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血染的風采


    “關於打擊經濟領域中嚴得犯罪活動的決定, 將由公安機關,武警總隊來部署實施, 也請廣大市民們尊紀守法, 認真閱讀相關法律法規,不要在經濟領域觸犯國家法律。”收音機裏正在播報著,郭晶晶走了過去, 啪一聲就把收音機給關掉了:“老張, 你聽這幹啥,怪滲人的?”


    她的丈夫張晉, 老家在安徽, 是因為參軍才來到這邊的。


    這人在部隊上的時候, 就是個特別會鑽營的, 不但經常越級到北京匯報工作, 而且還特別會摟財。這光榮大院的房子, 還是他前妻,一個地級女軍官的呢。


    最近物業經常趕他們搬出去,張晉就很惱火, 為著能買個好院子, 最近正在趕著郭晶晶瘋狂斂財。


    “明天我準備倒一批電線, 你出麵去給咱們收錢, 三萬塊, 足夠咱們在光榮大院隔壁買上一層樓,好好裝修一下, 住的更舒服。”張晉說。


    郭晶晶還不像蘇向晚, 冒著生命危險從蘇聯背迴來三千塊手表就收了手, 現在拿那些手表慢慢轉寰著給自己弄錢。


    盡量不幹違法的勾當。


    她做的都是大生意,比如說這一趟賣電線, 就是有些小混混們把各大廠區的電線給剪了,倒賣給張晉和郭晶晶倆夫妻,然後他倆再轉手賣給那些準備開發房產的人,從中撈一筆。


    “別讓我老幹這種事兒啊,萬一給抓成經濟犯怎麽辦?多給我介紹點兒你們政府內部的幹部們,我有好多姑娘全都沒事幹,就等著你們係統內部的人扶貧呢。”郭晶晶說。


    “你懂什麽啊,政府打擊啥咱就幹啥,那樣準發財,金石最近就要來,到時候傍著他咱們更能賺大錢,趕緊去賣電線吧。”張晉樂悠悠的呷了一口茶說。


    他心裏想:把我趕出這大院子又能怎麽樣,我比這大院子裏任何一個有頭臉的人都有錢,到時候羨慕死你們。


    當然,他也不是全無苦惱,他最羨慕的還是他的老戰友金石。


    人家原來在部隊上也是軍人,轉業之後成了北方礦業公司的老總。


    前些年也就算了,現在的礦業公司,可以倒賣稀有礦石,可以坐地起價勒索諸大鋼廠,畢竟鋼廠要煉鋼,原材料全得依賴於礦業公司,所以他這小打小鬧算什麽呀,人金石眼看就要成為一腳跺下去,整個秦州都得抖三抖的秦州王啦。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郭晶晶同誌,我們嚴重懷疑你跟一樁兇殺案有關,請跟我們走一趟。”劉在野直接在郭晶晶家門,就把打扮的光鮮靚麗的郭晶晶給堵了。


    “怎麽可能,我自己有公司,我可是張晉的家屬,我怎麽可能犯罪。”郭晶晶尖叫著說。


    劉在野啪的一把,就把張月經帶票拍到郭晶晶的額頭上了:“這玩藝兒在市麵上絕跡八百年了,那你說說,死者的身上為啥會有這東西?東西上怎麽會有你的大名。”


    “這我怎麽知道,我家都沒這東西了。說不定是有人故意栽贓我呢?”郭晶晶尖叫著說。


    劉在野派了倆公安進門,不一會兒,直接從郭晶晶家搜出一大堆的月經帶和月經票來。


    “還說不是你,我就告訴你,月經票這玩藝兒在市麵上早就絕跡了。”劉在野趾高氣昂:“把這家夥給我帶走。”


    大院裏的老太太出巡,全在指指點點。


    看熱鬧的,看笑話的,說活該的。


    要說郭晶晶幹過的壞事兒,那可多了去了。


    搞拆遷隊,其實就是黑社會團夥,剪國家的電線,侵害國家資源,發黑心財,當老鴇,帶著一幫姑娘們做暗娼,也是國家嚴令禁止的,但她讀的書多,壞事全讓打手幹,自己手上可幹幹淨淨的。


    咋知道莫名其妙的一張月經票,就要把她給送監獄裏去了?


    光榮大院裏,還是頭一迴有公安上門,直接戴著拷子抓人的,所有家屬全在院子裏圍觀著呢。


    給公安拉著,踉踉蹌蹌從老宋家的院門前過,郭晶晶在混亂中迴頭,就見宋東海抱著雙臂,跟那個最討人嫌的胖咕咚站在一起,倆人皆是似笑非笑的樣了。


    擦肩而過的時候,宋東海從褲兜裏掏了一隻手出來,捏成拳頭,在左胸膛上輕輕的拍著,嘴裏輕聲的唱著:“也許我告別,將不再迴來。你是否理解,你是否明白。”


    郭晶晶隻聽到兩句:如果是這樣,請不要悲傷,共和國的旗幟上有我們血染的風采。


    那人是個作曲家,說自己要為自衛反擊戰的英雄們創作一首歌。


    郭晶晶當時隻是覺得歌曲好聽,正好碰到宋東海,宋東海雖然不認識她,但她認識宋東海啊,知道他是宋青山的兒子,長的一表人材,帥氣無比。


    所以,本來是去鬧事的,當時郭晶晶改了主意,替宋東海擋著人不說,還就把這首歌,唱給了宋東海聽。


    這首歌唱的,是反擊戰時死在前線的那些士兵們,是唱他們捍衛的國家安寧。


    宋東海身為炮兵連的戰士,在戰場上死了那麽多的兄弟,曾經槍林彈雨裏,他有多少並肩的戰友此刻還在歡笑,下一刻就被流彈擊中。今天還約好了退伍後一起開個小吃店,一起做生意的,等明天迴來,身上蓋著國旗,就已天人兩隔。


    在混亂的人群中,在被推搡著,扭打著,依舊嵬然不動的宋東海,是因為郭晶晶這樣一首歌而熱淚滾滾的。


    他是因為這樣一首名字叫《血染的風采》的歌,才愛上她的。


    而現在,他輕輕敲著自己的胸膛,輕輕唱著她曾唱過的歌曲,眼中依然熱淚滾滾。


    郭晶晶一直以來,覺得宋東海都是一個腦子再簡單不過的率性小夥子而已,但此刻,她在他的眼中看到鄙夷,不屑,以及深深的厭憎。


    他厭憎她褻瀆了他的戰友情,褻瀆了他的愛情,以及他最崇高的信仰,所以,他想盡千方百計,也要扒下她的偽裝。


    目送著郭晶晶被抓走,她那年過半百的,胖的跟個肉球似的丈夫在忙著四處托關係,估計是想把她給弄出來。


    東海輕輕拍上穀東的肩膀:“這事兒打死都不能告訴爸媽,明白嗎?”


    “不明白,咱們做了偽證,真正的犯罪分子要逍遙法外啦。”穀東簡直沮喪壞了。但是長大了的哥哥可沒時間跟他廢話,軍裝一挎就走了。


    當然,穀東一沮喪就吃不下去飯,並且還需要關懷。


    但是最近媽媽隻愛小北崗,對於他的關懷就很少了。


    “媽媽,你沒發現我早上隻喝了兩碗粥嗎?而且,綠菜真的不好吃。”穀東做完了作業,一直站在廚房外靜靜的望著媽媽忙碌的背影,等不到迴應,於是說。


    蘇向晚說:“明天要能減到一碗就更好啦,你現在已經沒有小肚子,要能把小下巴也減下去,絕對是個小帥哥。”


    穀東揉著肚子說:“可我今天中午想吃肉,還想吃白米飯,要是米飯就著紅燒肉,我能吃三碗,我想繼續擁有小肚子。”


    在原書的描述中,穀東是個大眼睛,高個頭,瘦削的又帥氣的大小夥子。


    可現在,蘇向晚已經快把他養成一條快樂的小胖豬了,當然,那殺氣也遠沒有書中那麽厲害。


    “最近市場放開了以後,豬肉價格一直在飛漲,問題是就算有錢咱也不好買啊,現在市場上肉可真難找。”蘇向晚說。


    其實肉並不難買,但因為宋東海一迴家就想去嫖娼,蘇向晚最近沒在桌子上擺過肉,就想讓宋東海多吃點素,消消他的火氣。


    穀東一臉的失望:“我外公不是給了你好多錢嘛,那要不用我外公的錢來買肉?”


    “那是你的錢沒錯,但我沒有花兒子錢的習慣,你要想拿自己的錢買肉吃,那還是迴你自己家吧。”蘇向晚摘著芹菜說。


    穀東餓的肚子咕咕叫,一聞見芹菜的味兒都想吐,隻看媽媽摘了那麽一大盆,胃口全無,垂頭喪氣的就準備要走。


    不過這時候媽媽說話了:“不過,你要能告訴我你和東海之間有什麽小秘密,我就給你做肉吃。”這是準備套他的話了。


    穀東當然不見兔子不撒鷹啊:“做啥肉吃?”


    “雖然沒有豬肉,但是咱們隻要往鋼廠那邊走,賣牛肉的可多了,一斤三塊錢,買上兩斤肉迴來切成片兒,爆炒,等炒出汁兒了,把咱家那厚墩墩的圓粉、院子裏那青青的辣椒往裏麵一和,到時候配上白米飯,那叫一個好吃。”蘇向晚故意說的很慢:“這叫爆炒牛犢肉,這樣的飯要不要吃?”


    穀東脫口而出:“要吃。”


    當然,宋東海還以為自己這弟弟能替他守口如瓶呢,哪能想到就一味爆炒牛犢肉,穀東就把他給賣的幹幹淨淨。


    從宋東海給他月經帶的條子,再到他去辦案現場的時候,把條子塞進受害者的衣服裏,以及最後郭晶晶的被抓,小夥子全都一股腦兒的,賣給了蘇向晚聽。


    郭晶晶是個老鴇,暗娼們的頭子,這事兒蘇向晚一直都知道。


    但是,關於那倆女受害者的事情,蘇向晚可是真沒想過宋東海會這樣處理。


    他這樣處理,是在混淆公安人員的偵察過程,真正的殺人兇手很可能會繼續逍遙法外啊,這孩子究竟怎麽啦,小時候那麽正義,那麽懂事的孩子,怎麽突然之間就變的有點不擇手段了呢?


    “東海哥哥說讓咱們放心,他絕對會讓那幾個兇手被槍斃。”穀東看媽媽是真生氣了,趕忙說。


    蘇向晚從冰箱裏掏了塊肉出來,在水槽子裏一洗,就開始改刀切片兒了。


    “這不是牛肉嗎媽媽?”


    “是啊,我不是答應了你要爆炒牛犢肉?”蘇向晚有點大驚小怪的說。


    穀東再哦了一聲,想了半天才說:“媽媽,你剛才好像騙我了呀。”明明有肉,非得說沒肉,害他把東海哥哥都給賣了呢。


    當然,今天晚上最重要的主菜,就是蔥爆牛犢肉,炒了半盆子,就著米飯,吃的穀東成功的,又養出了他圓鼓鼓的小肚皮,撩起衣服拍一下,北崗就要笑一一下,哥哥圓圓的小肚皮,那是真可愛。


    宋青山迴來的晚,看起來還挺高興的:“天啦,家裏終於能吃上肉了。”


    默默無聞,幾乎被忽視的小北崗,在爸爸不在的時候,家裏幾乎沒人會提起他來。就連他那隻是鬆鬆掛著的,象征著尊嚴的褲子,也被南溪趴掉,就讓他在沙發上那麽光著屁股的躺著呢。


    抱起小兒子來,宋青山嘴裏不說,但是現在,這個老來得子的小崽子,已經成功取代宋東海那頭強驢,成了他的心頭好。


    給兒子穿好了褲子,等蘇向晚把牛犢肉迴一遍鍋,洗了手,他才來吃飯。


    當然,夫妻見麵,照例得相互匯報一下工作。


    蘇向晚得故意把南溪和穀東支開:“去,你倆出去給咱買冰棍兒去,要門口有賣西瓜的,再給咱挑一大西瓜。”


    冰棍兒誰不愛啊,南溪先搶到錢,轉身就跑,穀東追了出去。


    不過,蘇向晚還沒把宋東海最近那邪門的一舉一動給匯報出去了,宋青山端起碗來猛刨了一氣牛肉片子,就說:“明兒你不出門吧,車我得用一下,到時候得用我這輛車,接一下我的老同學金石去。”


    “金石?是不是北方礦方礦業的那位總經理?”蘇向晚說。


    宋青山皺起眉頭來,想了半天,自認記憶力還可以啊,猶豫著說:“我不記得我跟你提過金石啊,而且他就任北礦,也隻是這兩天的事情,你怎麽知道他的?”


    蘇向晚撇了撇嘴,從宋青山懷裏抱過小兒子說:“書裏看的唄,據說他是整個北方所有稀有礦的壟斷者,在秦州稱霸王的人,厲害的不得了,怎麽,那家夥居然是你同學?”


    宋青山不好打擊蘇向晚,但也斷然說:“不可能,首先,金石原來是在旅順軍港當兵的,是個血統純正的三代海軍,再次,一起讀了三年的軍校,他就是嘴欠點兒,人品我是能保證的。想同學少年,那都是二十年前的事了,我很期待他的到來,到時候他是礦業公司的總經理,我是我們504的總參謀,我倆同學一起幹,秦鋼的產能一定能提上去。”


    “女人變壞就有錢,所以郭晶晶和陳小麗倆發達了。男人有錢就變壞,咱家東海且不說,你那個同學金石啊,在書中可是風雲人物,跟咱們家穀東還有很大的淵源呢。”蘇向晚說。


    “怎麽個淵源?”


    蘇向晚想盡辦法的給宋青山形容著:“總之就是,金石是八九十年代,秦州的第一任黑幫老大,一腳踏下去,秦州都能抖三抖的那種,而穀東呢,睡過他的女人,那女人奶大腰細,三十多歲,風騷的不得了,一勾,咱穀東沒魂兒了,就給睡了。”


    “蘇小南死的不冤,她怎麽能這麽寫我兒子。後來呢?”


    “後來,就連我都以為金石非殺了穀東不可,但事實上他並沒有,反而轉手就把那個女人送給穀東了。”蘇向晚於是又說。


    所以,在書裏,不是有一個姓金的黑老大嗎,那人就叫金石。


    他和穀東之間,曾經爆發過新老兩輩黑社會之間最大的血拚和火拚,但是並不是為了女人,而是為了權力,為了地位。


    穀東多聰明的孩子,那麽冷靜,那麽客觀,腥偷,老大的女人不要,但權力,威望,金錢,樣樣都想要。


    不過,饒是穀東那麽聰明,腦子那麽夠用,在書裏還是給金石玩的團團轉。


    要說穀東隻是個聰明孩子,那麽宋青山一心想念的,曾經在旅順軍港的金石,那就是個極其狡猾的壞家夥,在黑社會中,屬於教父級別的人物。


    宋青山越期待,蘇向晚就越好奇,那個金石此番前來,打算把秦州霍霍成個什麽樣子呢。


    不過不得不提一句的是,曾經的劉在野,韓江,就連那個從頭壞到腳的胡敏到了秦州,都得給蘇向晚押著搞慈善。


    不論金石有多壞,有多老謀深算,蘇向晚重視敵人,但心裏也沒有太大的壓力,畢竟於她來說,不論你黑貓還是白貓,肚子裏裝著多少的壞水,她總歸能趕著他們,在秦州搞慈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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