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嬌想威脅她?


    真是愚昧。


    她夜輕歌何許人也,會被阿嬌牽著鼻子走。


    她不像阿嬌重名利心比天高,除此之外空無一物。


    阿嬌倒也沉得住氣,對於輕歌的羞辱叫罵,她竟絲毫不在乎。


    她斟茶入杯,輕呷了一口,隨後抬起一雙明眸看向輕歌,“郡主,你雖是神級天賦,此乃福,亦是禍,脫離了九州的保護,不論你選哪個勢力都會帶來殺身之禍。郡主,你真以為我在乎天地院生死嗎?”


    輕歌指腹摩挲著茶杯。


    阿嬌私心極重,為了個人利益能拋棄一切。


    “出去吧,阿嬌師姐既已允諾藥宗,應該是已有煉丹之法才對,我這能有什麽法子。”輕歌道。


    “夜輕歌,我再問你一次,願不願意交出煉丹之法,我們攜手救天地院於水火。”阿嬌起身,眸子凜冽如寒風。


    輕歌微微側著腦袋,鬢旁垂下一縷銀發,她掀起紅唇,譏諷看向阿嬌,“捫心自問,你願與我攜手嗎?”


    “我懂了。”


    阿嬌毫不猶豫徑直走出,她既是聰明人,就該懂輕歌意思。


    阿嬌走外,風錦與柳煙兒齊齊進來。


    “阿嬌那臉色要多臭就有多臭。”柳煙兒冷嗤,“想平白無故獲得名利,哪有這麽容易的事。”


    “阿嬌師姐就是勝負欲強了些,隻希望不要辜負她天才之名。”風錦歎一口氣。


    “尤兒還沒迴來?”輕歌看了看空蕩蕩的屋子,問。


    柳煙兒搖頭,“也不知尤兒那孩子怎麽迴事,若聽到藥宗來人,她肯定會趕迴來的。”


    “九州談家,兵器帝國,整個帝國的兵器鋪,都出自九州談家。”輕歌若有所思,“據我所知,先帝尚在之日,所有兵器鐵礦歸帝國控製,先帝仙逝之日,九州一度萎靡,大周趁虛而入與洪荒聯合攻打九州,搶奪四座礦山。帝君上位,平定此亂,與帝君共同作戰的人是談家,戰亂平息後,礦山卻得不迴來,帝君讓談家在九州境內尋找礦山,兵器一脈全交給談家來管。談家不負所望,在十餘年裏找到八座礦山,都是談家獨有。可以說,談家富可敵國。”


    柳煙兒點了點頭,“帝君能安穩坐上這個位置,談家功不可沒。原先有兩派,帝君一派,九皇叔一派,後麵九皇叔身邊的人都莫名其妙死去,九皇叔生了一場重病,一病數年,病好時,尋歡作樂,流連風月,名聲都臭了。”


    “莫不是談家功高震主,或是帝君想要討迴兵器一脈?”柳煙兒問。


    “談家主並非愚昧之人,怎知天底下的一切都乃帝王所有,他若把持兵器一脈勢必會引來帝君猜忌,但誰又舍得把手中肥肉舍棄?談家主這麽多年敢不交出兵器一脈,必然有所依仗。”輕歌抿緊了唇。


    風錦愣了愣,旋即起身彎腰,“二位,我想起那南幽山還有些事。”


    “風兄不必走。”輕歌淺笑。


    九州風家,一個能與談家抗衡的世家。


    風錦低頭,“二位所言我定不外說,但我那南幽山……”


    “你那南幽山裏有九皇叔嗎?”輕歌笑意盎然,擺弄著茶具。


    她清閑淡雅,所言一出卻讓風錦赫然瞪大眼眸。


    “我曾想過,我是有多麽大的魅力,能讓你追隨於我。想來風兄也是受家族指使在天地院助我,風家是看重我的能力呢,還是風家也是受人指使。”輕歌把玩著一縷銀發,“九皇叔與帝君同父異母,起先被立為儲君的是九皇叔,後麵才是帝君。九皇叔之母乃是風氏之女,風兄一直幫我,是九皇叔之意吧?”


    風錦渾身發顫,寒意湧遍四肢。


    從未有這麽一個人讓他害怕。


    驚豔,血腥,卻又危險。


    “去告訴龍釋天,此次煉丹,我需要她的幫助。”輕歌道,“明日傍晚我會動身去往南幽居河對麵的山洞,希望她能為我護法。”


    “是……”


    風錦躬身走出屋子,陽光灑落在身上他卻沒有感受到一絲的溫暖。


    他低頭看自己的手,正在顫抖。


    這個女人的心思,太可怕了。


    屋內,柳煙兒不解,“九皇叔為何要派風家助你?”


    “他在跟我示好,日後必然有事相求。”輕歌挑眉,“我曾一直懷疑帝明月之死與九雀有關,這件事應該不是秘密,帝君也該清楚,為何還留著九雀。我有一個猜測,九雀與談家有關,兩人互相依靠,帝君便是誰都不會懂。”


    “帝君之能,半粒神級天賦,九州修煉者當中最強的一個,他若要廢了談家和九雀,豈不是輕而易舉?”柳煙兒不解。


    “這也是我的疑惑之處。帝君賜婚於我,是想讓我鏟除談家嗎,又賜名明月,是什麽意思呢……”輕歌吐出一口濁氣,頭疼欲裂。


    一團亂麻。


    光鮮亮麗之下,都是十足的不堪。


    “你不擔心尤兒嗎?”柳煙兒問:“我怕九雀他們暗下殺手,又或者以此來威脅你。”


    “不怕,有人會保護她。”輕歌一麵說一麵朝外走。


    柳煙兒看著輕歌的背影,眼眸微微一睜,“你是說,九皇叔?”


    等輕歌走遠,柳煙兒無奈痛飲一口酒,“這些陰謀算計,著實不適合我。”


    輕歌離開流月樓,直奔明月殿。


    果不其然,明月殿內隻有帝君一人。


    “明月?”帝君烹茶,抬眸,問。


    “帝君,我來此冒昧為幾個問題,帝君可否迴答?”輕歌問。


    帝君側眸,放下茶具,“且問無妨。”


    “帝君為何非要賜我明月之名,既要認我作義妹,為何非是此名?”輕歌問。


    “你是九州的明月,明月之名,有何不對?”


    “那麽敢問帝君,明月公主於帝君來說,是什麽?”


    “吾妹即吾命。”


    “殺她之兇手帝君早已找到,為何久久不肯處置?”


    “胡謅,吾妹之死未解之謎,何來的兇手。”帝君蹙眉。


    輕歌冷笑:“兇手近在眼前帝君還要蒙蔽自己的眼睛和心嗎?明月之死,九雀乃兇手,帝君,你不動她,甚至在上位後賜名九雀,對她寵愛有加,實則是想混淆視聽掩人耳目吧。她乃賣國之賊,大周和洪荒趁亂攻九州,便是九雀郡主的手筆,帝君你能短時間內平息戰亂,是九雀之功勞,我所言,可對?”


    帝君指腹撚著茶葉,一片片茶葉落杯,飄在水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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