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拍賣場背後的人,落花城……


    輕歌眼中閃過一道兇光。


    落花城是四星大陸上的中州,臥虎藏龍,群雄薈萃,強者如雲,那裏,才是真正的廝殺之地。


    釋音、雲月霞走後,輕歌靠在貴妃榻上,眉頭微蹙。


    幾道響動之聲出現。


    輕歌轉眸看去,雪白胖嘟嘟的小狐狸,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她的腳邊,無比短的四肢正用力的揮著,想要爬上她的腿,卻總是摔坐在地上,周而複始,小狐狸一屁股摔了迴去,它瞪著水汪汪的眼,眼巴巴可憐兮兮地揚起臉看著輕歌。


    輕歌失笑,蹲下身把小狐狸給抱了起來,摸了摸小狐狸的腦袋,小狐狸粉嫩的嘴微微張開,眼睛惺忪的眯起,很是舒適享受的姿態。


    輕歌將小狐狸摟在懷裏,白嫩纖細的手一下又一下的撫摸著它的脊背。


    小狐狸似是察覺到了輕歌的悲傷,費力地舉起爪子,有模有樣鄭重其事地在輕歌肩上拍了拍,輕歌不由露齒一笑。


    似是想起了什麽,輕歌雙眼中迸射出電光火花。


    她把小狐狸放在貴妃榻上,起身走至書桌前,從虛無之境裏拿出一張宣紙,紙上寫著她與小狐狸的名字。


    兩年之久,往事曆曆在目。


    火紅的小狐狸抱著一根筆杆在宣紙上扭扭歪歪喜滋滋寫下二人姓名的場景,仿佛就發生在昨日,仔細一迴憶,卻又感覺丟失在時光的縫隙裏。


    輕歌從櫃子裏拿出一麵金絲銀繡的錦囊,將宣紙折疊好,放入錦囊之中,隨身佩戴,似乎隻有如此,才能感受到那個人的存在。


    一瞬間,好似有了精神寄托,戰鬥的動力。


    嘎吱——


    門被打開,夜青天的腦袋鑽了進來。


    黑影籠罩在他身上,夜青天訕訕地抬頭看去,見輕歌麵無表情的站著,夜青天幹笑了幾聲,把腦袋縮迴,想要把門關上時,一隻手,橫插在門縫。


    “爺爺,三更半夜的,你這是要做賊呢,還是要做賊呢?”輕歌嘴角抖動了一下,問。


    夜青天直起身板,往屋內看了眼,沒看見姬月,霜白的眉頭一蹙,怒問:“姓姬的呢?”


    “他走了。”


    “走了?去哪裏了?”夜青天怒目圓睜。


    “爺爺,他有他的責任,去了他該去的地方,並不是要丟下我,而是去做一個男人該做的事情了。”輕歌耐心的解釋道。


    夜青天看著輕歌認真的臉,無奈歎了口氣。


    他走進了房間,翻箱倒櫃找出那位老仙人釀出的梅子酒,拿出兩隻碗,放在桌上,分別倒了兩碗酒。


    “來,和爺爺喝一杯。”


    輕歌在桌前坐下,窗外的冷風灌了進來,她端起碗,仰頭痛喝,濃烈的酒水刺激不了麻木的神經。


    夜青天喝了口,老臉微紅,意識不清,“輕歌,你爹重情重義,隻是過於一根筋了,而你娘,高傲張揚,他們都不屑做小人,都是君子,你和他們不一樣。”


    輕歌倒了碗酒,大口喝下。


    夜青天又醉醺醺的道:“天妒英才!天妒英才啊!你爹你娘那麽優秀的人,為何蒼天要收了他們的命?讓老夫白發人送黑發人?為何驚風以誠相待,北月皇卻怕功高震主要將他置之死地?”


    “爺爺,節哀。”


    輕歌張了張嘴,卻說不出安慰的話來。


    夜青天活的太累了,將所有苦楚都掩埋在心底,麵上卻不曾表露些許。


    “節哀,節哀……”


    夜青天苦笑著,腦袋搖晃了幾下,便趴在了桌上。


    輕歌搖了搖頭,從旁側拿來了一條厚重的毯子,鋪蓋在夜青天身上。


    她直接捧起絳紫色的酒壇,仰頭張嘴就喝。


    酒水噴了她一臉,打濕了白發和衣襟。


    直到酒壇見底,她隨手丟了出去,轉身朝外走。


    一打開風月閣的紅漆大門,就看見站在外麵的東陵鱈。


    “東陵?”


    “喝酒了?”東陵鱈問道。


    輕歌勾唇笑了笑,“喝了一點。”


    “姬兄走了嗎?”東陵鱈問。


    輕歌點頭。


    “三年看似很久,其實很快就過去了。”東陵鱈安慰似得道。


    輕歌詫異的看著東陵鱈。


    “他不在的這三年,我陪你。”


    東陵鱈伸出手,將她鬢邊的一縷濕潤碎發勾起,掛至耳後。


    說完,不等輕歌迴話,東陵鱈轉身就走。


    看著他的背影,輕歌猶豫了會兒,還是喊出了聲,“東陵。”


    東陵腳步頓住,並不迴頭,背影憂鬱,聲音多了些無奈,“我有資格做的事不多,輕歌,別再拒絕了。”


    東陵鱈快步離開,身影漸漸消失在晚風裏。


    輕歌倚靠門楣,吐了口氣。


    她迴到房間,把夜青天扶上床蓋好被子後,輕歌走至院落,盤腿坐下,專心修煉。


    丹田內充盈的靈氣,朝靈師的境地衝擊而去,隻要將這條筋脈打通,她便是靈師了。


    她既能在先天十二重的境地越級斬殺靈師階級的夏夙,若突破了靈師,興許實力很有很大的突破。


    畢竟,先天修煉者與靈師修煉者,實力天差地別,戰鬥值就譬如孩童與成年,完全沒有可比性。


    隻是,輕歌丹火內的精純靈氣,明明足夠衝擊靈師,可當屬靈師的那條筋脈,就好似個無底洞,再多的靈氣,也都被吞噬。


    直到丹火枯竭。


    輕歌臉色透白,她凝神聚氣,將天地間的靈氣吸納而來,穿過毛孔,進入骨血,在丹田中轉後,再湧進那條筋脈,試圖打通。


    依舊無果。


    天地間的靈氣,全被吞噬。


    靈氣不夠嗎?


    輕歌皺眉。


    不,她的丹火不是普通人的丹田,儲存了這麽久,有足以突破靈師的靈氣。


    輕歌收手,睜開雙眼,滿是疑惑。


    這一次衝擊突破,是前所未有的情況,以往,不是心境感悟沒有跟上,便是靈氣不夠充沛。


    輕歌再次把大靈師書拿了出來,翻至記載靈師的一頁——


    先天至靈師,可謂根本的進化,唯有突破靈師,才稱得上是修煉者,真正打開了冰山一角,登堂入室。


    先天修煉者突破靈師,是一種過渡,走向另一個領域的開始,也是強者之初。


    心境感悟是——


    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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