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魷魚絲


    洗完澡, 蘇向晚還準備去找趟李承澤呢。


    那家夥給仨個大的都備了禮物,但就沒給穀東備禮物, 她得去問問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早點睡吧, 你一天怎麽這麽忙。”宋團合上書,頗有點得意洋洋:“這床舒服吧,蘇向晚, 為了你這趟渡假能舒服點兒, 我可是把一輩子的老臉都豁出去了。”


    “你到底找的誰啊,能搞到這麽舒服的別墅來住?”蘇向晚給他拉著躺到床上, 一摸這家夥的胳膊, 肌肉硬成那樣, 估計今天晚上, 他還得來場鏖戰, 不敢現在就上床, 一把搡開了問。


    一般來說,隻要家屬有審問,宋團向來都是要坦白從寬, 沒得坦白, 發揮想象力也要坦白的, 不過這一迴他卻不坦白了:“總之, 有那麽一個司令員, 是我的老上級,我專門找他幫的忙。”


    “那怎麽樣, 你這迴能幫你們秦州軍區爭取到多少工業方麵的資源?”蘇向晚又問。


    這個, 可以說是宋團這一番來, 最關心的事情。


    首先,軍工是秦州軍區發展的大方向, 而他們三0七團的化肥、水電,以及核電產業,樣樣在新華夏的曆史上,都是足以書上濃墨重彩的。


    宋團換了個姿勢,趴在上麵了:“我會繼續努力的,等將來不打仗了,工業還是咱們發展的主要方向,要不然,連渡邊那樣的女人都會鄙視咱們,這也太過分了。”


    雖然說日本戰敗了,但他們對於中華民族的那種優越感,卻不是一場戰敗就能抹去的,中國,得從經濟上真正站起來,才能讓那些外夷們從心理上真正臣服,不是嗎?


    ……


    “對了,我特好奇一點,渡邊在火車上那麽嫌棄你的時候,你怎麽一點都不發火?”摸著宋團臉上淡淡的胡茬子,蘇向晚說。


    宋團舔了舔唇,本來這會兒就該是他人生中最幸福的時刻了,但說起這事兒,床上的事兒就緩一緩:“跟一女同誌置什麽氣,我隻知道,甭管日本現在發展的有多厲害,那後麵靠的可全是美國,咱們中國看著窮,隻要我們肯努力,早晚有一天,咱們不論從任何方麵都能超過日本。“


    這就對了,宋團身上有的,那是不卑不亢的大將風度。


    誰能相信啊,一個大老粗的軍人,一邊為了即將到來的戰爭要苦苦訓練,還得為了經濟的發展,得抱著英國人的《富國論》在那兒死啃。


    但是,別的國家的軍人或者不行,中國的就可以。


    他們除了保家衛國,還得操心讓整個中國在國際上站起來,富起來,並且,永不受人岐視。


    “我褲子都脫了,你又要去哪兒啊?”房間不多,而且韓明就在隔壁,宋團聲音也不敢太大,但是他才脫了衣服,蘇向晚就要走,這就有點過分了吧?


    “我去找找承澤,你先躺著,我馬上迴來。”蘇向晚隻能說。


    好吧,孩子多了麻煩事兒多,宋團槍都上膛了,隻能硬生生的止火,拿起那本《富國論》來,在床上邊翻邊等。


    李承澤原來是跟穀東倆一起睡的,穀東愛他,愛的不得了,夜裏必須抱他,啃他,往他嘴裏塞自己的腳丫子。


    但今天,哥哥不給禮物,也不說到底有沒有給自己帶禮物,穀東一傷心,就抱著枕頭走了,他決定從此,再也不愛這個哥哥了。


    穀東一走,李承澤就把吱吱給叫進來了。


    “宋南溪,把你昨天在北京火車站跳的那個舞,再來給我跳一段兒。”李承澤大爺似的,盤腿在床上坐著呢。


    吱吱嘛,天生的表演欲,家裏沒人愛看她跳,所以,有個哥哥願意看她跳,甭提多高興了,直接把床單一披就跳開了。


    “就這樣,停下來不要動,哥哥給你畫副畫。”李承澤說著,把削好的畫筆拿起來了。


    他因為喜歡畫畫,隨走,都會帶著自己的畫筆。


    今天他就專門準備好了畫架,準備要給妹妹畫副工筆畫。


    在部隊上太想她了,但是蘇向晚故意就是不讓他帶照片,而且,照片也沒有自己一筆一畫畫出來的畫有意義,對吧?


    所以,李承澤打算給吱吱畫副畫,然後帶到部隊上去呢。


    “哎哎,承澤,我是星火啊!”窗子外頭,有人砰砰的,正在砸呢。


    吱吱不一直是雙手拈蓮花的站著的嘛,一聽外頭有人,就扭頭了:“哥,外麵好像有人。”


    李承澤快速跑到窗戶邊上,往外砸了個煙灰缸,然後說:“沒人,不知道哪來的狗,在外麵亂叫呢。”


    吱吱撇了撇嘴:“我明明聽見人家是在喊你的名字,是那個沈星火吧,他都說了,你在部隊上還有外號兒呢。”


    “就是條狗,沒有人。”李承澤好容易才給自己找來一點溫馨時刻,一把拉開窗子,桌子上兩隻煙盔缸,另一隻眼看又要飛出去。


    好吧,沈星火終於走了。


    妹妹是真漂亮啊,站在那兒,小臉蛋圓圓的,兩隻眼睛笑笑的,比真正的那些飛天伎樂還漂亮。


    李承澤高興的跟個孩子似的,看一眼,畫一筆,吱吱也高興啊,盯著李承澤,心說我大哥咋這麽能耐,能當兵,能立功,重要的是還是還會畫畫。


    隻可惜,快樂的時光總是太短暫。


    “怎麽迴事,宋南溪,為什麽不去睡覺?”該死的沈星火給打跑了,但是強勢的蘇向晚一把拉開門,吱吱就跟隻小貓似的,溜掉了。


    不過,好在有一點是,她雖然一直以來,盯著李承澤就跟盯一隻隨時會偷骨頭狗似的,但是他對吱吱不論怎麽樣,打了,兇了,罵了,她向來都不會說什麽。


    就算今天,他悄悄喊吱吱來畫像,她隻看了一眼,就挪開眼睛了。


    “為什麽給我們都帶了禮物,就不給穀東帶?”蘇向晚問。


    李承澤往床上一躺,手抱著腦袋:“我忘了!”


    “他上一年級的時候,就用拚音給你寫一封信,我記得上麵還畫著一個軍人吧,他說那是你,你居然能把他的禮物給忘了?”


    “什麽軍人,那是恐龍吧,而且我一個字都沒看懂。”李承澤反正無所謂:“他又不是咱家的孩子,也不缺吃不缺喝,胖成那樣,還要什麽禮物。”


    “你就是小心眼兒,覺得他天天跟宋南溪在一起,心裏不舒服吧?”蘇向晚一句話,就戳到根源上了。


    “怎麽可能,我還是小孩子嗎,我怎麽會有那種可笑的心理?”李承澤氣的,一下就從床上跳起來了,在櫃子裏找著自己的包呢;‘而且我不是沒帶東西給他,帶了,隻要我嫌他煩,想等咱們走的時候再給他。”


    “我不相信,你肯定沒帶,說不定你這是騙我呢。”蘇向晚故意說。


    “帶了帶了,真的帶了,但是,我得到走的時候才能給他。”


    “那給我看看總行吧,萬一要是吃的,給放壞了呢。”蘇向晚說著,把他的包拽了過來。


    好吧,本來她以為李承澤應該沒帶的,但是李承澤確實,給穀東帶東西了,而且還是吃的。


    “這玩藝兒,夠他嚼半年的。”李承澤搖著自己的行李包說:“我總共提了一個包,裏麵半包子,全是給他帶的東西。”


    ……


    來了兩天了,幾個孩子把整個軍區療養院也給跑熟了,正所謂老鴰狂要打破蛋,驢蛋和狗蛋幾個好久都沒人給上螺絲了,也該到闖禍的時候了。


    這不,這天下午兩點多,蘇向晚給自己在二樓弄了一浴池的水,打開窗子望著海邊,倒了杯紅酒,假裝自己在享受日光浴呢,樓下有人敲門了。


    “小蘇同誌,我向來對你的影響不不錯,但是你家那幾個孩子也太熊了吧?”居然是好久不見的齊力:“你看看你家這幾個孩子,把人沈老的輪椅給推海裏頭去了,你就說說,皮不皮?”


    李承澤和吱吱不在,估計是又跑哪兒畫畫去了。就隻有驢蛋,狗蛋和穀東三個。


    顯然的,幾個孩子也給嚇壞了,尤其是狗蛋,向來慫的一個,撇著嘴說:“媽,沒有,我們隻是從那兒經過,沒見什麽輪椅。”


    “我親眼看見的,就是你們三個,把人沈老的輪廳推到了水裏頭。”齊力兩隻手亂揮著:“小蘇同誌,你可得嚴肅批評這三個孩子,至於輪椅,我估計沈老大人大量,不會計較那個。”


    “誰看見了,誰能做證?”蘇向晚開門見山的問。


    齊力拍著自己的胸口呢:“正好我從沈老的門前經過,我看見了。”


    “你是這兒的保安吧,齊保安……”


    “我是本次會議的副秘書長,小蘇同誌,你該不會不認識我吧?”齊力一時沒反應過來。


    蘇向晚一把拉開門,攬過狗蛋,高聲說:“你放屁,今天的會議那麽重要,身為副秘書長能不參會,你就是這兒一保安,就事論事,你可不要冒充國家幹部,小心我舉報你。“


    “小蘇同誌,你可別狗眼看人低,我就是於會的副秘書長!”齊力還沒搞清楚呢,要跟蘇向晚倆胡扯一通。


    “那可真是奇了怪了,要真是副秘書長,正當開會的時間你不參會,你跑外頭閑逛的啥?就為了盯幾個孩子,看他們有沒有偷偷扔沈老的輪椅?”蘇向晚反問。


    齊力要能找到一個願意栽贓的人,還至於自己出麵嗎?


    他就是因為在療養中心暗示了一圈兒,都找不到一個軍人願意栽贓的,所以才親自出麵,想要抹黑幾個孩子的。


    當然,最重要的,這種抹黑,因為除了他沒人看到,能當著沈老的麵,對穀東和韓明這幫子人造成極壞的影響,當然,也有助於讓他調往秦州,他才會不辭老臉的,幹這種下三濫的事情。


    所以,他拍著自己的胸膛說:“反正我就是看見了,我告訴你蘇向晚,你要這麽個態度,拒不道歉,那我可得去跟沈老說說,你是怎麽教育孩子,教育他的外孫子的。”


    “去吧去吧,趕緊去吧,你一堂堂的副秘書長栽贓幾個孩子,你還得勁兒了你。”蘇向晚說著,啪一把就把門給關上了。


    “被冤枉啦?”迴頭,她問仨孩子。


    幾個孩子齊齊點頭:“嗯!”


    就是說,他們仨壓根兒就沒見過會什麽輪椅,隻不過從沈老住的那幢小樓後麵繞了一圈,沒想到齊力突然跳出來,一口栽贓,就說他們幾個頑皮,把沈老的輪椅給扔到海裏去了。


    而更可恨的是,齊力和沈老的警衛員跑到海邊,還偏偏就找到在沙子裏埋了一半的輪椅,簡直可謂是,證據確鑿。


    “心裏難受嗎,是不是有委屈說不出來,但是特別恨,恨不能把那個齊伯伯給揍一頓?”蘇向晚又問這幾個孩子。


    穀東點頭尤其如搗蒜:“那個家夥一看就是在撒謊,說不定輪椅就是他扔的。”


    “當然,沈老是你外公,而齊力呢,跟他關係不錯,你個小傻瓜,都到這兒了,還不肯去見你外公,齊力瞅著給你抹點兒黑,你外公就會更討厭你。你自己說,這叫啥?”蘇向晚說。


    “離間計。”穀東說:“他跟陳光榮的媽是一種人,要哪一天真惹急了,我就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叫他們看看我宋穀東的厲害。”


    這孩子就是因為太聰明,眼裏容不得沙子,最後才要走歪路。


    “現在說那些都是屁話,今天晚上去見你外公,能表現好嗎?“蘇向晚又問。


    小家夥深吸了口氣,狠狠點頭:“絕對能!”


    隻要他願意,什麽事都能做漂亮,可他就是不願意。


    “還有你倆,是不是覺得你們大一點,犯了錯誤,因為總不及穀東犯的大,我就不收拾你們?”一看倆大的嬉皮笑臉,悄摸摸的又要跑,蘇向晚一邊一隻耳朵,就把倆大的給拽迴來了。


    指著穀東,她說:“自己的弟弟,不說從小就管教好,宋東海教他打架,宋西嶺幫他抄作業,到現在困難來了,你們仨一起都對付不了一個齊力,那將來呢,要真的遇到大困難,你們仨是不是一起進監獄?”


    驢蛋猛的一噎,狗蛋也是一噎,倆人都沒敢說話。


    “一起吃飯,你們也要去。去之前好好想想,做哥哥的不說當榜樣,當弟弟的又怎麽能學好。”蘇向晚於是又說。


    倆親兒子對視了一眼,驢蛋搗了狗蛋一拳頭:“是你說要幫他抄作業的。”


    “打架不都是你的活兒?”狗蛋也搗了驢蛋一拳頭。


    那不三個男孩,就穀東最髒嘛。


    蘇向晚得給他換套衣服,進門就直接把他的褲子給歘了。這家夥打開雙臂,歎著氣說:“媽媽,我現在已經想通了,雖然承澤哥哥沒給我帶禮物,但我還是愛他的。“


    禮物啊,已經成這家夥過不去的坎了。


    “他給你帶禮物了,隻不過你老是煩他,所以他不願意提前給你,我先悄悄給你一點,你趕緊吃完,但是不要讓他知道,成嗎”蘇向晚說。


    “什麽好東西?”穀東確實一下就來勁兒了。


    等蘇向晚從櫃子裏掏出包,再拿出一牛皮紙袋的‘禮物’來,穀東迫不及待的拆開,然後嚐了一嘴子:“媽媽,這個可真香,看來承澤哥哥還是愛我的呀。”


    魷魚絲,滿滿的半旅行包,估計夠穀東這樣的小饞嘴吃一個月的。


    蘇向晚也不得不歎服,李承澤那家夥的心思是真細膩。


    魷魚絲又有嚼勁兒,一次還吃不了太多,對於穀東這種小胖子,實在是解饞,抑製體重的佳品。


    “承澤哥哥最喜歡宋南溪,然後就是我。”穀東自認魅力無邊,往嘴裏放著魷魚絲兒:“他從來除了畫宋南溪,就是畫我,真的,我比誰都知道。”


    “他來休假,再一走又得好幾年,所以,咱們商量一下,你夜裏不要總是去打擾他,讓他給宋南溪好好畫副像,好不好?”蘇向晚說。


    在書裏頭,李承澤一直在幫吱吱畫像,可是,因為他總是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到他倆死的時候,都沒能給吱吱畫一副完整的畫像。


    這迴,蘇向晚打算,就不打擾他們了,要畫就好好的畫一幅吧。


    另一邊,齊力跑到沈老那兒,當然是添油加醋,得把宋團家幾個孩子的缺教養,以及,偷著扔沈老輪椅的事兒,添油加醋的說上一番。


    本身韓明因為沒有照顧好妻子沈招弟,以致於她先是被人誣賴為間諜,再接著又慘死在秦州,沈老對韓明的意見就非常大。


    而且,他年事已高,都坐輪椅了,韓明不主動帶穀東去見他,他當然也不可能去找穀東。


    “也太頑皮了吧,我去溫泉裏泡澡的時候就見過那個胖小子,真沒想到他就是韓穀東。”沈夫人坐在窗前的一張沙發上,看了沈老一眼說:“你那個大孫子,論教育,應該確實很一般。”


    沈老倒是笑了笑:“男孩子頑皮一點是應該的,要說男孩子都沒有一點烈性,沒有一點脾氣,那成什麽了,小貓小狗?齊力,不要嚇唬幾個孩子,就說輪椅的事情,我不會責備他們,要喜歡,明天開始,隻要我不坐的時候,都送給他們玩。“


    齊力當然笑的很燦爛:“好好好,是是是。”


    門外叮咚一聲,宋團、韓明和蘇向晚帶著幾個孩子,就來做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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