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戮血狼站了起來,滿身都是灰塵,紅寶石般的一雙眼睛,流轉在輕歌身上。


    最終,落定於輕歌的雙手。


    小狼看著輕歌皮開肉綻的手,魔獸身體裏流動的血,好似全部逆流,沸騰,他的腦袋,陣陣嗡鳴。


    他瞪著永夜生,恨不得衝過去,把永夜生的身體給撕裂開。


    他的契約者,他也敢碰?


    輕歌看著小狼,眉眼溫和。


    一年多的陪伴和相依為命,讓他們建立了深厚的情誼。


    虛無之境裏,絳雷蛇和一群小狐狸,都無比擔心。


    還在沉睡的火焰龍,似乎也發生了波動。


    輕歌遊目四顧,看向城上城下的百姓,看向城外城內的士兵。


    他們,都看著她,鼓勵著她。


    漸漸地,她已經成了四大帝國的信仰,靈魂人物。


    她用血和肉來守護他們,捍衛他們的權利。


    “輕歌……”殷涼刹看著她,眉頭緊蹙。


    她情願,遭受永夜生重擊的那個人是她。


    輕歌微微一笑。


    她凝眸,目光掃及永夜生。


    永夜生看著輕歌,又看了看夜輕歌的手掌。


    他的奔雷掌,以力量聞名,第一掌的八道光刃,一道比一道猛,輕歌竟然能扛住,僅僅隻是手掌裂開而已。


    很顯然,永夜生對於這樣的結果,不滿意。


    非常不滿意。


    “可以了?”永夜生問。


    “開始吧。”


    輕歌淡淡的道。


    她知道,第一掌不過是開胃菜,現在,才是重頭戲。


    永夜生看著她,雙腳在君王令的紫色光火上移動,擺出姿勢。


    這一次,永夜生用雙手攻擊。


    當雙手蘊含著無窮靈氣,永夜生雙掌赫然擊出,十六道光刃,流行追月般接連攻向輕歌,席卷而去,飛速,兇猛,瘋狂,殘忍!


    輕歌站定不動,一雙黑色眸子,倒映出紫色的顏彩,那樣絢麗,又那樣強勁,仿佛醞釀著一場災難,巨大風暴。


    輕歌微微張開嘴,吐了口氣,而後,她單腳立地,手掌微拱,指向永夜生。


    這一次,十六道光刃,形成一線,匯聚成一道超強光刃,以摧枯拉朽之勢,朝輕歌連轟帶炸的劈去。


    輕歌虛眯起雙眼,她把力量都灌輸在右腳,左腿輕輕勾起。


    奔雷第二掌,罡風陣陣,擊打而來時,輕歌身體飛速旋轉,她試圖用旋轉摩擦掉奔雷掌的力量,最後,輕歌雙腳踏地,兩隻手,化為爪,抵擋奔雷掌。


    紫色電絲,遊走在她體內,大量被血魔花吞噬掉,還有小部分,在輕歌的髒腑筋脈裏橫衝直撞。


    “啊!”


    輕歌聲嘶力竭的怒吼一聲,怒喝宛如濤浪延綿不絕,震耳發聵,離得近的一些人,丹田好似都要裂開。


    至此,在場的人,無不心驚夜輕歌的力量。


    十六道光刃,碰觸輕歌雙手,輕歌雙腿微動,連連後退,雙腳在地上滑出兩道深深的溝壑。


    直到最後,輕歌收起攻勢,再次一掌劈過去,十六道光刃,瓦解。


    輕歌的身體,猶如稻草人般倒飛出去,脊背撞在城牆。


    噗嗤——


    一口血,噴在城牆上。


    輕歌複又從城牆上滾下來,栽在地上。


    紫色電絲,宛如手指粗,像是龍歸大海,在她體內翻騰,肉眼可見,觸目驚心。


    “王上!”


    所有人,衝向她。


    輕歌趴在地上,她輕抬起手,全部的人,都停了下來。


    他們看見,那個趴在地上嬌小的人兒,雙手撐在地上,緩緩站起,那些濺起的灰塵髒汙,遮不住她絕代的風華。


    她站在城門前,手背擦掉嘴角的血。


    她步履輕顫,倔強如斯,再一次走了迴去,站在永夜生十步開外的距離,擺好防禦的架勢。


    若仔細看去,便見發現,她的手,她的身體,都在止不住的顫抖。


    永夜生看著輕歌,雙眼像是深潭。


    從一開始的忌憚以及想讓她受挫,到現在的震撼。


    沒有人,可以抵擋住他的三次攻擊,更別說十次。


    他曾以為夜輕歌年少輕狂,是頭腦簡單之人,後調查過夜輕歌,發現她心思縝密細膩,如今,永夜生卻是看不懂她了。


    夜驚風義薄雲天,光明磊落,她雖殺人如麻蛇蠍歹毒,卻也堂堂正正,問心無愧。


    “放棄吧。”永夜生道。


    他與夜驚風打過交道,夜輕歌是夜驚風的女兒,若夜驚風得知他這樣欺負他女兒,隻怕要從墳地裏爬出來要他不得好死。


    輕歌看著永夜生,她的雙眼,雖殺戮血腥,卻特別的清澈明媚,像是有泉水在裏麵流動。


    “還有八次,城主,請繼續。”輕歌麵不改色,道。


    她有底牌。


    十次攻擊,她絕不會落下後遺症,影響修煉。


    若永夜生的攻擊,想要擊潰她的修煉之路,毀掉她的身體,那麽,她不介意爆發出幽冥花之力。


    就算她是暗黑師又如何?


    等她的魔獸軍團日漸強大,誰又敢在她麵前放肆?


    雪靈珠的力量也可以引爆,釋放出的力量更強,甚至可以將玄月關夷為平地,讓幾十萬人死於一旦。


    不過,不到萬不得已的地步,輕歌不會動用雪靈珠的力量,隻因為,這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法子,得抱著視死如歸的想法,與敵人拚個魚死網破。


    大家,一起下地獄。


    永夜生看著輕歌,悶不做聲。


    說起來,夜輕歌倔強的性子,與閻碧瞳如出一轍。


    想起閻碧瞳,那個驚鴻一現的女子,永夜生堅硬的心,愈發柔軟。


    在那個時代,閻碧瞳是當時所有青年才俊的愛慕對象,實力天賦越是厲害,便越是希望能娶妻碧瞳。


    可惜,閻碧瞳與夜驚風伉儷情深,至死不渝。


    他們的感情,是鐵壁,外人不得插足。


    “再堅持下去,不過是愚昧的掙紮。”永夜生的道。


    “不到最後一步,誰也不能窺測結局,城主,你說是嗎?”輕歌笑靨如花,那一刹,春暖花開,明露生輝。


    數萬士兵,皆是驚住。


    永夜生看著輕歌,恍惚。


    當初,閻碧瞳也跟他說過,凡事,不堅持到最後,誰也不知勝利者是誰,在這個過程,哪怕占有優勢,也絕不能鬆懈,鬆懈,便意味著失敗。


    “很好,不愧是閻夫人跟夜將軍的女兒。”永夜生道。


    而後,永夜生再次擺出奔雷掌的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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