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歌正想揉揉神女的腦袋,看著神女頭上的王冠,不由道:“別低頭,王冠會掉。”


    說完,輕歌嘴角抽搐,無奈地笑了。


    神女拭去眼尾的淚,忽而權杖駐地,借權杖之力,神女的身子不斷翻跟頭。


    輕歌:“……”這是在做什麽?


    神女風華絕代,瀟灑落地,一手握權杖,一手指著頭上的王冠,“真正的王冠,便是跪地磕頭,也不會掉的。若是會掉,那便意味著,沒有資格戴上這個王冠。”


    輕歌哭笑不得,神女某些地方的較真,還真是可愛。


    “有死骨傀對你動手?”神女忽然問道。


    輕歌挑眉,“你倒是聰明。”


    神女冷嗤:“你發現了夜歌的秘密,夜歌和那個野男人肯定不會放過你。我沒想到的是,你竟然能從死骨傀手中活下來,夜輕歌,我對你,越來越喜歡了。”


    “別,你還是喜歡青蓮王吧。”輕歌一陣惡寒。


    神女悶哼一聲,“從現在開始,把你送迴天域前,你必須與我寸步不離。”


    “如今看來,你有辦法對付夜歌了。至於死骨傀,我會去查。能拿出死骨傀的人,絕不是什麽身份簡單之人,這件事交給我來便好了。”神女說。


    輕歌微微點頭。


    ……


    當華月初上,便是乾坤盛宴的初始。


    武道場,四處都掛著火紅的藤蔓,一片喜慶之意。


    千族陸陸續續到來。


    夜歌盛裝打扮,身著紅的霓裳,頭戴鳳冠,麵頰點胭脂,如秋花照月。


    她故作雍容接待來賀的千族,千族之人,前來武道場,都會誇她一句美若天仙。


    夜歌唿吸愈發的急促,她讓自己冷靜鎮定,她是未來的青蓮王後,也是獨一的青蓮王後,什麽大風大浪都難不到她。


    夜歌麵帶微笑,如清風而至,身著豔麗喜袍,雙唇殷紅。


    隋靈歸看著夜歌的表現點了點頭,至少,夜歌沒有給青蓮丟臉。


    輕歌與神女前來,為了避嫌,特換掉紅色霓裳,穿著淺茶色的長衫。


    輕歌、神女二人並肩而至。


    “隋族長,準王後,恭喜!”神女落落大方,眉目含笑。


    “神女臨我青蓮,使青蓮蓬蓽生輝。”夜歌笑道。


    夜歌看見輕歌,目光冷凝,“姬姑娘,幸會。”


    輕歌氣質慵懶,淡漠地望著夜歌,“夜深風寒,準王後還是小心一些自己的身子。”


    夜歌攏起身上披著的玄狐披風,輕咳一聲,說:“姬姑娘不必擔心,這玄狐皮,千族境內隻此一件,王上把它給我了。”夜歌那嬌羞的姿態,難掩洋洋得意耀武揚威之意。


    輕歌眼眸愈發的寒。


    她最討厭用狐狸皮的人了。


    “聽說準王後家鄉偏遠,沒見過這玄狐皮,少見多怪,倒是不足為奇。”神女語氣淡漠,言辭鋒利,懟得夜歌麵色大變,維持不了那雍容風度。


    夜歌最恨的便是出身……


    提及出身,夜歌便是再好的心態都忍不住。


    “神女是青後人選,要去往長生界的人,這玄狐皮自然是瞧不上,但是於我來說,那是王上對我的心意,便是普通狐皮,我也該珍惜。”夜歌溫聲說。


    隋靈歸望了眼夜歌,點點頭,在青蓮的這段時日,夜歌倒是有長進了。


    神女不願與之廢話,準備與輕歌去往武道場的席位。


    “美麗姑娘。”身後一道歡快的聲音,叫輕歌險些踉蹌摔倒。


    幽族妖殿快步而來,朝隋靈歸打過招唿後,望向了輕歌:“美麗姑娘是神醫,我好似患了什麽疑難雜症,美麗姑娘不如為我醫治一番?”


    “疑難雜症?”輕歌狐疑地望著幽族妖殿。


    幽族妖殿咧開嘴一笑,道:“一日不見姑娘,但心尖兒疼,姑娘說,這是什麽病?”


    “心髒病,很好治,把心挖了就好了,就不會疼了。”輕歌麵無表情說。


    妖殿:“……”什麽女人,如此暴戾。


    “本殿一瞧姑娘,這心花怒放得喲。”妖殿笑道。


    輕歌的臉愈發黑了。


    此刻,千族人都好奇地望著輕歌。


    都說千族中出了個神醫,名為姬美麗,治好了赤炎的魘北寒氣,收服了藥王之徒東方破,還給青蓮準王後安胎。


    小白貓似是在虛無之境累了,掠出來,窩在輕歌懷中。


    小白貓轉了個身子,兩個爪子伸長,伸了個懶腰,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子懶勁兒。


    “青蓮王到!”


    一聲高唿,叫無數人紛紛側目。


    輕歌轉頭看去,武道場的盡頭,那男子徐徐而至。


    他清雅孤寂,俊逸如玉,溫潤似三裏春風。


    隋靈歸和夜歌都徹底愣住。


    夜歌眼裏湧出歇斯底裏的瘋狂血色。


    訂婚宴,著大紅喜袍,此乃青蓮規矩。


    而此刻的東陵鱈,著的卻是茶色袍子,全身上下,沒有一處紅色。


    輕歌:“……”這人是故意的吧……


    輕歌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裳,歎氣。


    夜歌又看了看輕歌的衣裳,那一絲瘋狂,延伸至四肢百骸,叫人發癲。


    東陵鱈走至這處,皺了皺眉眉頭,隨後望向夜歌,“披風給本王。”


    這算是東陵鱈真正意義上第一次主動與夜歌談話,夜歌喜不自勝,竟忘了防備。


    她沒有多想,脫下玄狐外衣,遞給了東陵鱈。


    東陵鱈拿著帕子正兒八經的擦拭了下玄狐披風,而後皺眉,不悅地望向輕歌:“武道場風大,怎不知禦寒?多大的人了,還這般不懂事。”


    “我不冷。”輕歌無奈了。


    “逞強。”


    說罷,東陵鱈看了眼輕歌的淺茶色衣裳,“倒是心有靈犀,衣裳都穿一個色兒的。”


    輕歌:“……”真的是心有靈犀嗎?難道不是這廝故意的嗎?!


    輕歌一個頭有兩個大了。


    “王上……今日是我們的訂婚宴,你忘了嗎?”夜歌急道:“王上定是忘了吃藥,神智又亂了。”


    輕歌驀地眯起眼望向夜歌。


    東陵鱈神智不大好的確不是秘密,而夜歌為了維護自己的麵子,竟不惜當著眾人的麵,說東陵鱈忘記吃藥。


    此時,就連隋靈歸的麵色都冷了下來。


    東陵鱈的麵頰如罩寒霜,神情漸漸凝固。


    忘了吃藥……


    他的確忘了吃藥。


    他不想吃。


    他不吃藥,也可以是個正常人的。


    東陵鱈冰涼的手,揉了揉輕歌的發,“我隻想吃你煉的藥。”


    眾人:“……”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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