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神天域,風起雲湧。


    鳳羽勳章的問世,猶如石激千層浪,秋風過落葉。


    同時,帝君九子帝雲歸迴都城之事,傳遍帝國的大街小巷。據說,臨風宴便是為帝雲歸而設。


    赤陽宗,浸月院。


    初秋,葉尚未泛黃。


    槐樹之下,輕歌盤腿修煉。


    她現在的實力已經到了五階大靈師中期,放在暗影閣也是不容小覷的存在。


    最為關鍵的是,她才來諸神天域三個月就已修煉到了這個地步。


    須知,其他位麵的修煉者來到諸神天域後,至少要用三個月的時間去讓丹田適應這片位麵的靈氣,甚至有些修煉者得用一年時間。


    從未有哪一個修煉者的丹田像輕歌這樣金剛不壞,擁有超強的接受能力。


    修煉完畢,輕歌起身拔刀,一招一式,角度刁鑽,靈氣氤氳。


    便見她身輕如燕,腳踩狂風,零零散散幾片落葉卷起的瞬間,一刀隔空劈下,仿佛高山被一分為二,氣勢磅礴,浩浩蕩蕩。


    柳煙兒站在門前,觀望,挑了挑眉。


    她的刀法以剛猛為主,但由於性別原因,大多數男人身體強壯,女子走剛猛之道很難長久。


    可輕歌不同,她的刀法中結合了詭異和剛烈。


    詭術以快著稱,鞭和劍都適合,唯獨刀不適合。


    刀重在劈和砍。


    但那把明王刀在輕歌手中輕似羽,淡如風,可出刀瞬間,刀的威猛之力釋放出來,讓人聞風色變。


    石桌上擺著兩壺酒,輕歌單膝落地,將刀收起,身後狂風卷起的葉全都被攪碎成齏粉。


    輕歌緩步走向石桌,提起一壺酒便喝了起來。


    啪啪啪——


    清脆的拍掌聲響起,一道人影從院外走出。


    輕歌喝了口香甜美酒,抬眸朝外看去,眼瞳劇烈一個緊縮,泛起點點冰寒之意。


    輕歌身體緊繃,右手不由放在了刀柄之上,濃烈的殺意被她悄然掩蓋,嘴角扯開一抹嘲諷的笑。


    許流元不疾不徐走進赤陽宗,雙手拍著,欣賞的望著輕歌。


    “十八般武器,女子愛耍鞭,也有舞劍的,鮮少有人選擇刀客。”許流元一麵走一麵說:“刀的威猛女子無法演繹出來,因為刀天生為男人所用,選擇刀客的男人都是豪情天下壯誌淩雲之人,從一個人的兵器職業,完全可以概括此人的一生。”


    “許導師。”輕歌皮笑肉不笑。


    魏安說,眼前的許流元,敲碎了她父親的骨頭。


    魏安說,她父親當初會上斷頭台,都是許流元的手筆。


    輕歌不動如風,氣質優雅。


    麵對陰詭之人,她唯有比狐狸狡詐,蟄伏暗處,才能出擊殺人。


    有勇無謀乃是莽夫。


    柳煙兒走至輕歌身旁,警覺起來,怕許流元對輕歌動手。


    “不必害怕,我今日來赤陽宗帶來了閣主的意思,你和其他修煉者之所以沒有趕到時間,是因為紀如雪暗中下手,閣主得知此事已懲罰紀如雪,夜丫頭,你可願意隨我去暗影閣,隻要你來,暗影閣將送你去天地院。”許流元道。


    輕歌與之對視,久久不語。


    許流元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她若不去,勢必會引來暗影閣的敵對。


    興許,稍有不慎,她就會步夜驚風的後路。


    輕歌眸光暗閃,薄唇抿成一條蒼白的線兒。


    “許流元,你未免太放肆了,挖牆腳都挖到赤陽宗來了?”魏安與古青玉緩步走進浸月院,魏安一身儒雅,看了眼許流元,道:“你當初沒能把夜驚風帶去暗影閣,如今也帶不走夜輕歌。”


    “魏兄,你這就有點不仁義了。”許流元淡淡一笑,道:“夜輕歌唯有來暗影閣,才有好的出路,留在赤陽宗不過是埋沒人才罷了。”


    魏安蹙眉,“你當年想把驚風挖走,驚風不肯,你便去長公主那裏詆毀他。”


    “我們現在說的事並非夜驚風,而是夜輕歌。”許流元雙眼逐漸暗沉。


    魏安看向輕歌,眼神中透了幾分無奈。


    暗影閣開出的條件太誘人,赤陽宗留不住夜輕歌。


    夜輕歌天賦過人,可心性再好也抵不住年紀小,年紀小便經不起誘惑。


    魏安歎了口氣。


    輕歌一言不發。


    “我去暗影閣。”輕歌道。


    魏安驀地看向輕歌,古青玉蹙眉,咬牙切齒:“夜輕歌,魏叔待你不薄,你難道也跟那些庸人一樣嗎?真是看錯你了。”


    柳煙兒轉眸看著輕歌,抿了抿唇。


    “許導師,我有個條件,柳煙兒要與我一同去暗影閣。”輕歌道。


    “自然是沒問題的。”許流元笑著說,“識時務者為俊傑,你是個好丫頭。”


    輕歌挑眸。


    “柳爺,走吧,去收拾東西。”輕歌幹淨利落迴身走進浸月院。


    許流元雙手環胸,輕蔑的瞥了眼魏安,“這小丫頭就比那夜驚風聰明,知道暗影閣是最好的選擇,否則,你當初沒能保住夜驚風,現在也保不了夜輕歌。”


    是的,她太聰明了。


    魏安無奈苦笑。


    他不再理會許流元,走進了浸月院內。


    輕歌二人也沒什麽東西可以收拾,倒是火雀鳥趴在床上有幾分不舍。


    “這個床榻好大好軟,鳥鳥不想走。”火雀鳥委屈的說。


    輕歌雙指一夾把火雀鳥揪了起來,一轉身就看見頗為落寞的魏安。


    魏安坐在桌前,手提茶壺,斟茶入杯,動作不緊不慢,很是優雅。


    “不喝杯茶再走?”魏安倒了三杯茶,茶水早已涼了,味道很澀。


    輕歌坐在桌前,喝了一口。


    “你的選擇沒有錯,這樣也好,你與赤陽宗從來沒有什麽瓜葛,不必為了赤陽宗而賣命,這是應該的。”


    魏安說:“這一生最後悔的事,說白了,就是當初阻止你父親進暗影閣,若你父親沒來赤陽宗,以他的天賦,也能走到一定的高度,隻不過少受了斷頭台的苦罷了。”


    “孩子,你魏叔無能,這一輩子也就守著赤陽宗了,等一個能光複赤陽宗的修煉者。”


    魏安道:“你是我見過最具有天賦的修煉者,有勇有謀,偶爾鋒芒畢露,偶爾收斂低調。你去吧,在暗影閣若是受了委屈,就迴來,拚了這條老命,也要護好你們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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