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歌站在一處岩石山坡後,傍晚時分,略帶餘暉,又有菱形水晶充當夜明珠照耀,晶礦之處可謂是亮如白晝。


    輕歌摸了摸下巴,暗暗思考,腦子裏的念頭千迴百轉。


    數千人輪番職守的晶石礦,連知蒼蠅都飛不進去,她若要進晶石礦,並且悄然無聲把這些上品晶石全給吞了,可得花點功夫。


    三千侍衛,百人一個方位,四個方位,一次輪守足足四百人。


    像這樣的輪守,在兩列侍衛換崗之時,最是疏漏的時候。


    但江淮山就怕有人鑽了換崗的簍子,便在換崗之時,多加了人手。


    不僅如此,江淮山特地分列出一隊人,亦是四百人,在換崗的間隙護衛晶石礦,等完成換崗再撤離。


    而且還會有專門的人,隨機抽查輪守的侍衛麵貌。


    三千侍衛,非但缺一不可,還不能被人頂包。便是高級易容都會被察覺。


    輕歌開始計算自己的速度,若她能換來眾人一瞬恍惚的時間,可否在一瞬之內,不動聲色地衝進晶石礦內。


    當務之急,是如何進入晶石礦。


    這件事,她決不能驚動江淮山,若江淮山不知此事,便會少遭罪。


    畢竟,眼前的晶石礦,是宗府看上的資源。


    旁側陡然響起‘悉悉索索’之聲,輕歌轉眸看去,發現一條巨蟒正朝著她張開血盆大嘴。


    輕歌腦子裏靈光閃過,陡生一計,當即徒手抓住巨蟒,掌心燃起精神火焰。


    巨蟒身上燃燒火焰,疼痛不已,一路橫衝直撞,弄出了不小的動靜。


    輪守侍衛之首,皺眉:“什麽動靜?”


    “是一條蟒!”當即有侍衛抓住燃火的巨蟒。


    “殺了。”


    “是。”


    晶石礦旁的侍衛,都是專業之人,哪怕出現異動,也絕不會受到任何情緒波動和影響。


    這條巨蟒,便是輕歌用來試探他們的。


    不得不說,這些侍衛堅定崗位,精神意誌力很強。


    縱使天塌下來,他們也必須堅守此處,目不斜視。


    看來,她得走一條迂迴之路。


    就在此時,晶礦處出現了一些響動聲。


    “怎麽迴事?”侍衛之首嗬斥。


    一名士兵過來,單膝跪地,兩手拱起,“宗府黑鐵衛來了,想要收走晶石礦。”


    說曹操,曹操到。


    無數騎著飛行魔獸的黑鐵衛,出現在上空。


    輕歌瞳眸緊縮,黑鐵衛到來的時間,超乎了她的預料。


    她必須在黑鐵衛進入晶石礦前,把晶石全都運走。


    畢竟,這麽多的晶石,與其讓宗府吞了,倒不如自己拿掉。


    “玄武、朱雀,你們二者都乃殘魂,若非契機,便要借助外力從而鑄造本體。稍後我會進入晶石礦,你們必須把裏麵的晶氣全部吞噬掉。”她早有私心,晶石礦,簡直是為朱雀、玄武二人量身定做。


    朱雀好歹有聖元陣法養著,殘魂之靈還算好的,反觀玄武,力量越來越飄渺。


    正在滿是火焰的聖元陣法內打滾的朱雀,聽見輕歌的話,從陣法之中探出了腦袋,睜大火紅如寶石的眼眸,隔著虛無之境看向輕歌。


    旁側,玄武也是精神抖擻,滿麵驚喜,“當真賜予我們?”


    朱雀瞥了眼玄武,譏誚的說:“瞧瞧你這沒出息的樣子,區區晶氣,以往都是用來泡本尊的洗腳水好嗎?吞噬本尊的洗腳水,你也這麽高興?”若非虎落平陽,想他堂堂朱雀,還用得著來搶什麽破晶石礦嗎?


    玄武冷笑:“稍後進了晶石礦,你最好別打自己的臉,吃自己的洗腳水!”


    朱雀被玄武堵的一時語塞,被反駁的啞口無言,朱雀跺了跺腳,淚眼汪汪看向輕歌,“臭女人,這破龜欺負我。”


    “死不了。”輕歌沒好氣的說,千鈞一發之際,這兩貨倒是沒心沒肺吵了起來。


    聽到晶石礦,一直保持緘默並在輕歌衣襟裏昏昏欲睡的火雀鳥,小翅膀忽然動了兩下。


    朱雀聽到迴答,淚流滿麵,“都說人間女子無情冷漠又冷血,沒想到是真的,本尊不活了。”


    朱雀欲要一頭撞死,忽而發現沒人攔自己,朱雀在快要撞牆之時,收起哭喪的臉,瞪著殺戮血狼,理直氣壯的問:“你怎麽不攔著本尊?”


    殺戮血狼:“朱雀大人一心求死,我不敢打擾大人的雅興。”


    朱雀:“……”他遲早要被氣死來。


    輕歌聽到殺戮血狼的迴答,險些笑出了聲。


    這迴答,夠絕!


    輕歌前方不遠處,黑鐵衛的到來,使得此處壓抑了許多。


    此次黑鐵衛的帶兵之人,是黑鐵衛三將之一,亦是唯一的女將軍。


    神主的親侄女,驍勇黑鐵將軍劉芸嫦。


    劉芸嫦帶著人直奔晶礦處,秦淮侍衛立即攔住劉芸嫦。


    侍衛之首行禮:“劉將軍,非常抱歉,旁人進礦,需要江君主的同意。”


    劉芸嫦望著擋在自己麵前的侍衛,旋即笑出了聲,“旁人?本將是旁人嗎?本將奉宗府之令,來查晶礦之事,晶礦若是屬實,宗府得把晶礦挖走。”


    侍衛之首麵露難色,“劉將軍,一切請等江君主來定奪。”


    “放肆!宗府執行任務,豈能有爾等浪費時間?”劉芸嫦一聲怒喝,秦淮侍衛當即跪在了地上。


    “劉將軍——”一道偏柔的女聲響起,眾人循聲望去,但見婢女扶著虛弱的江夫人出現。


    “你是?”劉芸嫦微抬下頜,俯瞰江夫人。


    江夫人麵帶和藹的笑,“我是秦淮江君的夫人,夫君他去夜神宮找東帝求藥,我一直身體不大好。估摸著時間,他應該快迴來了,劉將軍何不多等一會兒?”


    “本將執行宗府人物,你讓本將等?”劉芸嫦語氣拔高猶若雷霆洪鍾,尋常人聽得耳膜隻怕都要碎裂,靠得近的一些秦淮戰士麵色青紫,亦被劉芸嫦的氣勢給威壓到了。


    唯獨江夫人,從容不迫,淡然若初,好一派風輕雲淡。


    江夫人被劉芸嫦的威壓氣勢逼得咳嗽了幾聲,鮮血咳出,江夫人擦了擦下巴唇角的血。


    江夫人微微一笑,毫不怯弱的與之對視,緩聲道:“劉將軍,宗府名聲在外,即便執法,可也法外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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