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所釋放出的精神力,讓眾人一怔。


    尤其是同為精神師的東陵鱈,動用雷巢裏的精神之力感應了會兒那被吞噬掉的假山,好看的眉頭狠狠蹙在了一起。


    他總覺得,女子的精神之力,有些奇怪,可至於哪裏奇怪,他也說不上來,隻是愈發緊張認真的盯著戰場,隻要輕歌被傷到,他就不會坐以待斃,袖手旁觀。


    四星大陸,有個不成文的規則。


    若是有人在對戰,其他人,絕對不能摻和進來,否則就是冒天下人大不諱。


    但東陵鱈,絕不會孤寂這個。


    他情願讓天下人來指責他,也不會讓這個姑娘受到傷害。


    此時,女子朝輕歌掠去,兩人轉瞬便已爭鋒相對,輕歌也把明王刀收了起來,不動用靈氣,堂堂正正的用精神之力與之相鬥。


    兩人所釋放出的精神之力,在北月皇宮的夜晚裏,召喚出了颶風,兩人站在風的中央,兩股強大的精神之力在半空對撞,輕歌微微朝後退了幾步,女子捂著胸口,身體微微傴僂,嘴裏吐出了一口黑色的血。


    她驚詫的抬起眼,朝輕歌看去,眼裏的自信被錯愕給取代。


    她知道輕歌在極北渡過了第一次天雷劫,然,一階精神師,在她麵前還沒有任何的威懾力,可剛才的碰撞,她卻是感受到了濃烈的爆發力。


    饒是她的精神力與黑暗元素同舞,也不能與之對抗。


    然,下一刻,女子開始恐慌了。


    她所釋放出帶有侵蝕性的精神之力,竟是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給吞噬掉了!


    那股力量,充斥著煞氣!


    輕歌看著自亂陣腳的女子,嘴角噙著一抹寒氣四散的笑。


    比吞噬?


    赤紅筋脈內的煞氣以吞噬而生,女子精神之力內的黑暗元素,至多隻能算得上是侵蝕,真正的吞噬,隻有血魔花的煞氣才做的到。


    然,黑暗元素是女子引以為傲的武器,當她最為自信的東西潰不成軍,她就已經站在了失敗的一方。


    輕歌步步緊逼,往前走去,傾巢而出的煞氣,讓女子不敢再將精神之力給釋放出來,隻要女子的精神之力一脫離雷巢的保護,就會被赤紅筋脈裏的煞氣吞噬的無影無蹤,甚至連再生的機會都沒有。


    有了這一認識,女子更為恐慌。


    而輕歌卻是欣喜的發現,當煞氣將含有黑暗元素的精神之力給吞噬掉後,那條堵塞了許多的赤紅筋脈,竟是慢慢疏通!


    要知道,除了在迦藍吞噬那些氤氳著精純靈氣的建築物和人體內筋脈之外,其他的東西,煞氣根本不屑吞噬,就算是吞噬了,疏通的速度也很慢,堪比蝸牛。


    以至於輕歌從未想過要把這條筋脈徹底疏通來,即便是她知道赤紅筋脈一旦全部疏通,裏麵所蘊含的煞氣,能吞噬所有。


    而如今,女子和黑暗元素的出現,給了輕歌一個契機,不僅僅是疏通筋脈,而是,她要打造屬於她的軍團!


    她走至女子麵前,凝眸的刹那,雷巢裏的精神之力轟然出動,幻化成無數刀劍,自女子身上貫穿,刹那間,女子嬌軀上出現了數不清的血窟窿。


    隻是,奇怪的是,窟窿裏的血,都是黑色的!


    邪惡的午夜之黑!


    之前女子吐出一口黑血時,其他人也沒有過多注意,可這會兒,女子身上所有的傷口,都是黑的,這讓四國宴上的無數人,全都站了起來。


    辛陰司看著這一幕,緊緊的皺著眉頭。


    女子的精神力他是見識過,故此,他自以為是得意洋洋,卻不曾想到,女子會敗,而女子身上的黑血,也讓他覺得詭譎了起來。


    輕歌看著滴落在地上的黑血,眉頭一挑,“這就是擁有黑暗元素人的特征之一嗎?”


    “是的,隻要被黑暗元素侵蝕過的人,不論侵蝕過的麵積大小,純種的紅色血液,都會變黑。”魘說。


    女子也察覺到了不妙,她低下頭,看著身上的血,攥緊了雙手。


    奇怪的是,女子體內的血,像是沒有盡頭,源源不斷的流個不停,也不見底。


    “來人,把這個來曆不明的人給朕抓起來。”北凰拍桌而起,龍顏大怒。


    頓時,無數精英侍衛,來此,將女子桎梏住。


    女子想要掙紮,饒是她遍體鱗傷,戰鬥力還是相當恐怖的。


    隻是輕歌的煞氣還縈繞在她的身上,以至於她的精神之力不能釋放出來,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成為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魚肉。


    女子被人帶下,辛陰司眉頭緊皺。


    畢竟,這是北凰的地盤,他帶了個怪物一樣的人來,北凰怒也是應該的。


    輕歌看著女子離去的背影,心裏打著小算盤。


    如今,對於消失已久的黑暗氣息,她就隻有女子這一條線索,得好好寵著護著,可不能被北凰宰了。


    當然,如今,四大帝國的人都在這裏看著,無數雙眼睛可精明著,其他人不知那是黑暗元素,否則早就嚇死了,隻認為有著黑色血液的女子是個怪物,輕歌不能前一刻與女子對簿,這一秒就要袒護。


    而讓輕歌詫然的是,其他人不知道女子的怪異也就罷了,貌似把女子帶來的辛陰司,也是一臉迷茫氣惱。


    難道,辛陰司也不知?


    看來,至少在這一群人之中,隻有她和魘嗅到了黑暗氣息的味道。


    如此,更好。


    此刻,站在龍座前的北凰,負手而立,明黃的龍袍宣布著他的主權和氣場,他睥睨了眼四肢發軟躺在椅上的辛陰司,悶哼了聲,道:“西尋王,你是不是該跟朕說說,這是怎麽一迴事?”


    辛陰司咬了咬牙,道:“北月王,此人任憑你們處置,朕也不知她是個怪物。”


    “任憑我們處置?”北凰冷笑,“此人處處針對安國侯,可見其狼子野心,是為安國侯而來,此次四國宴是西尋王你在打頭陣,如今看來,這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北凰的聲音裏,充滿了危險。


    似有一股強烈的壓迫感,直逼辛陰司而去。


    辛陰司低頭,簡直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他是冥千絕親手培養出來的棋子,冥千絕平時與他的聯係甚少,直到冥千絕某一日降臨王府,跟他說夜輕歌會來西尋,讓夜輕歌成為西尋女皇,後來夜輕歌帶人闖了出去,他沒有攔住。


    冥千絕狠辣的懲罰了他之後就沒了蹤跡,隻留下個命令,讓辛陰司登基為皇。


    辛陰司隻好依言成為西尋霸主,隻是,路的艱辛難走,也就隻有他一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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