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離震撼的看著吳紫靈,他苦澀的笑著,心花怒放卻又滿心悲戚,臨死之前才能聽見吳紫靈吐露真心有多可悲?


    這一晚,魏離不斷的索求著,沒有殘暴,隻有無盡的溫柔。


    夜深,清風拂過。


    吳紫靈想到七日後魏離就要奔赴刑場,眼眶裏蓄滿了淚,不斷的溢出,整張臉都是,哭的梨花帶雨。


    魏離緊緊摟住她,兩人的身體幾乎毫無隔閡的貼在一起,融為一體,魏離吻去她眼角的淚痕,看著她紅腫的眼滿是心疼。


    在這七天裏,魏離從未離開房間,他與吳紫靈墮落在那地獄深淵裏,吳紫靈好幾次承受不住險些昏過去。


    最後一天晚上,魏離拿來丹藥給吳紫靈喂下,“這是轉輪丹,睡著之後我們會在不知不覺中死去。”


    吳紫靈看著魏離,幾乎毫不猶豫的吃了轉輪丹,見吳紫靈這麽痛快,魏離的心更加痛。


    他抱著吳紫靈走進浴池,洗掉身上的香汗,魏離從櫃子裏找來凝露膏,擦拭在吳紫靈身上。


    “累嗎?”魏離問。


    吳紫靈坐在魏離腿上,雙手勾著魏離的脖頸,她笑著搖搖頭,“不累。”


    “怕嗎?”


    “不怕。”


    魏離抱著吳紫靈坐在床前,找來紅色喜袍鳳冠霞帔,動作小心翼翼的給吳紫靈換上。


    紅的顏彩為暗夜增添了濃重的一筆。


    吳紫靈在魏離的懷裏堪堪睡去,她以為,兩人都會悄無聲息的死在這一場夢裏。


    然而,她醒了。


    第二日的傍晚,殘陽如血,餘暉籠罩著這座血腥的城池。


    吳紫靈睜開朦朧的眼,迷茫的望著天頂,她怔愣著,猛地坐起,床上是幾枚令牌和魏府兵力、倉庫儲存的分布圖。


    臨走之前,他把魏府交給吳紫靈了。


    他不願帶上吳紫靈。


    他食言了。


    “騙子,騙子!”吳紫靈眼眶深紅,緊咬著下嘴唇,直到把下嘴唇咬破。


    她顫抖的伸出手,將麵前的一封信撿起來,顫巍巍打開信。


    魏離說,他是將死之人,得走了,吳紫靈還年輕,還有大好的年華,掌控著魏府的一切,她便不懼任何人,但,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魏府是一塊大肥肉,吳紫靈資質一般,城府也不夠深,玩不過那些老狐狸,若遇到不能處理的事就去找閻府夜輕歌。


    吳紫靈看著信,眼淚源源不斷的簌簌落下。


    她把紙揉成一團丟在地上,掩麵而泣。


    說好帶她一起走的,又把她獨自一人拋棄在落花城。


    真是個大騙子。


    吳紫靈打著赤足走下床,撿起一團紙,鋪展開來,收藏起來。


    她收好令牌,推開門走出去,一路狂奔,上了落花城的城牆,遠遠的,她看到幾輛囚車載著諸多魏府之人離開。


    平日風華無雙的男子,此刻戴上枷鎖,灰頭土臉衣衫襤褸,那麽的落魄狼狽。


    吳紫靈跪在城牆上,放聲的哭著,她從高高的城牆翻下去,摔在地上,朝囚車爬去。


    魏離終於有所察覺,坐在囚車裏的他抬起頭來,心疼的望著吳紫靈。


    此刻,他慶幸的是吳紫靈沒有嫁給他,否則也該跟他一起走上刑場了。


    昨晚喂給吳紫靈的丹藥哪裏是什麽轉輪丹,分明是讓吳紫靈安心沉睡的丹藥。


    臨死之前能夠看到吳紫靈炙熱的感情,也算是有幾分欣慰吧,九泉之下,他也該瞑目了。


    吳紫靈那麽用力的爬向他,卻於事無補。


    魏離笑著,眸中閃爍著晶瑩的光,淚水洗涮掉臉頰的汙垢。


    魏離痛苦的閉上眼。


    爺爺說過,男兒有淚不輕彈。


    囚車漸行漸遠,消失在吳紫靈的視野中。


    吳紫靈停下爬行,手握拳頭憤怒地拍打地麵的岩鋼石,直到把一隻手都打的血肉模糊了。


    吳紫靈把臉埋在土裏,小聲的啜泣著。


    一道身影從天而降,一雙軟靴出現在她麵前,吳紫靈抬起頭看去。


    輕歌蹲下身子把她扶起來,看著吳紫靈血肉模糊的手,皺了皺眉。


    吳紫靈趴在輕歌懷裏大哭。


    “你再墮落頹廢下去,就對不住他的一片苦心了,你現在要做的是打起精神,守護住魏府。”輕歌淡淡的道。


    昨夜淩晨,吳紫靈睡著之後,魏離去閻府找她了。


    他把吳紫靈的後半生和魏府的以後都交給她。


    若到了非不得已的地步,輕歌可以獨自掌控魏府所有權利。


    輕歌扶著吳紫靈的朝城內走去,進入魏府之後,魏府幾位年邁的管事把吳紫靈團團圍住。


    吳紫靈驚慌失措的睜大眼。


    “吳姑娘,我們聽說公子把魏府權利都交給你了嗎?”


    “開什麽玩笑,你一個外姓人,不過是公子的床奴而已,還真把自己當迴事了?又不是公子明媒正娶的妻子。”若是明媒正娶,也算在魏老一脈內,會被四星宮的人帶走。


    “吳姑娘,識相的就把權利交出來,我們也不會太為難你,奉勸你一句,不是你的東西,就別亂拿。”


    “……”


    這些人,一人一句,猶如刀劍狠狠插在吳紫靈的身上。


    吳紫靈慌慌張張,下意識躲在輕歌身後。


    輕歌護住吳紫靈,斂了斂眸,輕嗤一聲,笑靨如花,抬頭看向咄咄相逼的眾人:“魏府令牌全在吳紫靈手中,魏府便是她的,魏公子臨走之前親手交代不會有假,不是她的東西,莫不成是你們的東西?好大的口氣!”


    最後一句話,輕歌聲音陡然拔高,眾人嚇了一跳。


    其中一人哼了一聲,說:“這姓吳的女人圖謀不軌,誰知她不擇手段爬上公子的床是想要做什麽,魏家權利萬萬不能交給她,那跟自行毀滅有何區別?”


    其他人連忙附和,“說的不錯,吳紫靈就是個禍害,她把公子克死了,在魏府處心積慮,別以為公子死了你就能在魏府一手遮天,你可是吳家的女兒,誰知道吳家藏了什麽壞心思。”


    輕歌眸色一沉,她忽然出現在第一個說話之人的麵前,驀地伸出手攥住那人脖頸,一個用力,直接把他的脖子給拗斷了。


    如此血腥震撼的一幕,徹底讓這些人說不出話來了。


    輕歌從懷中掏出一麵猩紅令牌,“魏令在我手中,魏公子說了,誰敢對吳姑娘不敬,殺無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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