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齊低下頭來,當真在考慮此事是否可行。


    他很疼愛賀蘭春,又怎麽把賀蘭春送給另一個男子?


    而且,若是這麽做了,豈不是遭天下人詬病,說他降龍太子不仁不義。


    皇甫齊轉念一想,當他在無量公國小公主病重的時候送去一封退婚書,天下人早就把他罵得狗血淋頭了。


    說他狼心狗肺,罵他薄情寡義。


    這種事,還怕多一次嗎?


    賀蘭春太了解皇甫齊了,以至於皇甫齊抬個眼皮,她就知道皇甫齊接下來想要做什麽。


    “太子,我懷有身孕了,不可以。”


    賀蘭春道。


    是否懷有身孕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絕對不能離開皇甫齊。


    今時今日,她隻有皇甫齊這棵大樹可以依靠,若被推開,就得重頭再來了。


    過去遭受的苦難,賀蘭春並不想再經曆一遍。


    “此事可真?”


    皇甫齊問。


    賀蘭春點頭:“阿春不敢瞞著太子,還請太子三思,我是太子八抬大轎明媒正娶的太子妃,我若此時離開,要滿朝百官如何談論太子?”


    夜公子和無量公國的兩位公主關係甚好,賀蘭春還沒自信到認為自己能吸引到夜公子,夜公子身旁什麽美人沒有?


    主要還是賀蘭春耍過幾次手段,夜公子都不為所動,賀蘭春更不敢拿自己的人生去博弈。


    賀蘭春但凡行事,必要十拿九穩才會下手。


    皇甫齊皺起了眉峰,賀蘭春懷孕了的話,他就算有那個心,也不可能把賀蘭春送給夜公子。


    “你何時害喜?


    怎麽不曾聽你說過?”


    皇甫齊不悅地問。


    賀蘭春道:“這不是說了你不同意我陪你來無極之地,而且三月未滿,胎氣不穩,我還想等你生辰的時候把這個大驚喜告知與你。”


    賀蘭春臉不紅心不跳地道。


    皇甫齊沒有即將當父親的興奮,反而愈發的鬱悶了,夜公子想要的是賀蘭春,現在他又不能把賀蘭春送出去,豈不是叫拍不到赤龍果了?


    “罷了,本公子對懷有身孕的女人沒興趣。”


    輕歌道:“還有其他人叫拍嗎?”


    “夜公子,且慢!”


    皇甫齊忽而道:“夜公子既然看上了賀蘭春,不如等賀蘭春生下孩子,就將她送給公子如何?”


    賀蘭春眼眸驀地瞪大,難以置信地看著皇甫齊,她的丈夫為了赤龍果,把她當成物品送人?


    遠處的小公主坐在輪椅,十三皇叔站在她的身後,皇叔枯老的手搭在輪椅上。


    小公主聽見皇甫齊荒唐可笑的話,輕搖了搖頭,歎:“十三皇叔,我以前大概是鬼迷心竅了吧。”


    她竟然會愛慕一個這樣不堪的男子,毫無陽剛之氣,沒有擔當,隻剩下滿腹算計。


    也許,皇甫齊從來都不知什麽叫做責任,青梅竹馬的未婚妻生了病,可以毫不猶豫的丟下;為了至寶赤龍果,也能把懷孕的妻拱手送人。


    賀蘭春緊蹙著眉頭,卻沒多說什麽。


    這是她的聰明之處,隻會說對自己有利的話。


    很顯然,皇甫齊現在瘋魔了,一門心思要把赤龍果搞到,賀蘭春若是哭哭啼啼不情願隻會引來皇甫齊的反感。


    好在賀蘭春編造了一個懷孕的理由,如此一來,至少有七八個月的時間留給她慢慢應對這種突發狀況。


    賀蘭春懷抱著皇甫齊,輕靠在皇甫齊的肩:“隻要是殿下想做的,阿春都會支持。”


    皇甫齊垂眸看向乖巧懂事的賀蘭春,心髒猛地抽搐疼了一下,伸出手攬住了賀蘭春:“阿春,不要擔心,本宮會好好疼愛你的,絕對不會讓你受了委屈。”


    “嗯……”賀蘭春柔弱地輕吟了一聲。


    皇甫齊望著輕歌:“夜公子,如何?”


    輕歌懶洋洋地看了降龍太子,並未說話,而是提起酒壺,斟了一杯。


    “皇甫公子,實不相瞞,想要賀蘭太子妃的不是本公子,而是我的弟弟。”


    輕歌合攏扇子,一揮手連著扇指向了柳煙兒。


    柳煙兒手握一把徹天寒刀,見無數目光都匯在自己身上,抬眸與輕歌對視,隻看見輕歌調皮的笑。


    柳煙兒無奈輕歎,隨即走了數步,來到輕歌的身旁,抬眸直視賀蘭春:“賀蘭姑娘,在下永遠忘不掉那夜你的美麗,我每時每刻都想擁有你。


    賀蘭春,我想娶你。”


    輕歌嘴角猛抽差點兒把酒水都給吐了出來,適才她還在想讓柳煙兒來做這件事會不會有些為難,沒想到東洲柳爺天生是個戲精,甚至絲毫沒有表演的痕跡。


    黑雲遮雲,極光漸淡。


    失去了仙氣的龍鳳神樹,在逐漸地萎靡枯萎,閃爍的光芒也全都暗淡了下去。


    柳煙兒深深地望著賀蘭春,頗有些人間癡情客的樣子。


    那夜……皇甫齊緊緊地眯起眸子,扭頭憤怒地看向賀蘭春,正等待著賀蘭春的解釋,怎知賀蘭春也笑望著柳煙兒。


    皇甫齊雙手攥拳,暴怒不已。


    看來這位劉公子所說的那夜並非子虛烏有的事了!柳煙兒的氣質和輕歌大不相同,卻有著獨特的迷人風味,她看來,更像是個無情放蕩的俠客,而這樣的人一旦動情,才會最有魅力的時候。


    夜公子要賀蘭春,賀蘭春隻有恐慌,並且抵死不從。


    如若是柳煙兒的話,賀蘭春相信那幾分真情在。


    她咧開嘴笑望著柳煙兒,柳煙兒道:“賀蘭姑娘,今夜的你,還是很美。”


    輕歌:“……”這是人幹的事嗎?


    都說她風流不羈,禍害小姑娘們,其實柳煙兒才是個中高手吧,隻是一直以來深藏不露而已。


    精神世界,略微虛弱的古龍已經徹底呆滯了,現在的女子怎麽都這樣了?


    還給不給男人們活路?


    皇甫齊一想到赤龍果便把滿腔怒火壓了下去,臉上堆滿了笑:“夜公子,既然你都已經答應了,這赤龍果……”“皇甫太子,赤龍果可不是什麽隨隨便便的東西,你既是一國太子,想來也該知道空口無憑的意思吧?”


    輕歌似笑非笑地看著皇甫齊,看得皇甫齊心底裏直發毛。


    “這是當然,夜公子放心,我會留下字據。”


    皇甫齊道:“來人,取筆墨來!”


    寒風之中,太子部下搬來案牘和文房四寶,皇甫齊執筆唰唰數下,立下了字據,從懷中掏出太子印章,再親自交到了輕歌的手中。


    輕歌接過字據,隨意地丟給了龍釋天,龍釋天將其收起。


    皇甫齊見輕歌這個態度對待字據,更加篤定內心的想法了。


    他的思路絕對不會有錯!“慕容川,把赤龍果給皇甫太子吧。”


    輕歌說完,一眼看去,甚是無語。


    卻見那莽漢慕容川戀戀不舍地捧著赤龍果,像是望著即將別離的情人,那眼神叫眾人大晚上打了個冷顫。


    張離人以拳抵唇幹咳了幾聲,慕容川才把赤龍果遞給皇甫齊,還放出了狠話:“皇甫齊,你好好待它,否則我要你好看。”


    皇甫齊麵色發黑,激動地拿過了赤龍果。


    慕容川再迴去時已是悵然若失,莽漢也有傷心時,任憑張離人如何安慰都沒有用。


    現在別說果肉了,就連果子皮都沒有了,慕容川差些痛哭流涕。


    皇甫齊掂了掂赤龍果的重量,深吸了一口氣,味道醇香,有著神秘而古老的氣息,皇甫齊甚是滿意。


    若把赤龍果送給父王,父王一定會非常滿意的。


    他身側的賀蘭春,卻是遙遙望向了柳煙兒。


    從她知道對象是柳煙兒以後,總是遏製不住笑。


    柳煙兒麵帶微笑,眸光溫柔如水。


    她啊,笑得臉都要僵了……配合那丫頭演個戲,把自己快惡心吐了,她容易麽……皇甫齊拿到了赤龍果,立即亮出早有準備的法陣,防止其他的修煉者們搶掠。


    “諸位,這是在我降龍的地盤上,赤龍果既然已經是我的了,就不必來搶了吧?”


    皇甫齊說罷,靈鴿傳信,降龍皇室的軍隊得到消息會馬不停蹄地趕來無極之地接他。


    “阿春,這一迴多虧有你。”


    皇甫齊摟著賀蘭春的腰部,欣喜道。


    賀蘭春皮笑肉不笑,依偎在皇甫齊身旁:“殿下若能高興,讓我去死又何妨。”


    賀蘭春驀地看向了柳煙兒,柳煙兒像是一個受傷的男人,眼眶發紅,痛苦地看著她。


    野獸從來不會展現自己的弱點,柳煙兒正是這種男人,隱忍,控製,在絕望的邊沿,仿佛遭到了致命打擊。


    賀蘭春害怕柳煙兒誤會,觸電般抽迴了手,悄然間拉開了和皇甫齊的距離,抿著唇,眼神無辜……皇甫齊拿到了赤龍果正是高興的時候,對於賀蘭春疏離的小動作並不在意。


    其他修煉者們終是不甘。


    沐如歌緊盯著皇甫齊手裏的赤龍果,靈虛匠師目光深邃。


    皇甫齊有備而來,施出法陣,還真沒人上前攔截皇甫齊。


    到了皇甫齊這一茬,他們已經對赤龍果不抱希望,做好了空手而歸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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