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要對冥幽攻擊時,花影迅速掠來,擋在冥幽身後,麵紗之上的一雙清潭寒瞳,冷咧咧的朝女子看去,轉瞬便已想對上。


    花影身手詭譎,似百花之中的芬芳,讓人琢磨不透。


    而來自血族的女子,戰鬥力強,拳頭和手掌裏都是穿金裂石的兇猛力量。


    兩人,一攻一守,女子倒也沒有占據上風。


    雖是這般講,輕歌眼眸犀利,好似能洞悉世間一切。


    她知道,這場戰鬥是對花影不利的,花影很強不錯。


    但是在那吸血鬼般的女子麵前,好似再強也沒有任何用途。


    女子纖細消瘦的嬌軀裏,仿佛居住著強悍巨大的野獸魂魄,隨時一撲而去,將人斃命。


    而這,才是血族不為人接受的原因之一。


    如今,輕歌隻想知道,這個女子,在血族之中,是屬於什麽水平?


    不過看其和梅卿塵、藍蕪關係非同一般,那麽,和焚缺之間也必然有著聯係,在血族,身為地位應該不會很低。


    還讓輕歌疑惑的是,她雖全神貫注在戰鬥和生死局麵上,一顆八麵玲瓏心,縝密的觀察女子的一舉一動。


    自女子適才的一句話中,可以聽出,女子來極北之地的目的似是極北女王,把極北女王帶去血族?


    換而言之,並非是血族要搶她的雪靈珠,而是女子為藍蕪不公,想成全藍蕪和梅卿塵,便來此……


    漸漸地,戰鬥局麵,花影躲避的越來越吃力,而女子像是吃了刺激神經的丹藥,速度越來越快,攻擊越來越猛。


    自兩邊嘴角伸展出來的尖銳纖細獠牙,蠢蠢欲動,蓄勢待發,似是幹涸的黃土,想要新鮮血液的滋潤。


    冥幽站了起來,他朝躺在地上的輕歌伸出手。


    輕歌猶豫了會兒,並未把手放在冥幽掌心,而是自己將明王刀撐在地上,站起身子。


    “花影……”輕歌目光冰冷,鏗鏘有力的道。


    花影一麵與女子戰鬥,趁著縫隙兒迴頭朝輕歌看一眼,然,女子如猛獸般,繞至花影身後,就要朝其後脖頸咬去。


    輕歌冷聲道:“右退,左腿鞭起,右手插眼,速度要快。”


    白發揚起,女子站在血腥廝殺的混亂之中,如德高望重鐵麵無私的軍官,發號施令。


    花影一怔之後,按照輕歌的話和步驟,開始戰起。


    就在女子要咬住她之時,花影往右躲去,腳掌一點,左腿擊打在女子的側腦上,而後翻空落下時,右手兩指驀地伸出,要朝女子的雙眼襲去。


    這些都是歹毒刁鑽的招式,尤其是插雙眼之擊。


    女子一側便已躲開,不過不至於讓花影處境再變差。


    兩人就要再交手時,拳拳掌掌的肉搏之聲,似驚雷在耳邊炸響,耳鼓都要破裂開來。


    輕歌麵無表情,身著染血的袍子,與冥幽並肩而站,雙眼不離戰鬥場麵,振振有詞,“後退,跪下前滑,翻空起,雙腳踩臉。”


    “躍身後,勒喉,扣脊椎骨。”


    “右側擊,左麵虛影,右麵逃,前側上擊,正中雙腿之間,不要留情。”


    “她在東西方向三步左右的地方,不要閃,正麵直擊,胯下逃。”


    “……”


    戰鬥的場景,看得人眼花繚亂。


    冥幽轉過頭,朝輕歌看去,斑斑血跡的輪廓不似大家閨秀的溫柔如水,反而多了些倨傲堅硬。


    那雙暗綠的眸,像是蛇蠍,蘊著劇烈的毒藥。


    在輕歌的指揮下,花影雖未取勝,但不至於太狼狽,雖有些吃力,但好歹能和女子周旋到底。


    女子似是怒了,不再與花影浪費時間,而是朝局外的輕歌掠來,速度極快,猩紅的眼瞳緊盯著輕歌。


    輕歌臉上罩著冷霜,站定不動,沙漠上的風掀起,墨袍獵獵作響,衣袂飄飄。


    忽的,冥幽站在輕歌麵前,伸出手掌,與女子相碰在一起,刹那間,山河崩裂,漠北的土地龜裂。


    女子在長空之中不斷翻身連連後退。


    冥幽腳步趔趄,輕歌扶住他。


    他的臉色越來越白,近乎透明,身子一顫時,幹涸蒼白的嘴裏吐出了粘稠的黑色鮮血。


    輕歌看著地上的血,轉頭皺眉看著冥幽,“你身上是有傷?還是中毒了?”


    “占卜耗盡了他的壽元,身體本就虛弱不已,可他還要逞強。”


    花影雙眸微紅的走來,“本來就是個短命鬼,還不惜命,在血族人麵前,他也不敢把自己真正的能力釋放出來,又怎能贏?”


    輕歌詫然,為何冥幽不敢當著血族人的麵把實力釋放出來?


    冥幽和血族難道有隱秘的關係?


    那麽,冥千絕呢?


    還是說,那傳說之中的第五個帝國、占卜世家,和血族,有什麽關係?


    輕歌覺得腦子裏,一團亂麻,眼前,層層迷霧,隻要一個契機,她就能峰迴路轉,撥開烏雲見日出。


    那麽,這個契機是什麽?


    輕歌不知道。


    不過,如今重點也不是這個,而是怎樣救大家於水火之中。


    她轉眸朝安溯遊看去,無虞因情緒激動而老臉漲紅,安溯遊對此戰鬥袖手旁觀。


    輕歌眸色涼薄,無虞如此情有可原,可她清楚,安溯遊的妻子因血族人而死,她也能感受到,安溯遊對此事的遺憾和憤恨。


    可在血族人的麵前,安溯遊為何要置身事外?


    安溯遊一個四劍靈師,若是加入戰鬥,血族的那些人,絕不會如此猖獗。


    輕歌又迴頭看了看冥幽,頭痛欲裂。


    血族好似從未出現在世人麵前過,可又仿佛無處不在,無孔不入。


    遠處與冥幽一擊之後的女子,懸掛在一顆枯裂的樹上,這一次,女子憤怒了。


    她躍在地麵上,周身爆發出強大的氣場,這般能力,仿似能掀起一片海域上的濤浪。


    往前走時,女子的雙眼越來越紅。


    她不再朝輕歌掠去,而是加入屠殺軍等人與血族人的廝殺之中。


    所過之處,寸草不生,鮮血橫流,饒是二劍靈師在其麵前,都沒了顏彩。


    輕歌瞳孔之中倒映出觸目驚心的畫麵——


    她看見,女子隨手抓來一個屠殺軍男人,尖銳牙齒朝其脖頸上一咬,吮吸著鮮血。


    片刻後,男人竟然成了一具驚悚的幹屍。


    一瞬之間,女子仿佛變了個人,麵目優雅,殺人優雅,卻讓血流成河。


    尤其是當女子吮吸了新鮮血液後,女子似乎更加強大了,無可抵擋。


    而這,是女子真正的力量?


    還是說,是血族的璀璨?


    偶爾,女子餘光朝輕歌看去時,充斥著貪婪。


    那般貪婪之色,讓輕歌毛骨悚然,一股子危險感,湧遍她的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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