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書樓第一層。


    金光閃爍,晶石台出現一道血淋漓的身影。


    血腥的氣味,驟然間在空氣之中流動。


    登時,借閱書籍的弟子們驚慌失措,一些膽小的女弟子更是尖叫出聲。


    一時間,存書樓亂作一團。


    九姑娘一直在存書樓底層等待著輕歌,看見倒在血泊中的輕歌,九姑娘愣在原地,麵色一瞬便白了。


    宗主大殿。


    諸位宗師與藥宗宗主一同在殿內。


    天山宗主和白流光站在大殿中央。


    天山宗主雙手抱拳,道:“藥宗宗主,聽說海棠樓的不敗海棠花被一個持有我天山沁毒的人給毀了,這件事天山宗實屬無辜,但涉及天山宗獨有的天山沁毒,天山宗不敢馬虎,連夜前來賠罪。”


    “天山沁毒乃天山密毒,旁人定是拿不走,不敗海棠花的損失已經造成,天山宗主賠禮道歉便能高枕無憂了?”大宗師冷冷一笑。


    不敗海棠花乃極品藥材,一把火燒個精光實在是可惜。


    “藥宗需天山宗如何賠償,天山宗絕對不會拒絕。”天山宗主和煦的笑,溫和地道。


    大宗師狐疑的看著天山宗主,天山宗主何時這般好說話了。


    殿門外,傳來九姑娘慌張的聲音,“宗主,大宗師,不好了,存書樓出事了,祖殿出事了。”


    “祖殿……”


    大宗師驀地起身,與高位上的宗主對視一眼。


    二宗師皺緊眉頭,半眯起眼睛,“這好端端的,存書樓祖殿怎會出事,這個時候,不應該是大宗弟子夜輕歌上了祖殿嗎?”


    二宗師麵朝宗主,作揖:“宗主,此事非同小可,事關我先祖爺畢生心血,請一同前去。”


    “嗯。”


    宗主從高位上走下來,臉上是旁人看不懂的莫測神情。


    “天山宗主,可否一同前去查看?”二宗師又問。


    大宗師心裏隱隱有不好的預感,“二宗師,事關祖殿之事,一個外人前去,到底不好。”


    “大宗師,祖殿之事乃光明磊落,天山宗好歹是豪宗,我藥宗若是藏著掖著才是不可告人,我邀天山宗主前去,也是為了藥宗好。事關祖殿,事關東帝,可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說清楚的。”二宗師四兩撥千斤,不動聲色地道。


    “既是如此,天山宗主便一同前來吧。”藥宗宗主如是道。


    “如此,那我便一同前去了。”


    天山宗主說罷,與白流光跟上了宗主的腳步。


    大宗師不解地看了眼宗主,隨後往前走,卻在二宗師身旁停下了腳步。


    “你敢動她?”大宗師憤怒滔天,這一套連環計下來,他怎會不知是二宗師搞的鬼。


    而且,天山宗主和少主白流光此次前來藥宗隻怕不是請罪,而是特地來看熱鬧。


    若有外人在,祖殿一旦出事,便包不住火。


    若隻是藥宗人在場,隻要宗主下令,便是有什麽事也可以稍稍瞞住。


    好一個二宗師,好一套縝密的連環計。


    二宗師微微一笑,“哥哥,你對我誤解太深了,我並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此時此刻,你難道不應該關心祖殿的事嗎?”


    “你依靠著神域的那個人,壞事做盡,喪盡天良,你身為一名煉藥師,你已經忘記了藥宗祖訓和父親臨終前的話了嗎?”大宗師痛心疾首。


    “哥哥,再不去存書樓,你那個可愛的女徒兒,就不知下場如何了。”二宗師輕描淡寫。


    “她若有事,便是驚動神域,身為兄長,身為藥宗大宗師,我絕不會饒恕你。”大宗師甩甩衣袖,憤而離去。


    二宗師看著大宗師的背影,輕聲笑道:“哥哥想教訓我,也得有那個命,活到那個時候才行啊。”


    說完,二宗師笑著走出大殿。


    二宗師走向存書樓,在長廊上,一個弟子走來,輕聲在二宗師耳旁說:“二宗師,林長老說夜輕歌陰險詭詐,讓你多加小心。”


    “區區一介女流,竟把林鶴山搞得不人不鬼,還把東洲四君剔出疆土,我當是多厲害的人物,還不是我手掌心的螻蟻。”二宗師輕歎。


    還以為來了個不得了的,沒想到啊,不過如是。


    難以想象,這麽一個小女娃,是如何扳倒林鶴山的。


    存書樓。


    宗主一行人浩浩蕩蕩風風火火走來。


    二宗師跟在後方。


    大宗師一看見昏死在晶石台的輕歌,無比的擔憂,大宗師快步走上去,連忙拿出珍稀的丹藥喂給輕歌。


    丹藥入口即化,穩住了輕歌體內紊亂的氣息。


    二宗師看見此一幕,卻是微怔,他並未派人殺夜輕歌,這滿地的鮮血是怎麽迴事?


    “阿九,你去祖殿查看,怎麽迴事。”宗主把祖殿令牌丟給了九姑娘。


    九姑娘接過令牌,走上晶石台。


    同時,晶石台上的輕歌被阿嬌幾名弟子抱下來,緩緩放在長椅之上。


    九姑娘上了祖殿,不多時便迴來。


    九姑娘的麵色很差。


    二宗師問:“阿九,到底是什麽情況?”


    九姑娘眼淚一下子猶若決堤的海水噴出來,“宗主,各位宗師,祖殿出了大事,祖殿內的書籍全部不見了,祖殿弟子蕭蕭身中數刀當場死亡。”


    蕭蕭死了?


    這一點,在二宗師的意料之外。


    二宗師腦子高速運轉,隨後往前一步走,哢嚓一聲,拔出鋥亮凜冽的長劍,欲要刺向昏死中的輕歌。


    大宗師一步過去,攔住二宗師,“老二,你想動我徒兒?”


    “哥哥,什麽徒兒,你識人不清啊,此人分明是殺人奪寶,殺了守護祖殿的弟子蕭蕭,然後奪走祖殿書籍,那可是先祖爺畢生的心血,你引狼入室,帶迴這麽個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小畜生。哥哥,你難道不愧對先祖爺嗎?”二宗師紅著眼看向大宗師,似是憤怒到了極點。


    二宗師一向不善言辭,不如二宗師的巧舌如簧陰險狡詐。


    此刻大宗師瞪視著二宗師,卻用身體攔住了二宗師的殺氣。


    “嘖……”


    存書樓外,一道冷嗤聲響起。


    “吾妹是小畜生?那本樓主是大畜生嗎?藥宗二宗師,你……活膩了?”


    一道聲音伴著風聲而來,溫和的聲音,不高不低,但其中卻是充斥著蕭殺之氣,讓存書樓內的所有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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