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冥千絕!


    不久前,冥千絕從傭兵協會趕來冰穀,尋求與她合作,冥千絕以為,被逼入絕境,孤立無援的輕歌會點頭答應,怎知這姑娘強的像頭牛。


    故此,冥千絕便想著用一種法子來打擊輕歌。


    梅卿塵對藍蕪的關心之意,輕歌看得明明白白,在藍蕪病重時,梅卿塵絕不可能把重心放在成親之事上,隻能說,冥千絕好厲害的把戲。


    情蠱術!


    輕歌嗤笑一聲,她絕不會束手就擒。


    焚缺倒是非常焦急,“我現在就去找梅卿塵問清楚。”


    焚缺轉身就走,腳步飛快,輕歌隻一聲,便喊住了他:“有用嗎?”


    焚缺停下來,站著不動,低頭垂眸,也是,既然是梅卿塵已經決定的事,他就算去大吵大鬧又有何用?


    “現在怎麽辦?”焚缺如同熱鍋上的螞蟻,萬分焦慮。


    輕歌搖搖頭,低頭看著腳踝處的鎖龍鏈,那麽粗重的鏈子,在她白嫩如雪的肌膚上烙上了深紅的痕跡。


    鎖龍鏈不解開的話,又能怎麽辦呢?


    焚缺看向鎖龍鏈,也知問題的嚴重性,關鍵點就在這鎖龍鏈上,可時間緊迫,一時半會兒,他找不到解決的辦法。


    明天,這怎麽來得及!


    門外,響起熟悉的腳步聲。


    輕歌半眯起眸子,眼底閃過嗜血的光束,而後便見臉色蒼白的梅卿塵由遠至近,跨過門檻走了進來。


    梅卿塵見到焚缺時,似是疑惑,又有些不悅,下意識皺起眉頭,“你怎麽在這。”


    “我來看看輕歌。”焚缺淡淡的道。


    輕歌坐在榻子上,看了看梅卿塵,轉眸又看了看焚缺,自從見過焚缺真實容貌後,再看著這兩人,輕歌感覺到別扭了。


    梅卿塵瞳眸深處,兩粒紅光血點格外妖冶。


    “你們聊,我先告辭。”焚缺見氣氛不融洽,朝著輕歌點了點頭後,便離開這座宮殿。


    焚缺走後,梅卿塵在輕歌麵前不遠處的椅子坐下,他狐疑的打量著輕歌,陰陽怪氣的說:“我倒是不知,你跟焚缺的關係這麽好了。”


    “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還在乎這件嗎?”輕歌嘲諷的笑了聲,反唇相譏。


    如今,她愈發厭惡梅卿塵,哪怕知道是冥千絕從中作梗,依舊無法改變她的疏離和嫌棄,若非梅卿塵心術不正,又怎會遭人利用?


    這是魘的原話。


    很多時候,梅卿塵是咎由自取。


    魘說,像梅卿塵這種人,遲早是要下地獄的。


    所以,輕歌一直在期待,期待梅卿塵下地獄的那天。


    終有一日,她會崛起,將曾遭受的所有苦痛,千倍奉還。


    屋內氛圍,一時間尷尬凝固了起來,梅卿塵垂著眸子,暗暗思索,似是在想該說些什麽。


    “成親之日提前的事,侍女應該跟你說了吧?”梅卿塵看了眼放置在桌上的喜袍,道。


    鎖龍鏈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響。


    輕歌優雅交疊雙腿,玉手放在膝蓋,她上下審視著梅卿塵,許久,沒有絲毫表情的臉,突然浮現一抹笑。


    她輕笑出聲。


    梅卿塵狠狠皺了皺眉,嗓音低沉:“笑什麽?”


    “梅卿塵,你真可憐,滾吧,時候不早了,我得休息了。”


    說罷,輕歌起身,朝床走去,一如既往的淡然,好似不為任何事情所動。


    梅卿塵望著輕歌的背影,眼神兇狠,似有火焰跳躍。


    驀地,梅卿塵站起來,一個箭步上前,唿吸急促,伸出雙手,從背後擁住輕歌,下巴抵在輕歌腦袋上,他閉上眼,聲線略帶幾分沙啞:“嫁給我,就有這麽不情願嗎?”


    “我相信,藍姑娘更願意聽到這話,梅卿塵,你有沒有想過,既然你說心心念念的人是我,又為何那麽關心藍蕪,其實你心裏的人是藍蕪對吧,何必苦苦糾纏呢,我們的關係,應該是老死不相往來才對。”輕歌道:“如若可以選擇,我情緣當初沒有去西海域,從未遇見你。”


    輕歌雙手往後一晃,掙脫開梅卿塵,掀開被子躺進去,側著身子背對梅卿塵。


    梅卿塵流露出痛苦的表情,掙紮,彷徨,猶豫,片刻,化為殘忍嗜血的笑,“就算這樣,明日婚禮的事,你也改變不了,我的夫人,做個好夢吧,過了明日,你就是這浮生境的女主人,是我的妻子,至於那什麽公子姬,你還是趁早忘了。”


    梅卿塵拂了拂衣袖,走了出去,還為輕歌把門關上。


    殿內,隻剩下輕歌一人。


    輕歌微閉的雙眼,緩緩睜開。


    她轉過頭,朝鎏金大門看過去。


    輕歌輕咬著下嘴唇,思索應對明日婚禮的辦法。


    她想知道的事,藍無心和藍蕪清不清楚這件事,若是得知,會是這樣的態度?


    輕歌將無憂的第二種解藥從空間袋裏拿出來,她之所以會對梅卿塵服軟,就是為了這解藥,如今解藥到手,她也沒必要再陪著梅卿塵唱戲,可既然上了戲台子,想下去,就很難。


    殿外,院落。


    梅卿塵走出去後,一抬眸,就看見站在樹下的焚缺,焚缺似乎等候已久。


    梅卿塵頓了頓,旋即朝焚缺走去。


    “藍蕪怎麽樣了?”焚缺問。


    “很差。”


    “那你還在這個節骨眼把成親時間提前?”焚缺聲音陡然拔高,氳著怒氣。


    梅卿塵疑惑的盯著焚缺看,這會兒,他反而出奇的冷靜,片刻,他問:“你這是在關心夜輕歌,還是藍蕪?”


    焚缺徹底愣住。


    梅卿塵的問題,很有藝術性。


    他很想迴答說是藍蕪,可他心裏清楚,更多的,是擔心那個叫做夜輕歌的女人。


    焚缺沉默著。


    “藍蕪知道你的想法,會傷心的。”


    梅卿塵冷笑一聲,朝前走去,與焚缺擦肩而過時,說道。


    “那你呢?你就問心無愧嗎?”焚缺猛地迴頭,反駁道。


    聽到這問題,梅卿塵隻覺得頭痛欲裂,他扭頭,看向焚缺,“就算我問心有愧又如何?”


    梅卿塵走遠。


    焚缺低著頭,鬥篷下一片深淵,沒人看得清他的神色。


    沒人發現,不遠處,站著兩道身影。


    蘭無心與極北女王。


    蘭無心雙手環胸,眼神兇狠毒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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