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身體微顫,麵上露出笑容。


    扶希被輕歌單手抱著,他伸出蓮藕般的雙手,摟住輕歌的脖頸,在輕歌臉上吧唧了一下,隨之奸詐的偷笑。


    “輕歌,秦魁是二劍靈師,他身邊還有五個從落花城來的二劍靈師,你不是對手。”


    無憂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秦魁之仇,我今日記下了,等他日恢複實力,定會找他,可你不行,你是四國王,你來玄月關是為了百姓蒼生,千枝蓮是秦家看中的,你搶走千枝蓮本就犯了秦家的大忌,若是在與秦魁發生衝突,隻怕秦家容不下你。”


    “我等不了那麽久。”輕歌雙眼裏爬上猩紅。


    她的人,他們也敢傷?


    “輕歌……”無憂無力呻吟著,試圖阻止輕歌,然而,眼前女子不為所動。


    她再次將虛無之境裏的絳雷蛇和殺戮血狼給召喚出來,把扶希放在絳雷蛇身上,又扶著無憂坐上殺戮血狼,無憂驚慌,“你這是要……”


    “無憂,好好看著。”


    說罷,輕歌把死神網拿了出來,一分為二,分別將無憂與殺戮血狼、扶希與絳雷蛇捆住。


    輕歌拍了拍絳雷蛇,道:“等會兒趁亂出去,與歸海雁匯合。”


    雖說她的兩隻獸寵暫時不會說人話,但還是聽得懂的。


    絳雷蛇睜著銅陵般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憐兮兮的看著輕歌,殺戮血狼也一副倔強的神態。


    輕歌微笑,道:“放心,我不會沒事,聖元火山朱雀陣我都能逃出,區區秦魁,算什麽?”


    “姐姐——”扶希嘟囔了一句。


    輕歌走過去,將扶希兩鬢的碎發勾至腦後,“小希。”


    扶希揚起臉,雙眼依舊無神,卻笑的比那春日花兒還要粲然和煦,“姐姐永遠都會是不敗的勝利者。”


    輕歌笑了聲,與無憂對視一眼,而後朝外走去。


    山洞口的甬道裏,有七星陣法。


    她之所以能進來是因為七星陣法對她沒有作用,並不是她有免疫七星陣法的能力,而是扶希布下的陣,於她,無效。


    輕歌戴好鬥笠,眉間藍焰之下,紅光綻放,血魔花的煞氣在瘋狂攢動著,卻見她周身邪魅,猩紅繚繞,藏在袖口的白嫩雙手,晶瑩明潔的指甲,像是塗了紅蔻,刹那間染上了殷紅之色。


    仔細看去,鬥笠黑紗被撩起,半張麵具覆住絕色容顏,削薄朱唇,紅如血!


    她走出了山洞。


    她站在山洞口,手一揮,精神之力出動,山洞口的火把和懸浮在火把上的大悲散全都化作灰燼,消散在無盡的幽風裏。


    外頭,秦魁總覺得晚上發生的事情,有不對勁的地方,便一直皺眉深思。


    因看見歸海雁提前迴來的龔耀祖站在秦魁旁邊,也不敢打擾,便如門神般立著,寬厚布滿老繭的手放在腰間寶刀上,雙目炯炯有神,犀利似鷹隼般盯著洞口看。


    腳步聲響起——


    將火勢撲滅的兩位一劍靈師女子,快步走了過來,英姿颯爽。


    二人站在秦魁麵前,俯下上半身,行了個禮手,一名女子朝前走了一步,而後將手中的聚火草灰燼遞給秦魁,“秦長老,經我二人查實,引燃火勢的,正是此物。”


    秦魁伸出手,挑起不多的草灰,手指撚了撚,放在鼻下聞了聞,本就緊鎖的眉頭如今更是如同打了死結一般,完完全全皺成了一個川字。


    “這是……”


    “聚火草!”


    秦魁拍桌而起,怒不可遏,“來者何人,好大的膽子,竟敢戲弄老夫!”


    他終於明白是哪裏不對勁了,火勢也好,歸海雁也好,都是暗處敵人使的調虎離山之計。


    第一招火勢,調虎離山,他派出兩名二劍靈師前去查看,接踵而來的第二招,混淆視線。


    歸海雁的攻勢措手不及,又是專門攻他,其他人的重心和注意力也必定會放在他身上,便忽略了山洞口,敵人趁亂進去,便能搶奪千枝蓮。


    至此,秦魁還以為,暗中出手的那個人,目標也是千枝蓮。


    輕歌的確是想要千枝蓮,但她更希望無憂、扶希二人能夠安好。


    秦魁一聲怒喝而下,周邊巨石碎裂成屑,颶風刮起,半山腰上背後的茁壯大樹,倒了,化為刀劍般的木片,在狂風中如魔亂舞。


    秦魁雙目赤紅,可怕兇悍。


    他瞪著山洞口,咬牙切齒,怒從心頭起。


    所有人的視線,此刻全都落定在山洞。


    在秦魁話音落下的時刻,他們看見山洞口裝有大悲散的藥瓶和熊熊旺盛的火把全被震成齏粉。


    一身夜行衣頭戴鬥笠的女子,從山洞內走出,皎潔月光之下,女子皮膚白皙,唇似染血,透過黑紗的雙眼,更是充斥著殺戮和玄冰,


    她冰冷如雪,濃烈似火。


    有著不近人情的漠然,更是懷著殺盡百鬼的誌氣。


    “嚶嚶嚶……”


    女子發出刺耳尖銳甚是魔性的笑聲,那笑聲,傳蕩在巍峨險峻。


    五名一劍靈師與龔耀祖都把兵器給拔了出來,秦魁伸出手,按捺住他們。


    “姑娘是何許人也?”秦魁慈眉善目,那溫和的雙眼之下,卻是披著人皮的魔鬼跳著死亡之舞。


    輕歌站在山洞口,一身墨黑,色彩神秘。


    她冷冷的看著秦魁,笑了幾聲,而後道:“本宮姓秦,名枝花。”


    當輕歌說完時,秦魁臉上的偽善徹底垮了下來,他無比的憤怒,雙眼陡然瞪大,恨不得將輕歌給生吞活剝。


    輕歌笑的花枝亂顫,聲音也與原來有很大的不同,尖銳妖媚了許多。


    從前身為傭兵在組織執行任務時,變聲是最為基本的一項,施展起來,自然不在話下,輕而易舉。


    隻是秦枝花這個名字,就意味深長了。


    她有個習慣,便是得罪了一個人後,會徹夜研究那人的平生事跡和所處勢力、親人關係。


    當她完全了解敵人後,才有十足的安全感,能夠把握住全局。


    據她所知,秦魁父親濫賭成性,時常毆打其母親,而秦魁的母親,也是個心狠的,直接將他父親給殺了。


    可以說,秦魁一生之中,敬愛欽佩的人不多,母親是唯一一個。


    哦,對了,秦魁的娘叫做秦枝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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