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滄浪點了點頭,“他所做的一切看似為小主子好,實則走一步看十步,想的麵麵俱到,無不是給小主子下套。”


    “這劉坤我們也算是見識到了,也不知那龔耀祖如何,有多難對付,這倆人簡直狼狽為奸,國難當頭,腦子裏裝的都是齷蹉思想。”


    虎子抱著流光槍站在一側,憤憤不平的道。


    朝陽靠著木柱子,悶哼了聲,“我聽說龔耀祖龔將軍乃是為數不多的好將,不過,在這玄月關待了十多年,與劉坤之流同流合汙,近墨者黑,誰知變成什麽樣了。”


    “公主言之有理。”


    北鷹頷首,讚同道:“人心雖堅強,但也最脆弱,十年的安逸,能從本質上改變一個人,不過一切,還是要等見到那龔將軍再說,興許,他當真是臥病靜養不能來呢。”


    朝陽眼神怪異的瞅了瞅北鷹,她與北鷹這樣和諧相處的氛圍當真是無比的奇特,不過好在,她也不討厭。


    話說迴來,她的確沒有怪罪遷怒過北鷹,隻是無奈自己那一年的等待成了笑話而已。


    她可是,難得對一個男人上心啊。


    一年裏,午夜夢迴,輾轉反側,她怕梁浮死在邊境,若非北凰阻止,她真會去邊境找他,奈何,錯過了,便是錯過了。


    林崇看了眼北鷹,道:“若龔耀祖當真有心的話,就算是病的,也會來迎接老大,那才是名將風範,即便不來,好歹派個人說一聲吧?”


    殷涼刹點了點頭,“我看龔耀祖跟劉坤就是一丘之貉。”


    “……”


    輕歌微笑著,一手端起茶杯,另一手拿著茶杯撫平茶水溫度,還吹上了幾口,看起來優哉遊哉,極具閑情雅致,倒不像是在討論危險處境,更像是賞月觀雲。


    “屠兄,你怎麽看?”


    輕歌淺酌了口茶水,而後將茶杯放下,看向屠烈雲,道。


    屠烈雲風塵仆仆,一身狼狽,好在氣度非凡,隻見他淡淡的道:“劉坤此人,老奸巨猾,老謀深算,看這劉府,從內到外,都無比的簡陋,可簡陋之下,才是真正的金碧輝煌。”


    說至此,屠烈雲從袖口裏拿出一把匕首,在桌麵認真細致地輕輕剮了幾刀,將桌麵的一層木皮剮掉後,露出赤金之光,閃耀人的眼球。


    虎子一愣,幾乎與林崇同時上去,瞅著那桌麵露出的金光,兩人對視一眼,喃喃著,“是金子。”


    屠烈雲風輕雲淡的道:“不錯,這桌子,是金子所做,府邸內的很多東西,材質都是金銀,更有甚者,是難得的寶貝,然而,劉坤在位十多年,一直以清廉聞名,德高望重,玄月關內的百姓對他無比愛戴,可見此人城府之深,謀略之強,三年前,執行傭兵協會任務時,我與烈雲傭兵團,有幸來過玄月關一次,對這劉大人,倒是印象頗深。”


    聽得屠烈雲的分析,輕歌這才斂起笑容,認真了起來。


    徐炎看了眼屠烈雲,而後看向輕歌,道:“小主子,也正是因為如此,才奇怪的很。”


    “哦?你倒是說來看看,哪裏奇怪。”輕歌道。


    徐炎款款而談,娓娓道來:“劉坤做事滴水不漏,他何至於如此挑釁小主子,這背後,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也覺得奇怪。”


    李滄浪讚同道:“劉坤到底不是注重顏麵小家子氣的人,不會為了爭強而出頭,得罪小主子,可是,他為什麽呢?以前跟著夜將軍的時候,與龔耀祖倒是打過一些交道,此人的確有些本事,但心高氣傲,脾氣大於本事,夜將軍說過,龔耀祖看似熱血為國,實則心性不穩,容易壞大事,若是當個衝鋒陷陣上戰場殺敵人的士兵倒也沒什麽,做領兵之將,就有些差強人意了。”


    輕歌纖細如玉的手放在桌麵,輕敲出節奏之音來。


    這,才是她最為奇怪的地方。


    來玄月關之前,北凰給了她玄月關的資料,這資料當眾,誠然有龔耀祖與劉坤。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在資料裏,劉坤是個成熟穩重的人,可以說,此人沒有骨氣,也沒有脾氣,做事天衣無縫滴水不漏,不會給人留下把柄,那麽,為什麽他要堂而皇之的對輕歌使手段?當真害怕輕歌來玄月關會損失他的利益嗎?還是有別的隱情?


    若隻是因為損失一點利益的話,就挑釁四國王,那可就真說不過去了。


    輕歌一手環胸,一手抬起,下意識摸了摸下巴,眸中寒光閃爍流動。


    劉坤,到底在害怕什麽?


    她的到來,就讓他這麽害怕?


    “李上將,徐上將,龔耀祖此人,你如何看?”輕歌看向李滄浪,問道。


    這群人之中,唯有屠烈雲、李滄浪、徐炎三人看事最為通透,不會拘於眼前,能掌控全局。


    不過,屠烈雲隻經曆了今天初到玄月關的事,他是個傭兵,不了解龔耀祖,也分析不出其他。


    李滄浪與徐炎相視一眼,而後,李滄浪道:“龔耀祖與我們幾個是同一批的士兵,起先,他也加入了屠殺軍跟著夜將軍,但是,後來有一場戰役,因為龔耀祖擅自行動,損失了兩千屠殺軍,不過,那場戰役裏龔耀祖也冒死斬殺敵軍首腦,後在危難之際,被夜將軍救下,因龔耀祖擅自做主,導致計劃全盤破壞,然,他也有功,功過相抵,夜將軍雖留了他一條命,依舊把他趕出屠殺軍了。”


    徐炎道:“龔耀祖此人,做事衝動,且死要麵子,好大喜功,急功利切,而且也是個狠人,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此人也有很強的恨性,生來敏感。”


    輕歌端起茶杯,喝了口,隨後放下,微微一笑,麵朝屠烈雲,道:“屠兄,聽了二位上將的分析,你如何看待龔耀祖。”


    關於來龍去脈,她捋順了很多。


    隻是,她更想看看,在分析局勢這方麵,屠烈雲、李滄浪、徐炎三人,到底哪個更勝一籌。


    三人之中,李滄浪重義氣,雖成熟穩重,但有些時,也會意氣用事,急了點。


    徐炎這人,與其說是將士,倒不如說是軍師,關鍵時刻,還是徐炎最能穩住急躁的心。


    從那次她遭受反噬,便能看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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