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黑衣人,圍剿歸海山,歸海山毫無招架之力,馴獸島上的士兵們,大氣都不敢出一個。


    刑荼蘼在馴獸島的威望,早已深入人心,再者,她帶來的諸多黑衣人,實力很強,歸海山無法反抗,歸海山成為少島主,不過數日,刑荼蘼在島上人的眼中,卻是實實在在的未來島主。


    “放開我。”歸海山抵死掙紮,四肢亂動,想要掙脫開黑衣人的舒服,他肩頭的傷口,再次撕裂開,鮮血越來越多,斷耳處,更是血肉模糊,觸目驚心。


    歸海山難以想象,他所做的一切,就這樣,被湮滅。


    刑荼蘼走至歸海山麵前,目光漠然,道:“歸海師兄,你若想要少島主的位置,我給了你,你又何必趕盡殺絕,想來,這一切,父親都瞞在鼓裏吧,父親他不知道,你歸海山是個陰險狡詐的小人。”


    “刑荼蘼,你以為這樣就完了嗎?”歸海山怒目圓瞪,全然沒了形象可言。


    刑荼蘼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她伸出手,一名黑衣人將小巧精致的黑袋子放在刑荼蘼掌心,刑荼蘼打開袋子,倒放在歸海山透頂,袋子裏麵指甲蓋大小的紫色丹藥,如雨點般灑落下來。


    歸海山看著丹藥,瞳眸緊縮。


    “這藥,是在你宮殿裏找到的,你每天都會送一顆到父親寢宮,讓父親吃下,我派人去了煉丹府,這是種慢性毒藥,時間長了,會讓人精神不對,甚至變得暴戾,心神恍惚,歸海山,你把這藥給父親吃,是何居心!”


    刑荼蘼一怒之下,把手中裝丹藥的袋子丟了,狠狠一巴掌,甩在歸海山臉上,而後,她湊上前,掐著刑荼蘼下巴,逼近,兩人近在咫尺,刑荼蘼神色不改,湊在歸海山耳邊,以隻有兩人才聽得到的聲音,淡淡的道:“歸海,別掙紮了,安心死去吧。”


    歸海山猛地轉頭,瞪著刑荼蘼,“你早已知道一切?故意引我入局?再來反將我一軍,讓我功虧一簣?刑荼蘼,你有心嗎?”


    “你身正影不斜,我又怎能抓住把柄?”刑荼蘼笑。


    歸海山給刑島主下了慢性毒藥,刑荼蘼是知情的,她不喜刑島主,便故作不知,日後,千鈞一發之際,這卻是能扳倒歸海山的一步棋。


    歸海山想著的是,刑荼蘼一死,他控製了刑島主,這馴獸島,就是他歸海山的了,可他千算萬算,依舊棋差一招,敗給了刑荼蘼。


    輕歌站在士兵之中,聞言,恍然大悟。


    怪不得刑島主性情大變,忽冷忽熱,陰晴不定,原來,是歸海山在暗中作祟。


    輕歌唇角勾起一抹笑,她憂心忡忡,不辭千裏趕來馴獸島,隻因擔心刑荼蘼,如今看來,刑荼蘼才是運籌帷幄掌握大局的那個,她的擔心,有點兒多餘了。


    刑荼蘼擺了擺手,歸海山便被人押走。


    歸海山心有不甘,一麵掙紮,一麵迴頭瞪著刑荼蘼,“刑荼蘼,你才該死,是你,殺了我們的孩子,你如此狠毒,蒼天不會饒過你。”


    刑荼蘼麵不改色,看向輕歌,“晚飯吃了嗎?”


    “還沒。”輕歌從容不迫。


    “島上多的是海中食物,石殿裏的廚子技術都很好,晚上你可以嚐嚐鮮。”刑荼蘼風輕雲淡的說:“雖是夏季,島上的夜晚都很冷,等會兒我讓婢女送件狐裘披風來,你身子才好,不要著涼,若是願意,可以在島上多留幾日,風景還是很美的。”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輕歌笑道。


    她最為欣賞的,便是刑荼蘼的喜怒不形於色,哪怕天崩於眼前,刑荼蘼依舊自若如初,甚至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即便要手刃親生父親,血濺一臉,她的心情可能都不會有任何起伏。


    可,輕歌更多的是心疼。


    刑荼蘼究竟經曆了什麽,有多絕望,才會殺掉自己的孩子。


    “都退下吧,吩咐廚子做些上等好吃,我今日要招待貴客。”刑荼蘼揮了揮手。


    黑衣人與士兵,全都退下。


    遠處,還傳來歸海山不屈的喊聲,異常刺耳。


    不一會兒,有婢女捧來幾件披風,遞給輕歌等人,係上披風之後,刑荼蘼轉身看向輕歌,說:“陪我走走吧。”


    “也好,媚兒,小希,你們在房裏等我。”


    輕歌說完,便與刑荼蘼朝殿外走去,士兵們一列列,整齊有序,都在巡邏。


    夜色幽森,刑荼蘼心情沉重。


    “我以前,是喜歡過他的。”刑荼蘼說。


    “他……”歸海山。


    輕歌默然,“他不是你的良人。”


    刑荼蘼灑脫一笑,說:“是啊,父親讓他娶我,我不願,歸海山就使些下三濫手段,不曾想,我還真的淪陷了,可惜,我發現了他的企圖,他不過是在利用我,他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我於他來說,可有可無,他打算給刑島主下藥,等事成定局後,再殺了我,輕歌,你根本想象不到,當初我母親的死,跟歸海山也有關係,是他在背後唆使,導致事情愈演愈烈,這樣的男人,我要他作甚?與他的孩子,我生下來,豈不是作孽?”


    刑荼蘼是個愛憎分明的人,她亦理智,清楚自己想要什麽。


    最為悲慟的故事,她三言兩語便結束。


    刑荼蘼閉上眼,她曾經曆無數絕望,可這些,都比不上親眼看著自己母親死去來的痛苦。


    她的母親,那麽卑微,就連死,都那麽狼狽。


    死在糞坑,渾身都散發臭味。


    若非刑島主,她現在,還能在母親身邊,享受溫暖。


    輕歌眸光跳動,“你母親之事,與歸海山有關?”


    “這些年,馴獸島上發生了諸多大大小小的事,讓馴獸島的格局一次次變動,這些事,都跟歸海山脫不了關係。”刑荼蘼道:“歸海山作惡多端,我絕不會放過他,這樣的人,我要如何才能做到把孩子生下來,孩子出生之後,我看著他,就會想起他的父親,又怎麽會去寵愛他?與其出生之後遭罪,倒不如趁早了結,對嗎?


    正因為刑荼蘼知道,她有心結,孩子出生,絕不會好過,才狠下心來,親手殺了。


    輕歌抿唇,她伸出手,握住刑荼蘼的手。


    “荼蘼,你要做什麽,盡管去做,天塌下來了,有我頂著。”輕歌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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