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登時,整個金鑾殿的人都噤若寒蟬,大氣也不敢出。


    的確,他們在說殷涼刹的時候,也含沙射影的把輕歌給說了一頓。


    輕歌在及笄那一年,成為四星第一位女侯爺,一年後,接連成為四國之王。


    比之殷涼刹的威武大將軍,她的位置,她的年紀,豈不是更容易讓人詬病?


    輕歌出征前,興許朝堂上還有許多封建官員看不起她,認為女子在閨閣裏繡繡花,彈彈琴就可以了。


    然而,玄月關一戰,讓她名揚天下,盛極一時,風光無限,尤其是永夜生的十次攻擊,更是讓年紀輕輕的她,成為一代至尊。


    年僅十七的二劍靈師,並且同修精神之力,在煉器方麵有崇高天賦,師父更是跺跺腳煉器工會都會抖三抖的金蟬大師。


    這等機遇,煞羨旁人。


    見沒人說話,輕歌嘴角勾起笑,道:“看來眾愛卿都沒有異議。”


    金鑾殿,鴉雀無聲。


    旁側,有太監端著木盤走至殷涼刹麵前。


    殷涼刹將蓋在木盤上的紅布掀開,一枚狼符靜置木盤之上。


    殷涼刹喜色溢於言表,心情頗為激動。


    她伸出雙手,動作緩慢,如護珍寶般接過那莊嚴神聖的狼符。


    狼符在手,北月帝都城便由她掌控。


    輕歌對她委以重任,是相信她,若她沒有做好這件事,打的就是夜輕歌的臉。


    殷涼刹心髒微顫,她感激的看向輕歌,跪在地上。


    千言萬語,如鯁在喉,最終隻能化為一句,“謝吾王!”


    輕歌從龍鳳椅上站了起來,轉身走掉,隻留下一抹金色身影。


    北凰站起來,道:“王上乏了,退朝吧。”


    北凰看著金鑾殿上的一眾官員,尤其是那些吃癟的封建老臣子,心裏別提有多開心了。


    平時他幾乎要被這些老臣煩死,偏生他還得禮敬三分,不能得罪。


    夜輕歌就不同了,她不用給這些人臉色看。


    甚至,在她麵前,不論是三歲稚童,還是花甲老人,都不敢放肆。


    金鑾殿上的文武百官全都離開。


    其中,屠殺軍李滄浪三位上將都在,輕歌並未給予過多賞賜。


    屠殺軍是她的,不是北月的,也不是四國的。


    日後,屠殺軍隻能跟著她。


    她的目標不僅於此,兩萬多的屠殺軍,已經有五千契約了高等魔獸,這是何等強大的力量。


    輕歌相信,未來某一天,屠殺軍和刑天戰隊的所有成員,都會契約高等魔獸。


    屆時,她將會有一支魔獸軍團,假以時日,便是魔獸帝國。


    等她的實力足以與永夜生媲美,那她麾下的魔獸帝國,便能將落花城取而代之。


    殷涼刹把狼符收好,一轉身,就看見梁浮與北鷹。


    “恭喜公主。”北鷹不鹹不淡的道。


    殷涼刹微笑,“月末你們就要成婚了,我也提前說一聲恭喜,梁將軍,你要是敢對北姑娘不好,我可饒不了你。”


    “末將不敢。”梁浮道。


    “諒你也不敢。”


    殷涼刹笑著轉身走了出去,殿外陽光通透,她的心情豁達。


    北鷹與梁浮站在她身後,十指相扣,北鷹緊抿著唇,臉上是縱橫交錯密密麻麻的疤痕,她看著殷涼刹的背影,許久,淡淡的笑了。


    她欠了殷涼刹的,但在感情方麵,她很自私,她做不到大度。


    若是放開了梁浮的手,此生,她再也不會遇到第二個梁浮。


    北鷹抬頭看向梁浮。


    梁浮揉了揉她的腦袋。


    “我們迴家吧。”梁浮說。


    “好。”


    “……”


    輕歌離開金鑾殿後,去了清涼殿。


    清涼殿算是一個金碧輝煌的小亭台,台子四方,輕紗曼舞,酒香味四溢。


    東陵鱈與北凰走來時,便看到這一幕,場景美麗的猶似畫卷徐徐展開。


    女子身著金袍,靠在桌前的椅上,坐姿隨意慵懶,神態如狐,眸色清冷而惺忪,她仰起頭,脖頸線條柔美,她手指金色酒壺,往嘴裏倒酒。


    聽到腳步聲,她迴頭看去,燦然一笑,春暖花開。


    東陵鱈垂下黯淡的眸子。


    哪怕心知肚明,哪怕自作多情,可一想到不能擁有,依舊有酸痛之感如跗骨之蛆般朝四肢百骸蔓延。


    “輕歌,玄月關一戰後,誰也不敢小覷四大帝國了。”北凰一身紫袍,在桌前坐下,爽朗笑道。


    輕歌飲了一口酒,道:“四星大陸上有很多個帝國和國家,其中,能夠被稱為帝國的隻有四個,北月、東陵、西尋、南皇,又被統稱為四大國,至於其他國家,隻能依靠帝國生存,稱為附屬小國,但多年來被帝國壓榨,他們心有不甘,隻要給他們一個機會,他們就會群起而攻之,這也是榮耀領主能輕易挑撥他們的原因,若不能從根部解決這個問題,日後這樣的戰爭,不計其數,時間長了,帝國實力一旦削弱,便會被其他虎視眈眈的勢力瓜分,而這,才是帝國的危險之處。”


    北凰斂起笑,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人,要居安思危。


    北凰道:“聞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輕歌,你說的不錯,四大帝國看似是安詳之地,實則前狼後虎,舉步維艱,若不能趁早解決掉這個矛盾,帝國就會被覆滅。”


    輕歌的話,醍醐灌頂,讓北凰如夢初醒。


    他身為皇帝,卻從未做過皇帝該做的事,每天做的就是和那群老臣拌拌嘴,偶爾想想他夢裏的姑娘。


    “飯得一口口吃,路也得一步步走。”


    輕歌道:“先把四大帝國內部的矛盾解決,不再明爭暗鬥,不再內訌,而是團結一心的話,這股力量,不容小覷,若是能夠結合一眾附屬小國的力量,成為一個強大的帝國,屆時,帝國能夠躋身為第七大勢力。”


    多年來,曆屆皇帝目光短淺,眼界太狹窄,隻爭一些毫無用處的東西。


    殊不知,帝國真正的力量,是團結,一旦團結起來,那是相當可怕的存在。


    輕歌當初便是看準了這一點,才甘願做這四國王。


    不過,一旦坐上這個位置,她不說會為了蒼生犧牲自己,但至少,不會是個昏君。


    說至此,輕歌想到一個致命問題!


    輕歌眸光微凜,瞳眸緊縮。


    她的手鬆開,金色酒壺落在地上,酒水從壺嘴裏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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