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族老被秘密羈押在魔淵泉嶺洞,此事沒有過多的魔淵族人知道。


    而魔淵泉嶺洞裏的下等賤魔們,隻以為來了一個作奸犯科的罪魔罷了。


    處理掉大族老的事後,輕歌前去看了眼奄奄一息的軍師,給出治療其傷的藥方,隨即迴到自己的大殿安心修煉。


    華清殿,臨天城主府最是奢華的宮殿。


    輕歌盤腿坐在宮殿內安心修煉,此刻的她,可以毫無保留的亮出自己的身份。


    比起在諸神天域的遏製,在魔淵,她似乎更加的無拘無束。


    輕歌內視髒腑,往下移至腹部的位置,屏神靜氣地觀察魔骨。


    那魔骨表麵,竟生出了一朵幽冥花,輕歌仔細瞧去赫然發現,魔骨的其他地方,有幾處內陷。


    她算了算,凹進內陷之處,一共有八處。


    輕歌不由得突發奇想,那些凹陷的地方,是不是也能生長出幽冥花?


    數年來,輕歌一直在尋找幽冥花的碎片,可卻從未聽說過,魔骨也能生出幽冥花。


    輕歌甚至能夠清晰地感受到,生長在她魔骨裏的幽冥花,不是碎片,而是真正的幽冥花。


    而且,魔骨處的幽冥花氣息,也能用來自主修煉。


    不過輕歌不敢如此做,即便此刻沒有問題,她不能保證長此以往下去始終安穩。


    輕歌化身血魔的狀態,戰鬥力能得到超強的提升,以至於她可以獨戰魔淵大族老,完成大方麵的屠戮。


    隻不過在流逝的每時每刻裏,輕歌都在戒備,怕血魔主宰她的意識,把她變作殺人機器。


    以夜輕歌的身份,在那些道貌岸然的修煉者麵前,輕歌斷然不敢長時間以血魔狀態麵對世人。


    否則的話,她興許就被青蓮一族給通緝了,隻會給她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若在魔淵,則可以隨心所欲。


    輕歌暫停了幽冥花碎片邪氣的自主修煉,身為五長老時,麵對諸多未知的敵人,她絕對不能把幻靈師的身份暴露出來!在魔淵,她能夠運用的,隻有血魔之力,和幽冥花邪氣。


    旁側,二號、魏伯忠心耿耿,為她護法。


    輕歌緩緩睜開了一雙寒星般的眼眸,血紅的眸子裏,流動著絲絲煙灰色的霧氣。


    輕歌微張薄唇吐出一口氣,一縷如墨煙般的氣息,以圈的形式漸漸地散開。


    正在此時,一陣地動山搖,殿宇搖晃,房屋顫抖,好似隨時都會坍塌為塵煙四起的廢墟。


    輕歌黛眉微蹙,眸底利光閃爍,望向了魏伯。


    魏伯點頭過後離開殿宇,不多時去而複返,迴答道:“王妃,聖羽族的南寒箭兵和妖域軍隊朝臨天城發出攻擊。


    妖後再結滅魔禁製,而且放出了話,隻要攻下臨天城,城中魔人,任由聖羽族人抉擇,契約也好,為奴也罷,任由聖羽族處置。


    那來自聖羽族的南寒箭兵的首領,是聖羽族的戰神,名為南岩叔。”


    轟!輕微帶攏的屋門被人踹開,氣喘籲籲的夜蔚走了進來,扶著門楣大口喘氣,焦急地望向輕歌,道:“姐姐,快逃!臨天城一旦被攻下,你我都是聖羽的奴。


    兩族軍隊來勢洶洶,新一輪的滅魔禁製,集合了聖羽、長白仙和平丘炎三大種族之力,你我無力對付。


    三族婆婆和城主他們決心戰死城前,與魔族同生死,婆婆將法寶給我,希望你離開這是非之地。”


    夜蔚把魔族的法寶拿了出來,放在輕歌的手中,流下兩行眼淚:“姐姐,原諒蔚兒不能護送你離開魔淵,蔚兒生死魔族公主,死在魔淵魂。


    往後的日子,姐姐務必保重!”


    在此之前,夜蔚和三族婆婆徹夜長談,覺得魔淵有希望了。


    有這個丫頭在,興許,魔淵不必遭受滅族大難。


    然而,當妖後等人率領軍隊和滅魔禁製來此時,感受到那無比強大的力量,她們都已絕望。


    一切都是在自欺欺人罷。


    魔族將萬劫不複,魔人將為他族之奴!三族婆婆隻遺憾自己沒有保護好小魔君,沒有護好這偌大的魔族。


    夜蔚遞完法寶,猛地伸出手抱住輕歌,把臉埋在輕歌的頸窩。


    輕歌感受到了,脖頸上流淌著的,夜蔚的淚水。


    “姐姐若能活著,蔚兒才能安心戰死。”


    夜蔚說完,猛地鬆開輕歌,飛奔出去,耍著她的魔匕,毫不猶豫奔赴戰場。


    明知結局無法改變,依舊要視死如歸。


    身為魔族的公主,肩有重責,不可背離這片神聖的戰場。


    輕歌手握法寶,右手微顫。


    這是墮仙法寶,出自於萬年前的一位煉器師,此法寶可以衝破一切禁製結界。


    隻可惜,墮仙法寶是殘缺的,容量極小,嚴格來說,至多容下三人。


    三族婆婆她們把最後的逃生機會,給了她、二號以及魏伯。


    輕歌朝屋外看去,依稀能看到昏暗的天,聽到聖羽族南寒箭兵首領南岩叔的聲音。


    其聲,震耳發聵,直破雲霄:“爾等強弩之末,放棄掙紮,速速投降吧。


    你們若把五長老血魔交出來,城中魔人,絕不會為奴!”


    這是南岩叔的承諾。


    他乃聖羽血脈正統的族人,一直將萬年前的恥辱記在心頭,血魔這個名字,他念叨了無數遍。


    三族婆婆麵露絕望之色。


    是她錯了。


    她隻考慮到了不能暴露輕歌人族的身份,卻忘了血魔二字,會激起聖羽族的憤怒。


    其實是她從未想到,一個人族,竟能真的騙過所有人,展現出真正的血魔風采。


    三族婆婆大笑:“我魔淵族人永不為奴,你等要戰便戰,隻要我族還有一個不屈服的魔人,魔族便永不敗北!”


    三族婆婆沉寂了這麽多年,終於再一次走上戰場,享受那酣暢淋漓的滋味。


    她舉起手裏的拐杖,那普普通通的木製拐杖,竟逐漸剝落了木皮,出現一道光。


    魔的權杖。


    三族婆婆手執權杖,立在城牆之上,俯瞰兵臨城前的敵軍們:“我魔淵長老,豈是你這種人可以褻瀆的?


    萬年前是你聖羽老祖構陷魔君,卻又實力不濟敗在血魔長老手中,你聖羽一族不堪為千族,有什麽資格惱羞成怒,前來臨天興師問罪?”


    生命的最後一刻,她願傾盡一切,保住小魔君的娘親,妖蓮的兒媳,也是那孩子的愛人。


    她唯獨能做的,僅僅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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