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見輕歌撕去所有靈氣外層,露出強勁的精神力。


    精神力將狂風卷起。


    四方,一片嘩然,瞠目結舌!


    “精神力!她也是精神師嗎?她跟天啟王一樣,是雙係同修的人!”


    “這和風月主還真是深藏不露。”


    “精神師又如何,她的精神力又沒到天啟王的境地,依舊戰不勝洛王。”


    “也是,實力如此,這樣做隻會把自己的精神力碾碎。”


    “……”


    天啟王凝眸。


    怪不得能在他的精神力攻擊下堅持那麽久,原來和風月主也是一名精神師,他早該想到的。


    隻不過,和風月主那點兒精神力的境界,搬不上台麵,還不足以對戰洛天睿。


    “你的精神力,能抵擋我的十成力攻擊嗎?”洛天睿挑眸問道。


    輕歌不言,反而沉浸在漆黑的水麵世界,聆聽水聲。


    她不願暴露底牌。


    沒有她沒有那個資本。


    譬如美人,若是活在亂世,暴露美貌隻會引來血腥。


    輕歌還沒強到那個地步,更何況,同修的三係中,她過於專注靈氣,黑暗元素和精神力都鮮少淬煉。


    尤其是她還參悟了許多副職業,像馴獸、煉丹、煉器……


    多了,便也雜了。


    一旦雜了,就難以精。


    有時候多不一定好,與其各學一點,倒不如精通其中一種。


    輕歌正是如此想,才會偏心靈師。


    她在靈師方麵的天賦毋庸置疑。


    輕歌將精神力展開時,洛天睿陡然抬起手,手上的雷光戒散發出極其耀眼的光,猶如早晨初升的朝陽。


    一絲絲暗青色的電光,像是燕子的窩,或紛亂的野草堆積在一起,隨後全都分散遊走在洛天睿的身體。


    但見洛天睿纖細的身體粗壯了許多,肌肉表麵遊走電光。


    洛天睿笑了,露出森白的牙齒,掌風淩空一揮,便見數十道青色光刃鋪天蓋地而去。


    刹那,將輕歌團團圍住。


    眾人全都驚訝的看著擂台,十道雷光刃下去,和風月主怕是要被烤焦。


    更何況,和風月主的精神力不如靈氣,怎還能得心應手,還能有方才的敏捷和速度?


    輕歌側耳傾聽,水聲急促,所有的水全都起來,化作殺意湧向她。


    無處可走,無路可逃。


    輕歌指尖發涼,心思沉下來。


    水聲密集,水花四濺。


    那裏,有一點白光。


    那是破招之道。


    輕歌雙手抬起的瞬間,水為冰凝住空氣,她身輕如燕往前躍起,撲進白色的光裏,與死神擦肩而過。


    十道雷光刃砸在冰上,發出嗤嗤之聲,陣陣白色煙霧冒出來。


    輕歌緊繃著的心情尚未鬆弛下來,她仰起頭,蒙著眼睛的紅色帶子隨風後揚,一道雷光刃撲麵而來。


    輕歌雙掌拍地下意識後退,雷光刃砸在她的大腿上。


    深入骨髓的傷口,整條大腿的正麵,血肉模糊,觸目驚心,還有雷電之光在上麵跳動。


    傷口裏散出白煙。


    疼痛感讓輕歌腦海裏空白一片。


    洛天睿認真戰鬥起來非常的可怕,他很自信,但他也留了後手,把輕歌的後路封死。


    輕歌若是躲過那十道雷光刃,必然躲不過這一道。


    周圍看客們的心情再也不如之前那般輕鬆,也不會動輒嘲笑。


    輕歌堅持了一個下午,甚至還躲過了那樣急促的十道雷光刃。


    興許,她不夠強。


    可又有誰能夠在這個階段,做的這麽好?


    除了她!


    輕歌癱坐在地上,腿上全是鮮血。


    在她的世界裏,無邊的黑暗,四麵八方全都是水凝為的漆黑壁麵。


    這些壁麵猶如玻璃一般,出現了和蜘蛛網一樣的裂縫,最後呯的一聲,沿著這些裂縫碎裂。


    她進入的獨行世界,若是被打斷,意識無法高度集中,便不能再進入。


    她不知水聲後麵,還有波濤。


    她的腿一陣陣顫抖,雷光刃傷及骨頭。


    洛天睿走至輕歌麵前,一記鞭腿甩去,輕歌身體倒飛砸在保護屏障上,再沿著保護屏障滑下來,透明的保護屏障,出現了血痕。


    輕歌咳嗽一聲,吐出一大口血。


    解霜花眼睛瞪大狂奔至擂台邊沿,白皙的手瘋狂地拍打著保護屏障,“月兒,你已經做的很好了,認輸吧,第三戰讓我來,雖敗猶榮是不是?”


    解霜花看向天啟王的方位,“天啟王,和風認輸,和風不打了。”


    輕歌坐在地上,背靠著保護屏障,耷拉著腦袋,沾著血跡的散亂白發垂下來,遮擋住了眉目。


    她啐了一口血,扯了扯唇,喃喃著,“還真是疼呢。”


    解霜花淚流不止,“傻姑娘,下來,不值得,我們和風虧欠你太多了,太多太多了。你不要戰了,我求你,就算他洛天睿十條命也比不過你。”


    解霜花甚是後悔。


    為何要這樣戰鬥。


    意義何在?


    解霜花朝著天啟王的方向繼續大喊,“天啟王,我們認輸好不好。雲王,雲王,你快救救輕歌,我們認輸了,不戰了。”


    柳煙兒捂著心口,眼睛發紅,硬是把眼淚憋迴去。


    柳煙兒忍著劇痛站起來,大喊道:“戰,戰下去,要是死了,咱倆就埋在一起,埋在天啟海外的菩提樹下!就算去了黃泉路,也要痛快喝酒痛快吃肉。”


    “煙兒,你瘋了!”十一不悅:“洛天睿勢不可擋,再戰下去徒勞無果。”


    “你不懂她,戰鬥能刺激她血腥的靈魂,能讓她更加痛快,在生和死的邊緣,她才是主宰,你不懂。”柳煙兒輕聲道。


    雖千萬人吾往矣。


    夜輕歌往往總是逆行的一個。


    她存活在黑夜,與孤獨為友,伴著明月下酒,黎明和朝陽是她背後的那道光。


    頭腦發熱,滿腔熱血?


    她隻是堅持自己的信仰罷了。


    柳煙兒笑了。


    兩行淚水爬過臉頰,淌過那道延伸至鎖骨的血紅疤痕。


    蕭山燕看了眼柳煙兒,心靈震撼。


    她從未見過女子之間的兄弟情。


    原來,也能如此心照不宣。


    原來,也能如此義薄雲天。


    他轉頭看向輕歌。


    輕歌保持著那個坐姿不變,白發擋住了臉,大腿的傷口非常可怕。


    “和風月主,認輸嗎?”天啟王垂眸望著輕歌,眼中閃過一道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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