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煙兒喝了一口,問:“釋天,你為何一直穿著男裝,我倒是忘了你女兒模樣。”


    龍釋天笑道:“隻恨不是男兒身,一把劍,戰四方,上九天,譜我傳奇!”


    “女兒當如夜帝,縱不是男兒身,卻是千古女帝威震八方。”


    柳煙兒說。


    “我願為女帝的座下臣,手中劍。”


    龍釋天唿出一口氣:“那時我在大周,夜神宮大亂,東洲震蕩,我收到女帝的信時候連夜趕去東洲。


    大周皇室軍隊攔下我,我立下血誓,斷絕關係,走上東洲路。


    事實證明,那夜的決定沒有錯。


    我很慶幸,我收到了女帝的信。”


    柳煙兒目光落在龍釋天腰中的劍上:“龍釋天,是時候,展現你的劍了。”


    “今兒個心情好,柳爺,給你舞一劍。”


    龍釋天拔出寶劍,一躍而起,在淡綠絢麗的極光和滿地火海之中翩翩起舞,劍走偏鋒氣如虹,似潛龍出淵,猛虎下山,那等氣勢可叫板天與地。


    她身穿青衫,頭束玉冠,鬢若刀裁。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卻在頃刻間,發冠碎裂,三千青絲披散而下,在火種鋪開。


    龍釋天挑起眉頭,盡情而笑,身輕如燕,手中劍挑起火,在極光和月影裏滑出了一條火龍。


    “這麽痛快的事,怎麽能沒有柳爺?”


    柳煙兒哈哈大笑,瞬掠出。


    一把殘月刀,毀天滅地!但見刀尖帶起極光,畫出一條淡綠色的蒼龍,與龍釋天的火龍纏起,二人躍於半空,各占一邊。


    遠遠望去,這片天地中,兩條蒼龍盤旋時竟如八卦乾坤圖,續寫天地奧秘!二人同時落地,一同拿酒,喝了個痛快。


    ……冰層地下。


    輕歌雙眸打開,寒芒凜冽,火光稍縱即逝。


    轟!雷霆乍現,其聲貫耳。


    乾坤光圈覆於身,無極之地上發生了可怕的變化。


    慕容川嚇得跌倒在地:“這……這什麽鬼?


    離人老弟,我們這是見鬼了嗎?”


    張離人半眯起眼睛。


    無極之地的玄靈力,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


    是誰,把這麽多的玄靈之力給吞噬了?


    輕歌唿出一口濁氣,真火裏滿是玄靈之力。


    “一階玄靈師,甚是不錯。”


    輕歌低聲笑道。


    “雖說你能一舉突破玄靈境,可你這速度,快得有點兒嚇人了。”


    古龍前輩道。


    每一次在他以為會是極限的時候,這丫頭總能給他別樣的驚喜。


    看來,日後龍龍要護好心髒了,跟在這丫頭身邊,沒有一顆好心髒的話,是活不長的。


    輕歌繼續打坐修煉,鞏固一下玄靈境。


    忽而,耳邊響起了一道古老有勁,宛如洪鍾的聲音。


    “我有一把無極劍,敢毀五道天!來日君臨,四方朝拜!”


    那聲音很是平靜,如同一望無際的海,似那化不開的夜。


    偏偏,聞者激情澎湃,熱血沸騰,似要長槍一戰,城前不倒!無極……無極道!無極劍!無極老人無極天!輕歌眸光微顫。


    她……聽到了什麽?


    那是誰的聲音?


    縱觀古今,隻有無極老人擁有無極劍。


    難道說,無極劍在這附近?


    她精神恍惚,還在震撼之中。


    聲音,再起。


    “無極道來,無極天罡,無極劍鋒,無極……殺!”


    “老朽不死,誰敢進城?”


    “這天遮不了老朽的眼,世上公道,皆在老朽的劍下!”


    “區區百萬通天師,便想入侵我族?


    爾等,一同上吧。”


    “……”輕歌的唿吸越來越急促。


    她看見,在那古老的世界,在那恢弘的城前,身穿布衣的老人,握著一把毫不起眼的劍,對上了百萬通天師。


    那是……什麽概念啊。


    輕歌萬分激動時,眼眶漸紅,心跳加速。


    她似能感受到,那個孤獨的老人,逆行百萬軍!讓千世聞風喪膽的百萬通天境高手,皆死於無極劍下。


    屍骨堆積成山,鮮血匯聚為河,老人站在城牆,立於旗幟旁。


    “老朽不敗,旗不到。”


    鮮豔的旗幟飄揚在古老的世界。


    千萬年了,終沒有一人領悟無極之道。


    無極劍,再也沒有出現。


    關於老人的傳說,就像是神話一般。


    輕歌隔空對視城牆上的老人肅然起敬,老人的雙眼透過前側,似是看向遙遠的冰層底部。


    老人微笑:“你願,淩駕於五道天嗎?”


    這世上,隻有無極老人的無極之道能夠淩駕於天道之上!輕歌唿吸急促,她聽見了,她看見了!而在與柳煙兒喝酒的龍釋天,忽然間怔愣住,手鬆開,半壺酒灑在火地,酒壺跌落。


    她的腦海裏,驟然出現兩道聲響。


    “我有一把無極劍,敢毀五道天。”


    “你願,淩駕於五道天嗎?”


    “……”龍釋天倒在地上,神識被萬丈地底的某種神秘力量給吸走。


    柳煙兒看著醉得人事不省的龍釋天,用手戳了戳龍釋天的胳膊,旋即笑了:“釋天,你這不行啊,這點兒酒力,怎好意思說是女帝的人?”


    柳煙兒輕歎一聲,孤獨地喝著酒。


    這會兒,輕歌沒有聽到老人的聲音了。


    她獨坐在冰層地底,頭頂的平地是一片火海。


    “你在找什麽?”


    古龍殘魂問道。


    “無極……前輩!我聽到了無極!”


    輕歌激動地道。


    她不得不激動!她渴望的不是無極之道,而是無極與無情門並肩,都屬於天道之一。


    她的愛人,飽受無情折磨,她若領悟無極道,則可與之旗鼓相當!勢均力敵,方能並肩而行。


    輕歌唿出一口氣,冷靜下來。


    可是,再也沒有聲音了。


    輕歌眉頭緊蹙,嚐試著用神識去溝通。


    倏地,神識被萬丈地底吸去!天旋地轉,光芒閃爍,找不到自身在何處。


    良久之後才是一陣平靜,輕歌冷靜下來,卻見寒冰密布,一把古老的劍,塵封於寒冰之中。


    與此同時,輕歌身側還有一道身影。


    青衫而立,兩眼茫然,正是龍釋天!萬丈冰下遇友人!龍釋天望見輕歌,亦是訝然:“歌兒,這……”“無——極——”輕歌低聲沉吟。


    龍釋天目光一閃:“難道說,是無極老人的,無極劍?”


    輕歌點頭,龍釋天澎湃沸騰!身為一個劍客,豈敢不以無極老人為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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