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涼。


    與此同時,九天之上,神秘空間,金碧輝煌的宮殿,奢侈華麗,雕梁畫棟,一磚一瓦,無不是鑲金鑽玉。


    一張寒冰玲瓏床上,男子安詳的睡著,四肢頗為冰冷僵硬,一簇簇碧青色的火焰驟然燃燒,將他包圍。


    那是東陵鱈的麵容,眉目如畫,精致英俊,眼尾淚痣平添幾分憂鬱之感,沒有妖孽之貌,卻是比女人還要紅顏禍水。


    幾道身影來來去去。


    一些聲音驟然響起。


    “異火火種被激化,紫月花已經綻放,好在此前他吸收了火靈珠的火元素,紫月花也有一絲力量在他身上,能救活,至於能不能活下來,全看他的意誌力了。”


    “就算活下來,他也沒有精神力了,智商猶如稚童,除非讓他渡九重雷劫,重獲精神,但這樣的話,他以往的記憶會全部消失,他是一個全新的人,最好為他造出一份新的的記憶,讓他相信,他出生始就在青蓮異火。”


    “紫月花綻,天地浩劫,紫月花流落在外,不是什麽好事,必須取迴來。”


    “……”


    聽至此,一個身著龍頭拐杖傴僂著脊背的老人,歎了口氣,說:“紫月花成了那人的心髒,若是取迴,沒有心髒的她,便活不下去了。東陵既然拚死也要救活她,而今我們奪走她的命,東陵所做的一切豈不是毫無意義?紫月花萬年不開,一綻萬年,陰差陽錯才是機緣,既然紫月花與她有緣,便隨她去吧。”


    萬年不曾綻放的紫月花,一旦盛開,花期便是一萬年。


    寒氣浮動,青火氤氳。


    躺在玲瓏床上的東陵鱈四肢冰冷,睫翼覆上雪霜,薄唇幹涸。


    老人望著東陵鱈,歎了口氣。


    紫月花開,是福是禍?


    青蓮一族難得的異火,被外人傳承,青蓮一族和天下蒼生的命運,又該何去何從?


    老人深深的太息。


    ——


    四星大陸,夜府。


    輕歌和姬月甚是悠閑,好似再也沒有腥風血雨和打打殺殺,安穩的像是在養老。


    姬月牽著她的手,走了一遍又一遍北月帝都城。


    蘭無心的頭顱放在城郊外二位上將的墳前祭奠,輕歌偶爾會去喝一杯酒,酒灑墳頭,似有無家可歸的孤魂瞑目了。


    她思慮了太多事,亦有沒有顧全的地方。


    幽冥島,瓔珞。


    她曾答應瓔珞要去幽冥島,還會解救她的丈夫。


    此事不了了之了,好在,夜菁菁在很早之前悄然來過夜府,感應到了瓔珞身上的黑暗元素,帶她去了幽冥島,讓她與丈夫團圓。


    她丈夫的命,夜菁菁費了好大的功夫才保住。


    而今國泰民安,萬裏無雲。


    幽冥島的暗黑師可以跟靈師一起修煉,天地學院愈發的好,甚至還和榮耀領主達成共識,天地學院往後會收暗黑師為弟子。


    至於血族,躲在龍鳳山上苟且偷生,沒有參與四星屠殺之事的血族人,輕歌並沒有趕盡殺絕。


    閻小五成為了閻家之主,祖爺搬到了夜府,整日和夜青天吵個不停。


    夜青天怒不可遏:“這是夜府,這是我家,不是閻府,不能任由你撒野,請離開夜府!”


    祖爺坐在桌旁,優哉遊哉,為自己倒了一杯茶,“這是我外孫女家,倒是你,不是說得了老年癡嗎?怎麽還生龍活虎的?還沒癡嗎?”


    夜青天被祖爺氣得險些喘不過氣。


    祖爺實力比他高,他不能把祖爺趕出去,隻好去風月閣,鼻涕一把,眼淚一把,訴說著祖爺有多霸道無情,冷漠殘忍,直接給祖爺定了個十宗罪,若是載入史書,祖爺怕是要成為千古罪人。


    輕歌聞言,頭疼不已。


    這二老,她一個都沒法得罪。


    “爺爺,你喝杯茶,放鬆放鬆心情。”


    輕歌說完,與姬月對視一眼,溜之大吉。


    夜青天見此,氣得直拍大腿。


    “聽說雲娘病了。”輕歌皺了皺眉,而後與姬月前往雲府。


    雲月霞身體很好,好端端的怎會大病不起?


    雲府,見是輕歌來,全府的人都在府門前迎接,跪在地上,虔誠不已。


    其中便有雲綰和蕭水兒。


    當初這倆人與夜雪抱團,欺負夜輕歌的事可沒少幹。


    歐陽菲死在蛇窟,夜雪死在驕傲之下。


    雲綰抬眸看著輕歌,恍如隔世。


    在幾年前,輕歌任由他們踐踏。


    不曾想,而今夜輕歌已經是傳說中的大靈師了,六大勢力以她馬首是瞻,這天下皆在她的纖纖玉手中。


    雲綰苦笑。


    旁側的蕭水兒懷裏抱著一個小嬰兒,蕭水兒抬頭,輕歌站在石獅兩側,一身紅衫,麵容精致,身旁風華絕代的妖孽男子與她十指緊扣。


    “承歡,叫王上。”蕭水兒捏了捏小嬰兒的臉。


    小嬰兒咿咿呀呀,發出了幾道難以分辨的聲音。


    輕歌眼眸一挑,將蕭水兒扶起,目光落在白白嫩嫩的小嬰兒身上,“這是承歡?”


    承歡,君承歡。


    當時夜府晚宴,蕭水兒懷著身孕要她取名。


    嬰兒咿咿呀呀的聲音真是好聽。


    “是的,他就是承歡。”蕭水兒激動不已的道,雙手都在發顫。


    輕歌從空間袋中拿出一條鏈子,係在小嬰兒的脖頸上。


    “是男是女?”輕歌問。


    小嬰兒頭發隻有一點點,眉毛也很稀疏,她還真分辨不清男女。


    難不成,她要用虛無境去感測一下?


    雖說是小孩,但也有隱私的。


    “女娃娃。”蕭水兒道:“真希望她日後能與王上一樣,風華無雙,驚豔四星。”


    輕歌一愣,旋即笑道:“不必了,教她不要落下修煉就好,免得被人欺負,也不必盲目追求修煉。”


    蕭水兒怔了怔。


    姬月看著輕歌的側顏,若有所思。


    她很累吧。


    怪他不夠強大,無法執手天涯,百歲安康。


    輕歌與姬月走進雲府,雲綰跟上去。


    許久,輕歌腳步頓住,迴頭看向雲綰。


    雲綰目光閃爍,醞釀了許久,輕聲道:“姑姑她懷過兩次身孕,身體很不好。”


    “兩次身孕?”輕歌皺眉,驀地想起,在之前,雲月霞便跟她說過有身孕。


    後來在落花城相遇時,雲月霞小腹平平,甚至還希望她能去煉丹府求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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