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歌眸子暗沉。


    冥千絕想讓虞姬來打探她。


    輕歌看向冥千絕,幾年如一日,冥千絕還跟以前一樣,沒有過多的改變。


    輕歌扭頭,視線落在虞姬身上,道:“虞姑娘若是不嫌棄,就來我的聽雨軒坐一坐吧。”


    幾年來,冥千絕與虞姬,千方百計的對付她,不曾心慈手軟過,若非她命大,怕是不知道死多少迴了。


    虞姬走向輕歌,“輕歌,許久不見,甚是想念。”


    “那我可得小心點了。”輕歌淡淡的道。


    虞姬的想念,怕是在想怎麽弄死她。


    虞姬臉色一僵,而後恢複笑容,“伶牙利嘴,淘氣!”


    輕歌唇角勾了勾,麵頰的笑,愈發冷漠。


    “媚兒,稍後把虞姑娘帶到聽雨軒,老邪,九哥,都說魏家風景不錯,我們去看看?”輕歌轉頭,道。


    “夜姑娘,不如我陪同前後?”魏離問。


    “魏兄是今日主角,你就好好招待客人,還怕我們幾個能在魏家迷路不成?”


    墨邪說罷,拉著輕歌的手就走。


    閻獄挑了挑眉,跟了過去。


    “娘親,還有我還有我。”燕小七一路小跑。


    暗處,夜菁菁悄然離去。


    看來,李總管的事,不用她出手,夜輕歌也能解決。


    輕歌一行四人離開大廳。


    另一側,閻家閻時秉也離開了此處。


    閻煙看了眼閻時秉,眉頭狠狠皺起,他可不是什麽好人。


    閻煙望著自己製作的刀,有些發怔。


    她的驕傲,此時此刻全部瓦解。


    地級煉器師,那是她仰望的高度,她有何資格去嫉妒發狂?


    閻煙苦笑,有些人生來比她優秀。


    同樣的年齡,她以為自己是天才,然而,在夜輕歌麵前,沒人敢自詡天才。


    “冥兄,傭兵協會到落花城,有好遠一段距離,你一路辛苦了,我方才已經為你安排好住處,想來父親也歡迎你的到來,與我去見父親吧。”魏離說完,看向大廳內的其他人,“諸位,天色已深,就在魏府住下吧,明日再走也不遲。”


    說完,魏離吩咐手下人去處理這些事兒。


    魏離帶著冥千絕去往魏老住所。


    白媚兒看著虞姬,眼神複雜的很。


    “虞姑娘,隨我來吧。”白媚兒不動聲色,道。


    虞姬笑了聲,“你在她身邊,有滋有味,看來生活不錯。”


    “王上待我極好,再造之恩,我不懂你什麽意思。”


    兩人走出大廳,長廊上,虞姬湊在白媚兒耳邊,道:“再造之恩?若她知道你是主子的人,會作何感想?又怎能容你,你最好不要動歪心思,主子吩咐的事情,做好了,有你享福的時候,做不好,他的手段你我都懂,也不必再說,你別忘了,這層皮不屬於你,他能給你戴上這層皮,也能再次剝掉。”


    虞姬眸色妖異。


    白媚兒驀地看向虞姬,虞姬臉上露出殘酷的笑,她的雙眼,毫無笑意,是深入靈魂的冰寒。


    白媚兒笑了。


    “你我都是奴才而已,你沒有比我高一等,你以為你會是未來的冥夫人是嗎?可你心裏比我清楚,主子是個沒有心的人,即便有心,心裏也不會有你,他看似步步逼著夜輕歌,可事情脫軌,這難道不是在乎的表現?你好自為之吧,我分內的事,我會做好,不需要你來說教。”


    白媚兒說完,快步往前走去。


    如虞姬所說,她的心有一瞬的動搖。


    跟在冥千絕身邊時,她日日夜夜戰戰兢兢惶恐不安,夜輕歌雖是淩厲之人,但從未委屈了她。


    虞姬看著白媚兒的背影若有所思,想到白媚兒最後說的話,虞姬的心髒轟然顫動。


    白媚兒一針見血。


    如白媚兒所說,這是她最怕的事。


    由愛生恨,由恨生愛……


    虞姬穩住心緒,斂眉一笑,跟上了白媚兒。


    那又如何呢?


    就算夜輕歌是冥夫人,隻要是冥千絕開的口,她也會愛屋及烏。


    虞姬的手攥著衣袖。


    曾經,她與夜輕歌惺惺相惜,英雄見英雄,億萬人的四星大陸,她隻欣賞夜輕歌一人,奈何,她是冥千絕的奴,注定為夜輕歌死對頭。


    不死不休才好呢。


    夜色很深,白媚兒二人坐上馬車,前往聽雨軒。


    輕歌四人在魏府湖邊的一個亭子裏喝著小酒兒,都是墨邪珍藏的好酒。


    閻獄不滿的說:“歌兒,你是不知道,你不在的時候,我找他要一壇美酒,跟要了他的命一樣,你一來,他恨不得把酒窖裏的所有酒給拿出來。”


    “給你也是浪費。”墨邪望了望天。


    “哇,小七要喝酒酒。”燕小七捧起一壇,“娘親,我要跟你一樣,千杯不醉,成為落花城最風光的人。”


    輕歌寵溺的望著燕小七,無可奈何的笑了笑,揉了揉燕小七的腦袋。


    燕小七喝了一口就醉醺醺,東倒西歪,眼冒金星,坐都坐不住,兩個黑眼珠子湊在一起,儼然成了鬥雞眼,惹得墨邪哈哈大笑。


    輕歌看著墨邪的笑,想到幾年前的皇宮宴會,以及無涯山脈時的那顆樹下,她、蕭如風以及墨邪,喝著美酒,聊著天下事,好不痛快的。


    燕小七抱著酒壇,垂著腦袋,張開小嘴兒,竟是打起了唿嚕。


    輕歌拿掉酒壇,抱起燕小七放在亭內的長椅上,從空間袋裏拿出一件披風蓋著。


    “不會喝還逞強。”燕小七的酒量真是跟姬月一樣呢,一杯就倒。


    “輕歌,來,恭喜你突破地級。”墨邪笑著舉起酒杯。


    三年,他見證了她的成長。


    閻獄望了眼墨邪,開懷喜樂,同為男人,墨邪的心思他很清楚,他甚至有種想要這個人成為他妹夫的衝動。


    但他也懂夜輕歌,夜輕歌一旦心動,便是一生,絕不會因為任何事而動搖。


    這樣也好。


    閻獄舉起酒杯。


    輕歌眯起眼睛看了眼墨邪,她參悟過虛無境,即便墨邪刻意掩蓋,她也能聞到從墨邪身上透出的血腥味。


    輕歌警覺起來,事情沒有這麽簡單,僅僅隻是抑鬱症而已嗎?


    墨邪比誰都灑脫,而非強顏歡笑的無奈,這樣的他,為何來了落花城後會鬱鬱寡歡,暴躁如雷?


    輕歌再一次想到了被她的忽略的落花毒。


    落花毒中毒者太慘,喪失理智,瘋魔狀態,墨邪不同,沒有中毒的跡象。


    但,他是墨邪,他與常人不同,抵抗力也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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