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王還說了,他一直都在等郡主突破本源境,在這期間,他會留意郡主的去向。”


    “欺我神月郡主者,還得掂量掂量自己的身板,能抗住王侯權杖的幾次攻擊。”


    “郡主,七王吩咐了,讓你一定要注意身體。”


    “……”


    七殿王害怕輕歌在外麵受委屈,想盡辦法的保護她。


    輕歌漠然而立,冷若冰霜,唇角掀起了苦澀的笑。


    人生之事,真是反複。


    軒轅麟也好,七殿王也罷,曾經都不入她的眼。


    她一生渴望親人的疼愛,卻從未想過要認七殿王這個外公,隻因有一個祖爺已經夠了。


    到如今,她的心裏,竟多了這幾個人。


    她竟想要守護那座王府,她去長生的目的不僅僅是為了青後,也想要保護受雲神欺壓的軒轅麟。


    每個人都在震撼。


    夜輕歌是神月七王的外孫女,兩族賜封的神夢郡主?


    現如今仔細想來,夜輕歌……真是個奇跡。


    她不過從四星走出,原是不可跨過鴻溝天譴的低等人,卻是青蓮七族老的義女,二代大帝姬,還是妖域姬王妃,而今又多了個神夢郡主?


    此時,再也沒人敢小覷這個年輕的女子,一代女帝!


    輕歌垂眸望著沐如歌,挑起了眉,嗓音清寒:“起來。”


    淡漠的兩個字,不怒自威。


    沐如歌坐著不動,麵紗上的美眸盛滿了玄冰,冷冽地看向了輕歌。


    輕歌猶如睨著一個跳梁小醜,眼底,俱是戲謔,譏誚。


    她既敢來這裏,這個寶座,就隻能是她的。


    她清晰地看見,沐如歌極力睜大的眼眸,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爬滿了根根分明的血絲,旁人看去,有著見鬼般的驚悚感覺。


    輕歌神態淡漠不為所動,麵上沒有多餘的表情。


    神月使者說道:“這偌大的九界,難道沒有我神夢郡主的容身之地嗎?紫雲宮主,嗯?”


    紫雲宮主冷不丁地抬頭,還沒從神夢郡主的事情裏消化過來。不等紫雲宮主迴答,神月使者陰陽怪氣輕笑了聲,聲音尖利地開口:“紫雲宮主,忘了告訴你,我們七王的脾氣不大好,是出了名的火爆,他啊,一向寵愛後輩,掉根頭發


    絲他都心疼,若被他知道,自己疼愛的外孫女,在這九界之地,竟連個席位都沒有……”


    神月使者停頓了很長的時間,才說:“隻怕,你這紫雲宮主,也到了頭。”


    青蓮使者冷哼了聲:“青蓮王和七族老都吩咐了,青蓮一族一直在等二代帝姬突破,一旦修為到了本源境,即刻把郡主帶迴青蓮。在此之前,務必保證郡主安然無恙的。”


    紫雲宮主額頭、脊背的冷汗潸潸而流,對於此事不敢馬虎,臉龐湧上了諂媚的笑,卑躬屈膝道:“神夢郡主,是紫雲宮疏忽了,這就為神夢郡主加一席寶座。”


    “不必如此麻煩了,這個,就很好。”輕歌笑望著她。


    沐如歌眸色陰沉,血絲分明,那怒氣欲滔天!


    沐如歌的身子久久不動,始終不肯挪一下,臀部就像是在椅上生了根。


    “這個位置,隻怕不適合神夢郡主。”紫雲宮主道。


    輕歌不言,就在眾人以她要發怒的時候,她卻是倔強地抿著唇,固執地看著神月使者,問了句:“使者大人,我還是去找外公吧。”


    這恍若無辜的一句話,足以叫紫雲宮主氣得吐血,也讓一眾領主為自己捏了把汗。


    適才,這廝對上瑤池女皇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怎麽一會兒就變得柔軟的王府千金了呢?


    女帝的美豔,在高等位麵聞名已久,但不是被世人接受的那種閨秀之美,而是充滿了鋒利冷銳的攻擊性。


    像是籠罩在血色紅霧裏的一把刀,鋒銳逼人,誰也不敢撩開血霧,去碰一把很有可能要命的刀。


    即使會有許許多多的雄性修煉者,震撼於她的美,卻鮮少有人對她一見鍾情。


    是忌憚,是恐慌,是不敢!


    沒人能駕馭!


    故而,詆毀!


    然,當她麵色柔和,眼眸如秋水,含著幾分倔強,一點不言說的委屈。


    溫柔刀。


    刀刀致命。


    神月使者看向紫雲宮主,冷笑了聲:“紫雲宮主,你也別談什麽合並的事了,跟我去神月都喝一杯茶,和七王談談人生吧。”


    這一去,隻怕有去無迴。


    誰敢?


    紫雲宮主咽喉酸痛,皺起了眉,厭惡地看了眼夜輕歌。


    片刻後,隻見紫雲宮主忍著憤怒,低聲道:“如歌,起身!把位置讓給神夢郡主!”


    以權壓人!


    注視著輕歌的領主們,腦海裏瞬時出現了這四個字。


    天域女帝把仗勢欺人演繹得淋漓盡致。


    沐如歌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將殘暴的戾氣壓下去,旋即起了身。


    神月使者握著權杖,以權杖之光洗滌了一遍沐如歌坐過的地方,才躬身道:“郡主,請……”


    郡主竟用那麽溫軟的眼神看他,他可以迴去吹一萬年。


    遠處的樓蘭,嫉妒使她紅了眼,羨慕地看著神月使者。


    適才,女帝的神情,簡直讓人忘不掉!


    沐如歌與輕歌擦肩而過時,輕歌攔住了她的去路,“沐姑娘,來都來了,不如為我斟酒吧。”


    “夜輕歌!”沐如歌咬牙。


    輕歌眼梢氤氳著血色的紅:“不願?”


    兩族使者,俱是冷漠地看著沐如歌。


    “我願。”沐如歌咬牙。


    輕歌優雅入座,看了眼桌上的酒杯:“本帝呢,一向不喜歡髒東西,這桌上的,都撤了吧。”


    其言下之意,是在辱沐如歌是髒東西。


    沐如歌吞下這口氣,親自動手為輕歌換了酒杯,為輕歌斟酒。


    青蓮使者把一個鎏金寶石的鐲子放下,“此鐲,乃空間寶物,接風宴上的賀禮,還有郡主之禮,都在裏麵。”


    “有勞二位了。”輕歌接過鐲子,戴在了腕部。


    袖衫堆下,露出了兩截冷白的皓腕。


    一手空間寶鐲,一手雷音佛珠!


    奢華,莊嚴,猶如兩個極端。


    “郡主,請……”沐如歌斟酒。


    輕歌端起酒杯,起身,敬向諸君:“諸位領主,本帝敬你們一杯。”


    一百零八陸領主全都站了起來,高舉酒杯,猶如邀月。


    輕歌飲酒後,領主們俱把酒水飲下,誰都不敢怠慢。


    就算是瑤池女皇,也隻能隨波逐流。


    兩族使者還在,誰敢在郡主麵前放肆?她雖為領主之一,境地實力不在排行榜上,卻是號令群雄,笑看風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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