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一見鍾情


    計劃不如變化。


    還沒等李承澤跳下去, 給吱吱來個驚喜呢,就聽地下通道裏的人群中, 有個女人喊了一聲:“我的拓片, 我的拓片哪去了?”


    “快,有人偷了我的拓片。”是渡邊在叫,邊叫, 她邊揚起自己手中的護照, 高聲喊了起來:“我是日本人,我丟了非常重要的東西, 快, 有人能幫我找一下嗎?”


    在這個時代說自己是日本人, 除了渡邊自我的高冷之外, 當然, 很可能她對過去的曆史並不熟悉, 而且自從來中國,一直都是呆在一種相對友好的環境裏,才會有這種優越感。


    當然, 火車站上形形色色的人立馬就給渡邊上了一課:“日本人?誰他媽把日本人放咱這兒來了?”


    “我爺爺就是叫日本人殺死的, 讓我看看這個日本人在哪兒, 我要把他捶成肉餅。”又有人說。


    “那可是極為珍貴的拓片, 韓明去了哪裏, 蘇女士,求求你了, 誰能幫我找到拓片?”渡邊轉來轉去, 沒找到韓明, 抓過蘇向晚問了起來。


    而且這時候,火車站的出口處要拉閘門了, 閘門一旦拉開,人們洶湧而出,渡邊最為珍貴的拓片,可就永遠找不到了。


    她跑到出口處,雙臂伸開攔著人,喊著她的那幾個隨行幹部:“小王,小趙,你們沒聽見嗎,我的拓片丟了,趕緊報警,幫我找拓片啊。”


    這就得說另外一件奇怪的事情了,渡邊先生的那幾個陪同人員,除了跟著她之外,幾乎跟她沒有任何言語交流。


    就現在,她急成那樣兒了,那幾個陪同人員還是慢騰騰的,四處轉頭看著,慢騰騰的走著,但是,沒有一個人著急。


    而且陪她來的那個小王還說:“拓片怎麽會丟呢,那東西給誰人也不願意要啊,莫不是渡邊先生您自己丟了卻忘了,丟了就丟了唄,您再不走啊,趕不上飛機啦?”


    這明顯的就是推脫,懶得幫渡邊先生找東西嘛。


    “對了,軍人,那個軍人先生,您能幫我嗎”就在這時,渡邊突然看到人群中最為高大,頭上還架著個孩子的宋青山。


    就好比夜空中最亮的那一顆星星,從林中最高的那顆樹,要知道,一路上渡邊先生嫌棄宋團,可是整整嫌棄了三個白天啊。


    但就在這一刻,她突然就朝著宋團奔過去了:“宋大校,這個忙無論如何您也得幫我,趕緊把我的拓片找出來,行嗎?”


    好吧,這會兒她不嫌宋團身上有體味,直接快趴宋團身上了:“那些拓片對於敦煌的藝術和人類的文明,都有著莫大的意義,您必須得替我找著它。”


    宋團給女人惹的很生氣,要不是中國有句老話,叫兩國交惡,不斬來使,再加上渡邊是個女人的話,他都有心把她從火車上給扔下去了。


    找什麽‘拓片’,要知道,宋團也不懂得拓片是個啥啊。


    “那是極為珍貴的東西,莫高窟裏所有的壁畫,每一張,我用炭筆輕輕拓出來的。”渡邊伸出兩隻手尖叫著:“那是我後半生所有研究的方向,壁畫不可以再拓,因為它們太容易損壞了,那些拓片珍貴無比,宋大校,你必須得給我……”


    “穀東,賊在哪兒呢?”宋團還沒聽渡邊說完,直接把架在脖子上的穀東一轉,四麵八方的,就讓這孩子看。


    穀東一隻胖手抱著宋團的腦袋,另一隻手四處指著。


    人們的目光也跟著他的手,四處轉著。


    “在那兒!”穀東突然一聲吼,宋團在這種人群中,因為個頭高,視覺優勢明顯,望過去的功夫,就見有倆人突然之間轉身,往二樓上跑跑了。


    把穀東一扔,宋團朝著如潮水般分開的人群跑了過去。


    倆個賊已經在蹬樓梯了,這要上了樓梯,上麵就是火車站的進票口,真叫他倆跑掉,全國三十二個省份,每個省都有火車,誰知道他倆跑哪兒去了?


    宋團是在樓梯的拐角上,三步躍起,直接翻過了欄杆。


    上麵再撲下來個穿著綠軍裝的小夥子,一人一個,兩個賊就給撲翻在地上了。


    幾個小的半天才能認出李承澤來,他長高了太多,同時也瘦了,就跟宋青山似的,皮帶和襯衣相間的地方陷進去著,以示他的小腹有多麽的平坦。


    哥哥的皮膚變的比以前黑了,一張緊繃著的,硬梆梆的臉,看起來滿滿的殺氣,不過等他一笑,把手伸開,狗蛋和驢蛋就撲過去了。


    這還是那個雖然不苟言笑,但是從小就想盡辦法給他們找吃的,找喝的,為了給他們買飲料,不差點叫人抓起來哥哥啊。


    “就是這個,拓片,嘍,漂亮嗎?”在派處所,等待公安問話的時候,渡邊從包裏取了一張拓片出來,輕輕打開,給宋團和李承澤展示著。


    這倆中國軍人,一個放翻了一個賊,就把她最珍貴的拓片,給找迴來了。


    宋團對於拓片沒有什麽研究,但是,他心裏覺得很不舒服。


    “這是屬於我們國家的文化遺產,造成拓片被您帶走,怕不合適吧?”他說。


    渡邊突然就愣住了,但同時又說:”隻是拓片而已,而且,這是政府允許我來拓,並帶走的,它屬於中日友好交流的象征。”


    宋團很幹脆的說:“要是政府由我做主,我絕不會容許你帶走這些東西,你們這些帝國主義,從我們中國的土地上擄走的東西實在太多了。”


    渡邊的心裏依舊在腹誹宋團太迂腐,太老古董,不懂得把敦煌的宣揚於世界之後,所能帶來的經濟價值。


    但是,因為他剛才捉賊的時候的那種暴發力,渡邊對於這個男人,著實生了敬佩。


    “我還要北京休息兩天才會趕飛機,要不今晚,我請你們全家吃頓飯?”渡邊於是說。


    吱吱她們沒有來派處所,在外頭等著呢。


    渡邊太想在有燈光,有音樂,安靜的地方,讓那小姑娘給她再來一曲《長沙女引》了,小姑娘真是天生的舞者,美的讓渡恨不能立刻掏筆,把她給臨摹下來。


    “我們還要去北戴河呢,就此別過吧,再見。”宋團果斷的說。


    這個人啦,像韓明一樣求爺爺告奶奶,低聲下氣的求的著,渡邊才不願意留下來呢,但是現在,她從吱吱的身上,知道可能在民間還有那麽一部分要傳承敦煌的文化,又在宋團身上,發現中國的軍人除了刻板的執行任務之外,關鍵時刻的那種擔當和使命感,居然讓她莫名覺得敬佩。


    “宋大校應該也很反感我吧?”渡邊追著說。


    宋團和李承澤倆都從派出所出來了,一起迴頭,異口同聲的說:“是。”


    好吧,這又把渡邊先生給懟的沒話說了。


    “但是,在我們的土地上,你就是我們需要的保護的人,隻要有困難,在任何場合你都可以求助於軍人,任何一個軍人,都會為你傾盡所有力量,保護你的人生安全。”宋團說著,敬了個禮,把李承澤一攬,走了。


    要知道,韓明吩咐宋團,是讓他一定要想盡各種辦法,都得求著渡邊留下來,要叫韓明知道宋團不但沒有留渡邊,反而一力把她趕走的話,估計得給氣死。


    但是,韓明百般求著,都留不下來的渡邊,現在反而是真正的,給蘇向晚一家勾著,不願意走了。


    而且,她恨不能追到北戴河,好好的跟宋南溪聊一聊關於舞蹈的事情。


    不過可惜,她的簽證,可不允許她去北戴河那種地方。


    而且,她的飛機馬上就要起飛了,但是她猶豫了良久,還是準備再留兩天,跟韓明交涉一下,關於吱吱所跳的那段舞蹈的事兒。


    原本,今天蘇向晚一家子應該在北京火車站直接轉火車,前往北戴河的,但是,火車票居然給取消了。


    而且,據火車站售票員的意思,就連火車票,也是專門有人打招唿取消的。


    北戴河會議明天一早招開,現在前往北戴河的車次已經完了,宋團和韓明今晚要趕不到,明天就無法參會了。


    “這肯定是有人故意不想讓咱們準時參會。”韓明急的滿頭大汗:“我把所有能調動的關係全調動了,但是,最後一趟列車已經開了,我們坐不上火車了。”


    宋團剛才就聽李承澤說,自己差點給人抓到西郊機場卸煤去。


    “齊力,是齊力幹的。”宋團把自己的大包小包都交給了蘇向晚:“你們等著,我替咱們找車去。”


    齊力其人,就是那麽個脾氣。


    別的方麵怎麽樣不說,在北京人脈廣,關係多,而他那個人,隻要誰把他得罪了,他會想盡一切辦法的,從各個方麵,都得讓你不爽一下。


    宋團出去找車了,孩子們全圍坐在一塊兒吃幹糧。


    幾個小的對於初迴來的李承澤,那當然是特別的好奇,而且,他還給大家帶著禮物呢。


    “哇,哥哥,這真的是表嗎?”驢蛋接過一塊表,不敢相信他一孩子也能戴表,看著上麵的向陽兩個字,簡直樂的冒泡泡,趕忙就戴到自己的手上了。


    為防別人看不見,還特地把表戴到袖子外頭。


    給狗蛋的,則是幾本書。上麵包著牛皮紙,紙上麵寫著《馬克斯列寧選集》幾個大字。雖然狗蛋極度羨慕驢蛋的那塊表,而對於馬選呢,沒有太大的愛好,但畢竟是大哥從南海背迴來的嘛,接過來,很禮貌的說了一聲:“謝謝哥哥。”


    不過,等他要把書放進包裏的時候隨便翻了一下,嘴巴都張圓了:“哥哥,這個……”


    李承澤趕忙就噓了一聲,示意他不要聲張。


    《碧雪劍》,武俠小說,金庸的,包在馬選裏麵,隻能說,到底大哥就是大哥,太了解狗蛋中的所思所想了。


    他也樂的冒泡泡了。


    穀東好著急啊,他一直覺得,自己應該是所有孩子裏,承澤哥哥最愛的那一個,但是前麵還有個宋南溪呢,所以,他狂吞著韓明帶來的堆糖餅幹,偷偷喝著原本隻該屬於蘇向晚一個人的咖啡,把一隻小胖手伸的直直的,就在李承澤的鼻子下麵。


    不說話,但是,要禮物的心情是那麽的急切。


    “宋南溪……”李承澤頓了一下,就發現幾個孩子裏頭,唯獨吱吱不在啊,這小姑娘跑哪去啦?


    蘇向晚能看不出來嗎,李承澤低頭掏禮物的時候,估計是因為害羞,都沒好意思看人吱吱,這會兒一抬頭,吱吱不見了,他就慌了。


    “她跟著那個沈星火打開水去了。”蘇向晚頗有點幸災樂禍的意味。


    小姑娘長的漂亮就是占優勢啊,才十歲就有人追了。


    李承澤給吱吱搞了很多小玩藝兒,一聽她跟沈星火跑了,啥也不帶,站起來就往廁所找。


    火車站的開水房,按道理,都在廁所旁邊。


    沈星火正在跟宋南溪吹牛呢:“你知道你哥在部隊上,外號叫啥不?”


    宋南溪低頭打開水,笑的跟朵花兒似的:“不知道,你告訴我唄。”


    “你告訴我你多大了,在哪兒讀書,我就告訴你。”沈星火簡直了,如果屁股上有條尾巴,現在肯定是朝著人小姑娘不停搖的。


    宋南溪伸了一根指頭出來:“哥哥,我十歲啦,在秦州一附中讀書,快說吧。”


    多麽直爽的小姑娘啊。


    “才十歲,可你這個頭兒,這臉蛋兒,哎呀,我不相信你隻有十歲。”沈星火大失所望,這小姑娘看起來至少有一米五,兩條辮子又長又黑,一笑嘴角還有倆小酒窩,甭提多漂亮了。


    “快說啊,我哥在部隊裏外號叫啥。”宋南溪頭湊了過去,笑嘻嘻的說。


    沈星火的臉頰突然一下,刷的就紅了,因為這小姑娘離自己太近了,也因為她實在是太漂亮了,漂亮的就跟從電影裏頭走出來的一樣。


    “甜,你長的可真甜。”沈星火不由自主,脫口而出:“我不是吹牛,全北京城裏,也沒一個長的像你一樣又甜又漂亮的小姑娘。“


    宋南溪又不是三歲四歲,抬頭一看,就發現這個兵哥哥有什麽地方好像不對。


    而就在這時,李承澤過來了。


    “吱吱,先迴去。”他說。


    吱吱笑了一下,迴頭看了沈星火一眼,走了。


    “你妹可真漂亮,她說她才十歲,這個我不相信,那個頭多高啊。”沈星火的一見鍾情,簡直無法掩飾。


    李承澤給氣的,一條腿踢過去,眼看著沈星火一躲,再一個反手,直接把這家夥給摜摔在了地上。


    “怎麽了嘛,我就問了句你妹而已,你摔我幹嘛?對了,我不迴家了,我跟你們一起去北戴河,行不行?”沈星火從地上爬了起來,追著李承澤說。


    “滾,沈星火,你他媽再不滾,老子削了你。”李承澤氣的一聲吼,一巴掌還沒甩過去呢,見好多人用詫異的眼光盯著自己,深吸了口氣,趕忙平複著自己的心情。


    讓普通民眾看見軍人當街罵人或者吼人,那都是不對的,他得隨時隨地,保護軍人的形象。


    韓明依然事無巨細的照料著蘇向晚,穀東沒有等來自己的禮物,一邊看驢蛋在盯著自己的手表,再一邊看狗蛋抱著那本《馬選》看的出神,越想越委屈。


    正在醞釀著自己該怎麽大聲的哭一番,來表達自己的委屈。


    “宋青山在北京沒什麽認識的人吧?我估計他可能是去買班車票了,明天一早的班車,大概四點多五點鍾吧,咱們出發,大概四個小時就能到。”韓明用兩個杯子倒著水,晾著差不多溫了,就遞給蘇向晚了:“坐了半天也累了吧,快來,喝點水。”


    “瞎獻殷勤,韓明,你還有臉嗎?”穀東正在生氣呢,一看韓明還在獻殷勤,不高興了:“你憑啥以為我爸爸就隻能買班車票,說不定他能給我們找一大汽車呢,單獨的大汽車。”


    穀東為了吹捧宋團,盡自己的可能而想象著:“最高最大,像班車一樣的那種。”


    韓明笑著說:“宋青山在秦州算是個人物,但是像他那樣的大校,在北京,一片樹葉落下來能砸死十個,所以,真不新鮮,而且,我沒聽說他在北京有啥認識的人。”


    穀東才不信呢,他隻信一點,他的爸爸宋青山,那是天上地下,比誰都厲害的人。


    “爸,爸,有車了嗎?”孩子東張西望著,一眼瞅見宋青山在大廳入口處招手呢,跳起來就朝著宋青山跑過去了。


    宋青山還真找了一輛車,而且,這輛車除了他自己,估計都沒人能開得動似的,因為看起來太大,太重,也太狂野了一點。


    不止鋼的質量看起來特別好,蓬布又厚又結實,輪胎至少有普通車輪胎一倍的寬,而且車上沒有任何汽油味道,顯然,這車不漏油。


    韓明有暈車的習慣,一輛不漏油的車,對他來說簡直是福音啊。


    “還真叫你找到車了?”韓明對於兒子這個便宜爹,除了佩服,現在就隻佩服倆字兒:“這車叫啥名字,我咋從來沒見過?”


    “井崗山70型載重汽車。”宋團說著就跳上了車,掰過方向盤說:“這車屬於咱們國家自主研發的新款車型,才剛剛問世,走吧,咱們試試它的動力究竟怎麽樣。”


    齊力不是千方百計要阻撓他坐火車去開會嗎?


    宋團心說,自己開這麽一輛去,估計齊力會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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