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宗師,夜輕歌違背了規矩,竟然煉製出兩枚丹藥!”王上道如是說。


    藥宗捋著胡須,看了眼王上道,走至黑木桌前,拿起兩枚丹藥,點了點頭,道:“老夫隻說了要七種藥材煉製為丹藥,卻沒說隻能是一種丹藥。故而,東帝此舉,懂得變通,甚是不錯。”


    聞言,王上道震驚不已,異常錯愕,“大宗師,您這是偏袒夜輕歌!”


    大宗師輕笑:“東帝煉製的兩枚丹藥,一枚七步毒丹,一枚解毒丹。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拿七種陌生的低等藥材煉製出互相關聯的丹藥,非常的巧妙,不得不服。”


    聽到大宗師此番解說,王上道縱使再不甘心,卻也隻能幹瞪眼。


    縱然夜輕歌有投機取巧,但七步毒丹所需中等藥材,夜輕歌能用三種劇毒低等藥材煉製出來,實在是叫人驚訝。


    王上道悶哼一聲,聲如細蠅,“隻不過仗著有個好鼎罷了,若我們青兒有這樣的好鼎,何愁煉製不出好丹來?東帝此人居心叵測,不過是怕青兒搶走藥宗內定之人的位置,才先下手為強,讓青兒出局。好一個惡毒的女人。”


    輕歌起身將月蝕鼎收起,淡淡望了眼王上道,冷冷一笑。


    月蝕鼎遇強則強,遇弱則弱,這樣簡單的道理常識,王上道都不懂?


    輕歌無心與王上道爭論,想著以她朝比上的表現,應該能摘得榜首桂冠了。


    她執意朝比榜首,這象征著東洲的榮耀。


    她既為東帝,肩上便背負著東洲榮耀。


    從即日起,她要東洲褪去蠻夷之名,重獲新生。


    輕歌站在四四方方高高的祭台,朝著周圍內外六環看去。


    數十萬的圍觀者之中,隻有三千六百人來自東洲。


    這些人,是輕歌在神主麵前為通緝者說話後,一批自集成隊,忠心維護東帝的東洲修煉者。


    他們拿出全身家當所有的錢財,租著廉價羸弱的飛行魔獸,一路千辛萬苦受盡各洲冷豔來到西洲,隻為看東帝在朝比上的表現。


    而今,東帝創造出一個又一個奇跡,全場沉默,唯有這些人,熱血沸騰,麵色漲紅,高聲喊著東帝之名。


    另一處,顧熔柞等四君發現這些東洲修煉者,惱羞成怒,暗罵成句。


    尤其是顧熔柞,頂著個圓溜溜光禿禿的腦袋,又滿麵怒容,好是滑稽。


    顧熔柞陰測測暗嗤嗤的罵一句:“一群無腦之人,有何資格稱之為男人,跟在一個女人屁股後麵,能有什麽未來!都是群蠢貨,難怪多年混跡,也隻能在東洲地下黑市。”


    “顧君,東洲已有很多修煉者,心向東帝,不得不防。”林君主覷了眼輕歌,忌憚的道。


    朱君主說:“顧君,夜輕歌雖是個小丫頭,但此人詭異的很。隻怕九辭攜殺而來,都不一定能弄死夜輕歌。”


    張君主悶哼一聲,不以為然,“朱軍主,你在滿口胡謅些什麽?九辭若是出手,夜輕歌必死無疑,天下之大,哪有她夜輕歌的容身之處?林兄,你也是的,你在害怕些什麽呢?夜輕歌不過是個臭娘們,我東洲好男兒哪有跟在一個娘們身後的道理?夜輕歌自以為是,狂妄猖獗,八方樹敵,她既已來西洲,還怕沒人整死她嗎?夜輕歌一死,東洲又是我等的天下,而顧君亦能順理成章的成為東帝,成為這千古第一帝,這乃是可喜可賀之事,兩位君主又何必畏首畏尾?怕她一個臭娘們作甚?”


    張君主身為東洲一君,是個粗人,不懂作樂,卻是日夜銷魂。


    隻要在東洲,看上了的女人,都會成為身下香玉。


    張君主沒有野心,在顧熔柞麵前做小伏低,每日尋些壯/陽之藥,隻為沉淪欲海。


    張君主隻從在霸王盛宴第一眼看見夜輕歌始,便日夜為夢,心裏癢癢。


    若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顧熔柞聽得張君主之話,極為享用。


    顧熔柞點點頭,“林君主,無需害怕,就算沒有九辭,林長老亦不會讓夜輕歌活著迴去。”


    “但願如此……”林君主眉頭輕皺,再度看向祭壇之上的年輕女子,不知為何,心裏有種不祥的預感。


    此刻,祭壇之上,獸宗客卿段芸從空間寶物取出一方天石鐵籠,鐵籠之內,一頭血紅兇獸被鎮魂尺壓著。


    段芸微笑,“諸位,嚐試看看,能否馴服此獸……”


    鐵殺兇獸,獸宗鎮壓的十大兇獸之一,至今不被任何一名馴獸師馴服。


    眾人隻當今日是瘋了,朝比者之中,並無出色的馴獸師,段芸祭出鐵殺兇獸,豈非小題大做嘛?


    段芸亦不抱以希望,鐵殺兇獸一直是她在看守。


    她隻記得女兒臨終前的一句話:母親有生之年,定要找到能夠馴服鐵殺的馴獸師。


    就為這麽一句話,段芸宛若瘋癲,不論去到何方,都會帶上鐵殺,隻為找到那個女兒口中的馴獸師。


    一句承諾,一生奉行。


    但——就連段芸也不相信,當真有人能馴服鐵殺兇獸。


    “東洲夜輕歌,馴獸之……”林鶴山高聲道。


    輕歌走至囚籠麵前,鐵殺兇獸朝著輕歌怒吼。


    輕歌與之對視,眸子裏的嗜血殺氣,叫鐵殺兇獸瞳孔驟縮,心生懼意,竟往後退了一步。


    段芸詫異的看向輕歌,想到輕歌今日種種奇跡之舉,段芸的唿吸忽然急促了起來。


    興許,夜輕歌能再創造個奇跡。


    段芸期待的望著輕歌……


    興許,眼前的女子便是她日夜找尋的馴獸師。


    “段大師,非常抱歉,我不會馴獸。”輕歌作揖躬身。


    段芸眼中的希冀之光,猶若火苗,被大水熄滅,隻剩下黯然落寞。


    段芸望著輕歌,苦澀的笑著。


    三大稀罕職業,馴獸、煉丹、煉藥,能擇其一就很不錯,還想雙修,豈非癡人做夢?


    段芸掩去眸內之色,朝著輕歌笑了笑,“孩子,你已經很優秀了。”


    “謝過段大師誇獎。”輕歌退迴原地,兩眼漠然。


    她的鋒芒已經足夠了,底牌必須留著幾個。


    馴獸也好,煉器也罷,若非萬不得已,她不願亮出來。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若她所有的底牌全部亮出,便以為著死亡的開始。


    她狂妄囂張,可人貴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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