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盛宴過後,東洲炸了。


    準確來說,是東洲所有的修煉者,幾乎都炸了。


    他們個個都是錚錚鐵骨血性弑殺的真漢子,要他們以一個嬌滴滴姑娘為尊,豈不是笑話嗎?


    而且那姑娘還是來自四星的下等人,奉這樣的人為霸主,豈不是在說他們所有人都是下等人。


    東洲雖有大部分的修煉者是被宗府通緝的,但身為男人,便是尊嚴麵子重要。


    若非輕歌在死亡領域,他們不敢隨意闖進,隻怕都會成群結隊去朝夜輕歌下手了。


    死亡領域。


    輕歌慵懶地靠在榻上,聽著梁蕭匯報最近東洲的情況。


    在輕歌榻子下方,帝雲歸等人皆坐在椅上靜靜聆聽。


    梁蕭匯報完畢,憤怒的道:“這群狗眼看人低的修煉者,真是惡心透頂了。他們當真以為顧熔柞是個好東西嗎,每年的四洲朝比,我們東洲參加朝比的修煉者,哪個不是死在朝比上,真以為是技不如人嗎?還不是因為顧熔柞拿他們的命和東洲的尊嚴去賣一個順水人情的!”


    梁蕭怒不可遏,緊攥著雙手,赤紅著雙眼,“顧熔柞自私自利,要不是他,東洲的實力不僅僅如此。”


    輕歌抿唇,看向夜傾城他們,“你們如何說?”


    柳煙兒一腳架在桌上,擦拭著殘月刀,聽到輕歌的話,柳煙兒懶懶抬起眼皮,“邪王對你的保護很明顯,顧熔柞想讓你死在朝比,如此北靈境地就會對上其他洲的人,顧熔柞坐收漁翁之利。真是狡詐。”


    “顧熔柞此人非常陰險,唯利是圖。”


    帝雲歸道:“顧熔柞與姐姐相依為命長大,為了活下去,顧熔柞早年把姐姐賣給一個暴戾的修煉者。他這些年在東洲的名聲很好,看似為東洲兄弟著想,實則是在把自家兄弟推入火坑。數年前,有一些被宗府通緝的修煉者跟著顧熔柞,結果顧熔柞告知宗府來抓他們,最後顧熔柞還誣陷一個對他有威脅的君主,憤怒之下帶上兄弟將那君主亂砍致死。”


    “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這就是顧熔柞。”


    梁蕭擔憂的道,有些怕宮主夫人不是顧熔柞那等老奸巨猾之人的對手,可東洲盛宴上輕歌的表現又讓人驚訝連連。


    梁蕭皺了皺眉,若夫人出了什麽事,宮主迴來一定會弄死他。


    輕歌輕笑一聲,嗤之以鼻:“顧熔柞稱東洲修煉者為兄弟,那些修煉者便感恩戴德。顧熔柞每年九月初八,會大擺宴席,宴請修煉者們,好酒好肉奉上。說是再苦不能苦了自家兄弟,可轉眼就把自家兄弟給賣了,那些人還開開心心給顧熔柞數錢。在九月初八的日子,不僅有好酒好肉,還有一些未經人事的姑娘們,奉獻給男人們……”


    說至此,輕歌眼眸之中迸射出兩道凜冽兇狠的光。


    九月初八,東洲大好的日子。


    顧熔柞有一個地下密室,密室巨大,一望無邊,由一個個鐵牢組成。


    這些本該關著牲口囚犯的鐵牢裏麵,關押著年齡甚小的女孩。


    顧熔柞有一支軍隊,分別去抓那些無家可歸的姑娘們,關在鐵牢之中。


    無數的姑娘,來自不同的地方,卻是同樣的命運。


    是的,九月初八,她們會離開那個肮髒牢籠,被年紀較大的士兵洗幹淨身子,當成物品,送上盛宴,任由那些饑渴的修煉者們糟蹋,基本上無命歸還的。


    修煉者不是普通人,隨著實力的增長,肌肉的爆發力,以及隱匿在體內的力量,都足以粉碎身下女子。


    所謂合.歡,是單方麵的歡,亦是單方麵的悲。


    顧熔柞作惡多端,因為他,東洲基本沒有什麽女子,即便是有,也是大戶人家的千金。


    出生柴門,是沒有人格和尊嚴的。


    尤其是女子,大多數的女子,跟牲口一樣,隻是男人們的發泄物而已。


    “顧熔柞一個月能弄死兩個姑娘。”梁蕭咬牙道,眼眶愈發的紅。


    輕歌側目看著梁蕭,提及此事,梁蕭的情緒激動在意料之外。


    據說,修煉者合.歡泄.欲過後,再度修煉會事半功倍。


    “天啟海的來信。”一名的夜神宮人敲門,低聲道。


    梁蕭看向輕歌,輕歌微微點頭過後,梁蕭將門打開,把信遞給輕歌。


    輕歌看著信封上麵的鎏金圖騰,挑眉。


    天啟王的信。


    梁蕭甚是詫異,天啟王為何會來信給夫人。


    輕歌把信打開,旋即一笑。


    天啟王倒是個不錯的人。


    信上寫著,天啟王的夫人現在病好了一大半,還得感謝輕歌當初留下的治病良方。得知輕歌在東洲,如若有什麽需要,天啟王一定竭盡全力的幫助。


    輕歌心尖微暖。


    天啟王定是知道她的境遇情況,才會送出這封信。


    輕歌把信收起,雙眸堅定的望著前方。


    她無法為那些在囚牢裏等待著死亡的少女做些什麽,所謂公道,是沒有公道。


    即便她大肆炫耀此事,也沒人會覺得顧熔柞殘忍。


    畢竟,在他們根深蒂固的思想裏,女人相等於牲口。


    他們不僅不會怪罪顧熔柞,甚至會怪她多管閑事,讓他們失去了一次狂歡的機會。


    “今日是什麽時候?”輕歌問。


    柳煙兒道:“八月二十。”


    輕歌沉下眼眸,還有半個月左右的時間,便是九月初八了。


    夜驚風在東洲之所以被排擠,便是因為九月初八這樣的日子,夜驚風沒有去過,沒有毒害過任何一個姑娘。


    他是浩然正氣的耿直人,他不僅沒去,甚至還當眾討伐,想要解救這些少女。


    可他天真了。


    東洲所有修煉者群起而攻之。


    反而把顧熔柞推得更高。


    後來夜驚風聰明了,視而不見。


    他的熱血和正直,倒還是吸引了一起浩然長存的修煉者。


    “你要救那些姑娘?”柳煙兒皺眉,她對於顧熔柞的所作所為很憤怒,但現如今輕歌自身難保,更別說濟世救人了。


    “絕境隻會造就兩種人。”


    輕歌起身,走向窗台。


    “哪兩種人?”梁蕭不解的問。


    輕歌迴眸看去,一笑百媚生:“死在絕境中的無用之人,活於絕境下的未來強者。”


    她不是聖人,不是濟世救人。


    她要帶走的,是那些,意誌堅定想要努力活下去的人。


    輕歌知道,這樣的人,潛力無窮,憑著可怖的意誌力,便能在萬人之上為尊稱王。


    她們,隻是需要一個活下去的契機。


    而她,便是她們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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