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野兔失蹤一案,便讓臣去追查吧,一定會給女帝一個滿意的答複!”


    梁蕭拍著胸脯道。


    輕歌扶額:“梁卿,你很閑嗎?


    實在閑的話,就去前南洲荒地與劉將軍一同鎮守吧。”


    輕歌最後一個字的話音還沒說出來,隻見一陣風撲麵而來,吹起輕歌額前碎發,梁蕭腳底抹油似得,如疾風般掠走,消失的無影無蹤。


    輕歌看著梁蕭越跑越遠的背影,臉皮微微扯了幾下,嘴角抽搐,無語至極。


    話說迴來,她以前怎麽沒發現自家哥哥是這麽幼稚的一個人。


    野兔……嘖。


    砰地一聲,輕歌合上床,在平地上盤膝而坐。


    她的體質,需要好好的修煉。


    而有了邪惡之氣的自主修煉後,輕歌在這方麵省了不少心。


    現在蓄力多時,隻為突破七宗幻靈境!隨著實力的突破,輕歌的壽元也得到了鞏固,甚至是增加!輕歌睜開雙眸,仔細盯著懸浮在眼前的幽冥花碎片。


    她每一日都會汲取淬煉碎片裏的邪惡之氣,碎片裏麵,有源源不斷無窮無盡的黑暗元素供她修煉。


    若是能夠全部吞噬掉裏麵的氣息,輕歌暗黑師的力量便會有質的飛躍,可惜,以凡體肉軀的脆弱程度,很難做到這一點,哪怕輕歌是九轉萬象體,和霸道蠻橫的血魔煞氣也難以做到這一點。


    一夜修煉後,清晨時,輕歌來到了二號的房間。


    輕歌為二號解決了骨痛的問題,氣色一日比一日好,吃了夜驚風烹飪的美食,麵頰紅潤了不少,也長了許多肉。


    輕歌看了看空蕩蕩的房間,找不到二號的身影,便走了出去。


    庭院門外,有一條橫貫夜神宮的小溪,二號蹲坐在小溪邊上,撫摸著一塊石頭,唇角含笑,嘴裏在說些什麽。


    像是自言自語,更像是與人對話,然而二號周圍除卻自己以外空無一人。


    “我現在很好,骨頭不痛了,還遇到了一個很好的姑娘。”


    二號對著溪麵的小石子說。


    小石子沉默寂靜,微風吹拂依舊,沒有任何的迴應。


    二號繼而道:“你說,我還能複蘇這一切嗎?


    罷罷罷,滅族大仇若未解決,談何複蘇?


    隻可憐你們,跟著我,吃盡了苦。”


    輕歌遠遠地望著二號,聽見二號的話,覺得稀奇的同時,想起了神月大宮見神月王的時候。


    在神月大宮,一花一草,一顆石子,一塊木頭,都是充滿靈性的。


    據說,那些都是夢族的族人。


    輕歌沒有打擾二號的對話,不動聲色的離開了此地。


    路上,遇見了急急忙忙趕來的梁蕭,瞧著梁蕭那焦急的樣子輕歌便知沒有什麽好事,輕歌正想裝作沒有看見轉身走向別處時,梁蕭健步如飛就到了輕歌麵前,喘著大氣,流著熱汗,急道:“女帝,不好了,不好了……”輕歌臉頰徹底黑了下去,看吧,她一猜一個準,就知道沒有好事。


    “什麽事?”


    “前南洲荒地那裏出了大事。”


    梁蕭大口喘氣。


    輕歌正打算溜走,聞言,猛地定睛望向梁蕭:“荒地那裏,發生了什麽事?”


    輕歌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上,那塊寶地下麵,可都是她的錢!“神域新任伯爵王運河,帶著人去了前南洲荒地,說那塊地原本不屬於南洲,本是北洲王府老祖的地,還有祖上留下的地契。”


    梁蕭連忙道:“王運河要搶走那塊地,本是王家老祖的地,若由南洲燕府去賣,交易是不合理的。”


    “前南洲那裏不是有羅三公給的結界禁製嗎?”


    輕歌皺起眉頭,眉眼之間生出一些怒氣。


    “劉將軍千裏加急來信,說是結界有些鬆動了,王運河手裏似乎有個能對付結界的法寶!”


    梁蕭道。


    輕歌微抿著殷紅的唇,一麵朝歡樂殿走去,一麵思索應對之策和其中的因果關係。


    “是紫雲宮!”


    輕歌暗暗咬牙。


    紫雲宮兩次派人請她前去九界進入什麽浮生夢境,又數次派人去前南洲荒地探個究竟。


    王運河不過是神域麾下區區北洲之尊,那結界禁製可是從羅三公手裏拿來的,尋常法寶不能撼動分毫。


    正因為如此,輕歌才放心元晶礦。


    開采元晶礦,是一個重大繁瑣的過程,肯定會驚動其他人,就算對外宣稱是挖廢鐵礦,有人信嗎?


    東洲女帝花重金買下一塊荒地,就為讓人挖廢鐵礦玩?


    再說了,將軍劉芸嫦何許人也,巾幗不讓須眉,女中豪傑,胸懷大誌,這樣的一個女將軍,怎肯甘心挖廢鐵!豈非吃飽了撐的。


    前南洲荒地的開采,注定會引來惡狼們的貪婪。


    隻是輕歌沒有想到,王運河這麽的厚顏無恥。


    有紫雲宮撐腰,這些人倒是不怕她的手段。


    “此乃劉將軍的信!”


    梁蕭把信送上。


    輕歌拆開信箋,低頭垂眸仔細看去——信上的每一個字,都在訴說著劉芸嫦的焦慮。


    劉芸嫦懷疑王運河背後有人在撼動結界,隻得請女帝出山。


    現在是開采元晶的關鍵時刻,若無結界禁製遏製住元晶之氣,前南洲荒地有元晶礦的事,隻怕要傳遍神州大地。


    王運河受元君之名,步步緊逼,劉芸嫦必須守護前南洲荒地的元晶礦,又不能真刀實槍的幹,實在是憋屈的很,隻求輕歌去搓搓這些人的銳氣!輕歌將信收起,憤然甩袖而去。


    “女帝可是要去前南洲荒地?”


    梁蕭問:“聽說王運河那張地契是真的,已經送往鍾林山查看了。”


    “地契?”


    輕歌嗤笑,“無我東洲璽印,算哪門子的地契,不過是廢紙一張罷了,也敢拿來說事。”


    梁蕭目光一亮,狂熱崇拜地望著輕歌。


    似乎不能何時何地,女帝都是這樣自信從容,運籌帷幄決勝千裏之外!“梁卿!”


    “臣在……”梁蕭拱手行禮。


    “備轎。”


    “……”卻說前南洲荒地,蔓延千裏之地,自天穹俯瞰,一眼望不到邊。


    結界禁製的一側,靠近南洲疆土的地上寸草不生,荒無人煙。


    一列人馬立在滾滾黃沙,隔著結界遙望著前南洲荒地裏的劉芸嫦和她的部下。


    “劉將軍,你這結界攔不住我,你且出來,我們說說理即是。


    否則的話,你這個樣子看起來實在是讓人不得不懷疑是做賊心虛。”


    王運河笑眯眯地道,慈眉善目,不見半點犀利猙獰。


    荒地的結界禁製已經被撼動,出現了絲絲裂縫,劉芸嫦萬萬不敢跨過結界出去,就怕讓王運河鑽了漏洞,借法寶之力一舉破了結界,後果不堪設想。


    劉芸嫦現如今身為東洲的將軍,背負著職責和女帝寄予的厚望,處事萬分小心,不再如從前那般依著性子來。


    她深深的明白,元晶礦對於女帝而言是多麽重要的一件事,絕對不能出任何的事。


    劉芸嫦麵無表情,擺出了一個鐵血將軍的架勢,一身駭然的戾氣,笑望著結界外的王運河:“你既是要說理,便找東帝去,本將也不過是做苦力的,你跟我說個什麽理。


    王運河,你還真是隻老狐狸,你說這塊地是你王府祖上的,怎麽今日才知曉你祖上有地了?


    再者說了,這塊地由南洲燕府賣給東洲,你就算要說理,找燕府去。


    燕府與東洲,一手交錢,一手交地,由各方勢力見證,做不得假。


    你倒是好,今日找上門來,可笑至極!”


    王運河身後,兒子王上道走過來,冷哼一聲,望著劉芸嫦輕蔑地道:“劉將軍,你好歹也是神域宗府走出去的將軍,就算不顧昔日之情投奔了東洲女帝,也不必把話說的這麽絕吧。


    我父親的理由並不過分,女帝遠在東洲夜神宮,而你身為荒地的負責人,便想與你談談此地的事而已。”


    “劉將軍,你這麽說話可就過分了。”


    北洲容府之女碧玉青盈盈一笑,如是說道:“來此地前,我們便跟著伯爵大人去南洲燕府尋了燕家主,燕家主親口承認,這塊地南洲沒有地契,隻因是沒人要的荒地,又靠近南洲,故而世人和南洲人都潛移默化的認為此地歸屬於南洲。”


    兩位小輩把話說完,王運河和善一笑,麵朝劉芸嫦微微點頭,隨即道:“的確是這幾日才知此地是王府祖上的,畢竟南北相隔甚遠,若非地契,誰也想不到。


    隻是劉將軍也該明白,我王府在神域也好,在天域也罷,也算是有頭有臉的豪門世家。


    王府根基和渾厚底蘊,皆有祖宗辛苦打拚而來。


    而今我祖上的地落到了東洲去,我實在是夜不能寐,茶飯不思,隻覺得萬分有愧啊。


    日後去了黃泉路,有何顏麵見王家的列祖列宗。”


    說至此,王運河長歎一口氣,抹去一點淚痕,哽咽沉默了許久,才道:“若說東洲歸屬於神域麾下也就罷了,現在東洲自成獨立之地,我若不把此地拿來,寫上北洲的名字,與賣國賊有何兩樣?


    劉將軍,你我也是多年的交情了,並非是我故意來尋釁滋事,我都一大把年紀了,沒心情力氣折騰,玩你我皆知的把戲。


    劉將軍,我別無他求,隻求此地歸迴北洲。


    且,此地多年無名,也算是讓這塊荒地‘認祖歸宗’的意思了。”


    劉芸嫦沉著眉頭,麵色冰冷如霜,一雙眼睛充斥著兇光瞪視著結界外一群厚顏無恥惺惺作態的人。


    王運河這話裏有話,按照他這個意思,東帝隻有兩種選擇,一則把荒地歸還北洲,二則不成為獨立之地,依舊附屬神域。


    王運河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人麵獸心,不要皮臉,說的便是你吧。”


    劉芸嫦坐在了土堆成的石塊上,索性往下躺去,雙手抱著後腦勺充當枕頭,兩眼一閉,不再去理會那些糟心的事兒。


    若是讓她上戰場殺敵,來這種見血的事,她可就有勁兒了。


    然,兜來兜去花裏胡哨的玩意兒,她實在是頭疼。


    這燙手山芋還是讓東帝來處理好了。


    王運河見劉芸嫦當著眾人和晚輩的麵,毫不客氣的罵他不要臉,臉上的笑容漸漸有些垮了,無法再維持下去!“劉將軍,你怎能出此言語?”


    王上道震怒,往前走了幾步,瞪著劉芸嫦嘲諷道:“看來東洲果然不改粗俗野蠻的性子,就連劉將軍去了這蠻夷之地,也變得粗俗不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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