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王,族長,例行朝會的時間已經結束,魔淵之事也完滿解決,老臣告退。”


    何良山快速離去,臨走之前,與輕歌擦肩而過時停下了腳步,側目望向輕歌,問:“成親了嗎?”


    輕歌臉上的笑立即收住,驚悚地望著何良山。


    “何某有一孫女,是三千世第一美人薑如煙的閨中好友,尚未婚配。”


    輕歌掐指一算,何良山的孫女,少說也有個幾千歲吧,這不是老牛吃嫩草嗎?


    “何爺爺,我還小,不懂男女之事。”


    輕歌嘿嘿一笑。


    何良山沉著臉:“成家方可立業。”


    說完這一句,何良山便走了。


    他也不是真心想要把自己孫女嫁給夜魔君,不過順口一提罷了。


    輕歌看著何良山的背影卻是格外的疑惑。


    薑如煙的閨中好友?


    據她所知,薑如煙在三千世出名多年,卻無朋友。


    輕歌挑了挑眉,半眯起雙眸。


    修煉先祖寶典,外加雪靈珠淬體,再有舍利子的佛道金光,以至於她的煉藥本領,全靠一雙火眼金睛!她當初能一眼看出顏慕瑤的身體狀況,也能看出唐鋒宗師的傷勢和何良山的失眠狀況!雖說醫者不自醫,但在明遠山莊祭天儀式結束後,因為姬月的離去,她有很長一段時間的失眠症狀,甚至達到了恐怖而極端的狀態。


    再加上除靈針的痛感,輕歌在閑暇時也研究過這一方麵的對症下藥,又得到過藥王的指點,如今陰差陽錯之下,也算是借花獻佛了。


    他借唐鋒、南山族長之事與何良山拉攏關係,隻因何良山是彈劾東陵鱈的那一個出頭鳥,若能改變何良山的想法,青蓮族中短時間內至少不會再對東陵鱈構成威脅。


    而且,若能得到何良山的鼎力相助,東陵鱈當著這個帝王,亦能事半功倍。


    輕歌比任何人都清楚,與其旁人相助,倒不如自己成長。


    她希望東陵鱈成長,但卻不舍。


    成長的路程,很殘酷。


    倒不如讓她來解決掉背後的殘酷血腥。


    隻要她還活著一日,就不會再讓人欺淩東陵鱈。


    皇鼓之地,靜默了許久。


    半晌,七族老擺擺手,示意侍衛將南山族長冰冷無生機的屍體帶下,隋靈歸的一雙眼睛則是在打量著夜無痕。


    降龍領域以前,世上沒有夜無痕這麽一個人,就像是憑空出現。


    這段時間,有無數的宗族想要去挖掘夜無痕的身份背景和來曆,得到的結果卻是一張白紙。


    除了她自願交代的夜無痕這個名字,再也挖掘不出其他的信息。


    此後,鬣族長和暗部族長俱被帶走,以他們犯下的罪行,恐怕難逃一死!東陵鱈走至少年的麵前,動作溫柔地解下了身上的披風,蓋在少年的身上。


    “冬日風大,寒霜氣重,別冷到了自己。”


    東陵鱈嗓音溫潤,像是翡玉輕敲出的聲音,格外的好聽。


    輕歌攏了攏披風,朝東陵鱈咧開嘴一笑,一雙劍眸泛著水光。


    東陵鱈伸出手揉了揉她的發,眸色愈發的溫柔,同時心中一片堅定。


    他不可再墮落了。


    他的姑娘來了這片天地,他要成為她的依靠才好。


    來日,他得將完好無損的她,送到那個男子的手中。


    這是男人之間的秘密與默契。


    “王上,你該迴族吃藥了。”


    隋靈歸擔心地說。


    輕歌擰眉。


    吃藥?


    吃什麽藥?


    她的雙眼,看不出東陵鱈的身體狀況。


    東陵鱈道:“不要擔心,是一些鞏固魂靈的藥物。”


    輕歌無奈地扯了扯唇,這廝是她肚子裏的蛔蟲嗎?


    想什麽他都知道!“神女,你留下來處理魔淵的後續之事,有什麽事情,與夜魔君一同商榷即可。”


    東陵鱈是善解人意的,他特地以這種方式留下神女,讓許久未見的兩個好友敘舊。


    他愛屋及烏,對神女如同親生妹妹。


    東陵鱈一步三迴頭地走,眉眼之間都是不舍。


    喵~輕歌的虛無之境,驟響起軟糯的貓叫聲。


    小白貓青歌的爪子立在九龍寶座的上方,歪著腦殼,睜大了湛藍如寶石般的眼眸,隔著茫茫的虛無,望向了那一道頎長如玉的背影。


    小白貓的眼中,流露出複雜之色,有些悲傷憂鬱,還有些掙紮與痛苦。


    此時此刻,就連輕歌都不知,這隻充滿靈性的小白貓,在思考著什麽。


    喵嗚。


    又一道聲音響起,相較方才的軟糯清脆,多了一絲委屈的嗚咽低沉。


    成年的殺戮血狼邁動蹄子來到九龍寶座的旁側,用頭部拱了拱小白貓。


    蛇王戰將在寶座的前方擺動身軀,變著戲法逗弄著它,試圖讓它高興一會兒。


    九尾血鸞化作小少年的模樣,有著一頭張揚的紅色短發,頭頂兩側的狐狸耳朵,頗顯俏皮可愛。


    紅發小少年在小白貓的前方扮著鬼臉。


    ……神木空間、虛無之境的獸獸們,都很看重小白貓。


    團寵。


    輕歌想到了這兩個字。


    瞧著小白貓的心情逐漸高興起來,她的唇角亦綻入了一抹笑容。


    輕歌大搖大擺坐在寶座,搖著扇,打著哈欠。


    一道陰影,遮住了她。


    年下族中的陸辰低頭看她,別扭地說:“夜公子,抱歉。”


    “好端端的,道什麽歉?”


    輕歌好笑地反問。


    陸辰一而再再而三的針對她,誤會她,在南山族長被碎鋒箭矢貫穿身軀,陸辰羞愧難當。


    他太稚嫩了。


    在他說著毫無作用的豪言壯誌時,夜無痕早已想好了應對之策。


    這是他和夜無痕之間的差距。


    輕歌不曾埋怨過他,不過是個壯誌淩雲的青年罷了,尚未經曆過社會的毒打,不知這世道險惡超人想象。


    “是我有眼無珠,錯認為夜公子是那種討好賣乖,背叛族人的狡詐惡徒。”


    陸辰一鼓作氣地說。


    忽而,輕歌發出了爽朗的笑聲。


    陸辰抬頭,清亮的眸,不解地望她。


    輕歌自寶座立起,合攏的玉骨扇輕拍陸辰的肩:“你可想去到那萬人之巔?”


    陸辰疑惑,心髒卻如同遭受重擊。


    “想……”“在那以前,你要去一去萬丈之下,方可觸底反彈,前往萬人之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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