。


    蘇敏想了想,還真發現自己認識一個在王府井大街上賣表的。


    “你可得說準了,要我推銷出去,一塊給我提二十啊。”蘇敏說著,都不需要蘇向晚給她樣表,直接就說:“我等著,我下了班就去他店裏,跟他聊聊表的事兒去。”


    就這樣,表的事情輕鬆搞定了。


    宋大爺頭一迴來住院,當然,頭一天得檢查身體,確定病因,那事兒還麻煩著呢。蘇向晚打聽到住院部,還沒進門呢,就見宋青山跟一個金發碧眼,長的還挺帥氣的外國人一起從樓梯下了樓,倆人張牙舞爪的,不知在說著什麽,一起走了。


    這個外國人是有人接送的,倆一起上了車,宋青山遙遙看見蘇向晚,還給她揮了揮手。


    蘇向晚不記得宋青山有認識的什麽外國人啊,尤其是金發碧眼的,看起來還長的挺帥氣的外國人。


    她又上樓,看了宋大爺和宋大花一迴,卻沒想到居然在這兒碰到牟芳芳。


    顯然,牟芳芳看完宋大爺之後,就一直在住院部等著她呢。


    “蘇阿姨,真是對不住您,我得告訴您的是,我依然謹守自己的承諾,會迴到中國來工作,報效這個國家,但我和西嶺之間,有我們之間的無奈,您可千萬別因為這件事情就怨我,怨我媽。”牟芳芳迎上蘇向晚,頓時就是一通的說。


    正是下班的時候,蘇向晚剛想繞開她上樓梯呢,牟芳芳立刻就跪下了:“蘇阿姨,求您了,千萬原諒了我,也甭怪怨我媽,好不好?“


    “你這叫什麽事兒,小姑娘,你們日本人的習慣難道是見人就跪的嗎,我跟你有啥關係你要跪我?”蘇向晚說。


    結果她手才一伸出去,牟芳芳就把她的手抓住了:“可您要不原諒我,我自己都放不過我自己。”


    牟芳芳這種軟釘子,蘇向晚還是頭一迴碰,更可氣的是,她急著上樓,剛搡了牟芳芳一把,角落踢踢搭搭就走出個小夥子來,懶洋洋的說:“蘇阿姨,沒你們倆口子這樣的吧,芳芳也就小時候吃過宋西嶺兩根冰棍而已,您不會為了兩根冰棍,就這麽為難芳芳吧。“


    牟芳芳當然得把她的新男朋友,她自認為比宋西嶺更優秀的,父親是秦州軍區副司令員的張建設給推開:“建設,這是我和蘇姨的事情,你不要管,一邊去。”


    張建設跟沈夫人是好朋友,但然語氣也是如出一轍:“甭啊,當初芳芳家那麽多的金條、袁大頭,全在宋參謀和蘇主任這兒呢,社會變了,別人家的財產咱也不能就那麽隨隨便便的給悶了呀,蘇主任您說,我這話是不是?”


    本來吧,要去看宋大爺,而且是在醫院裏,蘇向晚準備忍的,但是奈何牟芳芳和張建設倆,這一文一武,還是衝著牟其年當初那筆財富來的啊。


    “牟芳芳,你和西嶺之間是倆根冰棍的事兒嗎?”蘇向晚一把扯過牟芳芳,質問。


    ……


    “他為了給你攢學費,做手工弄壞了手,考不了國防科技大學,他為了你,自己省吃儉用,把學費都攢來給你花銷,你花了多少錢,你自己心裏清楚。”


    “蘇主任,你不能說那個呀,事實是現在宋西嶺在沙漠裏挖蚯蚓,你總不能叫芳芳這麽漂亮的姑娘,也陪著他一起到沙漠裏去挖蚯蚓吧?”張建設攤著手說。


    至於牟芳芳呢,除了哭就還是哭,給蘇向晚盯了半天,她居然來了句:“你們的恩情我都記得,可是蘇阿姨,西嶺自己不爭氣,我沒辦法啊,真的。”


    宋西嶺不爭氣?


    蘇向晚隻想放聲大笑,要知道,就現在來說,宋西嶺應該是她最得意的一個兒子才對。


    閱兵式完了以後,國家還有一堂麵對國際記者的公開問答會,宋西嶺做為石油業的代表,還得代表他的導師聶博釗出席呢。


    像宋西嶺那麽年青的石油業專家,估計在國際上都要引起轟動,牟芳芳居然說他不爭氣。


    本來還想吵兩句,蘇向晚連樓都沒上,直接出門,打了麵的直奔王府井。


    她這一趟,非得讓沈夫人、伊藤,牟芳芳,還有張建設這幫眼睛裏隻有錢,八十年代了還在親日的勢利小人們看看,什麽叫個為國爭光。


    在王府井又逛了半天,當然了,蘇向晚幾乎把自己所有的存款全部花光,才拖著沉重的腳步和幾大包的衣服迴到家。


    當然,倆小家夥就在門上等著蘇向晚呢。


    “媽媽,肚肚餓。”北崗說。


    穀東說:“媽,家裏出大事兒啦。”


    但是,倆人一聞味兒,本來爭先恐後要告狀的,同時就改口了:“媽媽,你帶的什麽好吃的?”


    蘇向晚揚了揚手中的塑料袋,說:“你們猜。”


    北崗不知道,隻顧著扒袋子呢,穀東就跟個電腦似的,隻要存儲過的記憶,再也不會消失,而且鼻子就是雷達,一聞就準。


    “美式炸雞,稻香村的驢打滾兒,我說的沒錯吧?”這家夥一把搶過袋子,跟北崗倆連門都不進,就在院門口的山楂樹下,拆開袋子開吃了。


    “韓穀東,你要不帶著弟弟去洗手,今天晚上就甭想吃東西。”蘇向晚厲聲說。


    四合院的自來水,都是安在門口的,穀東教出來的北崗一個套路,都是貓貓洗臉。邊讓穀東給自己洗著臉,北崗指著臉蛋兒說:“要親親。”


    “你臭,我不親你。”蘇向晚說。


    北崗可有理由了:“南溪姐姐都親大哥哥啦,我也要親。”


    穀東大驚失色,一把捂上北崗的嘴巴:“不許胡說,咱收了人家的泡泡糖,不能亂說的。”


    但是,這事兒能瞞得住蘇向晚嗎,她還拎著一大堆的衣服呢,把衣服全放在自己臥室,撩開李承澤住的那屋的簾子,這條野豬崽子,正在奮筆疾書的幫穀東寫作業呢。


    “就是他親了我姐姐。”北崗可不糊塗,兩歲的孩子,告狀那叫一個麻利,小嘴嘎嘣脆。


    李承澤哪裏能想得到,他收買了大的一個,兩歲的小北崗會告狀呢。


    跟了觸了電似的,李承澤嗖的一下就跳起來了:“蘇阿姨,我可以解釋,但是你會相信嗎。”


    宋青山要知道了,得打斷他的腿,蘇向晚知道了會怎麽樣,李承澤也不知道啊。


    “行了吧,這廚房原來是你收拾的,過來給我看看調和在哪兒,我給咱們做飯。”沒想到蘇向晚居然沒發火。


    李承澤往外走的時候,北崗吐出個泡泡來,還在那兒咩咩咩呢。


    宋南溪不知道跑哪去了,李承澤進了廚房,走路都是踮著腳尖兒的。


    蘇向晚從包裏掏了塊表出來,扔給李承澤:“你明天就得去閱兵村了吧?”


    “是!”


    “那噩夢,昨天晚上做了嗎,還會失眠嗎?”蘇向晚頭都不抬,正在切香腸呢,問說。


    其實吧,昨天晚上李承澤不但做了噩夢,而且還夢見自己在閱兵的時候,不止是邁錯了腿,甚至於,他夢見自己因為憤怒,拿著鋼槍刺刀就揮向了他的戰友們。


    “曾經的戰犯被供在靖國神社裏,抗日英雄卻屍骨不明,這就是我們國家對待英雄的方式嗎,這就是我們國家浴血疆場後,軍人的下場嗎?”李承澤是這樣喊著,揮舞著刺刀從夢中驚醒,然後一夜睜著眼睛到天明的。


    他不想求助於伊藤,也不想吃藥,隻想用自己的意誌力對抗心理疾病,所以才會想讓南溪親自己一下,畢竟確實,他發現南溪要是親自己一下,於他來說會好很多。


    “蘇阿姨,我真的可以解釋的。”李承澤又說。


    蘇向晚買了稻香村的蒜腸迴來,本來是準備晚上就麵條的,自己切了一塊,嚐著發現味道不錯,於是也遞了李承澤一塊。


    “你一直偷聽我和你大舅說話,應該也知道,我說你上輩子是個毒販子的事吧?”蒜腸遞到李承澤的嘴裏,蘇向晚又問。


    李承澤趕忙點頭:“知道。”


    “據說,那個你一直暈血,所以砍人的時候都得拿塊布蒙上眼睛,到死,你都沒有克服暈血的毛病。但現在的你,不止克服了暈血,還能上戰場呢,承澤,人的意誌力隻要夠強大,就能勝過天。不要去哄,或者騙南溪,倒不是說我反對自由戀愛,她還小,正當要準備高考,你要真的對她好,就很不該在這個時間段,用戀愛來擾亂她的心思,明白嗎?”蘇向晚說。


    李承澤細細的咀碎了一片蒜腸,給蘇向晚敬了個禮,特溫柔的抱了抱她,才說:“我現在就走,在她上大學之前,我保證不欺負她,這總該行了吧?”


    蘇向晚又從包裏摸出一包藥來,鄭重其事的遞給李承澤:“這是我從宣武醫院給你開出來的安神藥,裝在仁丹的瓶子裏,你能帶進閱兵村,千萬記得,要睡不著就吃一粒,肯定管用,好不好?”


    李承澤接過裝著仁丹的瓶子,他哪怕懷疑誰,也懷疑不到蘇向晚,刷的給她敬了個禮,行李是早就打包好的,小夥子連飯都沒吃,也沒給南溪和宋青山他們做告別,一個人悄悄的出門,就直奔閱兵村集訓去了。


    真是一個來了一個走,鐵打的向晚和青山,流水的兒子們。


    蘇向晚抽著空兒的,還得把自己買迴來的西裝給掛起來,然後慰燙妥貼。


    一套藏青色的西裝,是她按著西嶺的身高和體重,估量著買的,估計西嶺趁著火車,眼看也該到北京了。


    剛送走李承澤,她又得盼望著西嶺的歸來了。


    北京的夏天,到了晚上尤其是熱。南溪終於迴來了,卻原來,她是發現鄰居家門口的山楂大,自己家的山楂小,跑到鄰居家討經驗去了。


    這一迴來,聞著媽媽的飯還沒熟,南溪扛著鋤頭,就開始收拾門口那棵山楂樹了。


    一整天都過於活躍的北崗和穀東倆,蘇向晚還以為美式炸雞和驢打滾應該把倆孩子的肚子給撐的滾圓了呢。沒想到他倆提著塑料袋,坐在柿子樹下,居然守著肉在打盹,而沒有吃。


    “穀東,我的飯估計還早,為什麽不肯吃炸雞?”蘇向晚說著,把北崗給抱了起來。


    穀東捧著肉,垂頭喪氣,北崗咧開嘴巴,指著自己的小牙牙說:“媽媽,牙牙壞啦,吃不動。”


    “孩子怎麽吃不動東西,韓穀東,你到底帶他吃什麽啦?”蘇向晚問。


    穀東指著自己的牙齒,伸了兩根指頭說:“我倆今天吃了四十多個泡泡糖,媽誒,我是想吃炸雞,可是我的牙給泡泡糖酸倒啦,一咬肉牙就酸,我覺得這是報應吧,我可饞可饞了,可我的牙咬不動肉啊,你說我該怎麽辦。”


    “哪來的四十個泡泡糖,你拿啥買的?”


    “那不承澤哥哥親了宋南溪,為了堵我們的嘴巴,給錢買的唄。”穀東說。


    蘇向晚一聲活該還沒喊出聲呢,外頭南溪就是一聲大叫:“韓穀東,你是不是想我扒了你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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