汲青楓脆弱的身體將那塊堅硬牢固的岩石摔裂,血濺三尺,將龜裂的岩石染紅。


    血腥,殺戮!


    輕歌視線冰冷的望著呲牙咧嘴自雪地裏狼狽落魄爬起來的汲青楓,目光凜冽似寒風唿嘯,殺機隱隱,雷霆四起!


    精神之力噴薄而出,隱藏在雪地裏的幾株不死花再次拔地而起,半空之上被紅色精神之火熾烈燃燒,溫度最為滾燙時朝汲青楓身上嚴重的傷口敷去。


    紅衣:“……”


    汲青楓囧,又來?


    敢情這廝不把他折磨至死不罷休!


    一夜,輕歌周而複始的暴揍汲青楓,過程簡單粗暴,無非就是打、療傷、再打,打的比上一次還殘忍。


    汲青楓很無奈,隻有挨打的份,紅衣擔心焦慮的看了一個晚上,其他諸如詹婕妤等迦藍之徒,先是觸目驚心,眉頭瘋狂的跳動著,直到後來平靜如斯,波瀾不起,見怪不怪。


    後半夜,許是輕歌累了,便也不再虐汲青楓了。


    次日清晨,曙光萬丈。


    眾人朝冰穀的深處走去,風雪不減,天氣卻是依舊晴朗。


    一道鳳凰嘶鳴之聲響起,無由來,烏色狂風大作,明豔的光火自烏風中露出,妖冶,碾壓。


    突地,火鳳凰暴掠而出,穿梭遊弋在雲巔之上,似乎有沙塵暴平地而起,鳳凰的羽翼、身體,好似都是由火焰燃燒而成。


    長風拂來,大雪紛揚,身著墨綠袍子的男子身長玉立,站在鳳凰之上。


    男子俊美如斯的容貌,在飄忽不定的層雲裏若隱若現,美如畫,精致似玉。


    他像是天生的王者,君臨天下,又似悲天憫人仙風道骨的仙人,不理塵內之事,其腰間別著一根恰似翡玉通徹晶瑩的藍玉蕭,畫龍點睛。


    輕歌虛眯起狹長的鳳眸,漆黑如墨的瞳孔之中倒映出火焰化成的鳳凰和溫潤如玉的男子。


    “這是——”紅衣仰頭,看著一掃而過的火鳳凰,皺眉。


    “煉器工會少主,藍生煙。”輕歌勾起一邊唇角,邪邪一笑。


    她與藍生煙有一麵之緣,卻因夏紫煙之事,欠了他一個人情。


    當初她與烈雲傭兵團在西海域鳳凰山被人圍剿時,藍生煙的袖手旁觀,就是最大的人情。


    火鳳自長空劃過,留下長長的白色痕跡,漸行漸遠,直到了無蹤跡,消失在輕歌等人的視野之中。


    忽而,火鳳倒飛而來,迅速俯衝,滑翔而下,在半空之上旋飛。


    藍生煙居高臨下俯瞰著輕歌,溫和的眸子笑起,骨骼分明的雙手拱著,“不知藍某該稱姑娘為無名閣下,還是北月大名鼎鼎的侯爺?”


    輕歌不卑不亢,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藍少主請自便。”


    藍生煙爽朗的笑聲響徹在火鳳之上,似要震顫九霄,許久,笑聲戛然而止,藍生煙細細的望著輕歌許久,冷不丁的問:“夜姑娘來冰穀,僅僅曆練而已?”


    “僅僅曆練。”輕歌道。


    看見藍生煙的時候,她也疑惑不解,藍生煙該在煉器工會才對,怎會來冰穀?


    難道,冰穀有什麽吸引他的地方?


    藍生煙站在鳳凰的焰火之中,他抬起手,摩挲了下下巴,忽然低頭,笑望著輕歌,道:“雪女覺醒,雪靈珠出世,夜姑娘不心動?”


    藍生煙話說的絕妙,他在試探輕歌。


    “雪女覺醒?”


    輕歌黑眸之中有一瞬的詫異,已死之人還能複活?


    不過片刻後,輕歌便釋然了。


    永生石裏英武侯的畢生所知和秘密都被輕歌所知,藍生煙所說的雪女覺醒,並非是古戰場上的已死之人複活,而是雪女殘留的意識從黑暗之中醒來。


    強大的靈氣力量維持著她的形態,讓她在短時間內找到有機緣人來傳承,將此生心境感悟、所知所得、傳承下去。


    至於雪靈珠,那便是雪女的心髒,是血族先祖贈送於她的生辰之禮,雪女為救輪迴大師瀕臨死亡時,血族先祖以一生的修為為代價,把雪靈珠縫補在雪女體內,將原先的跳動的心髒取而代之。


    雪女得到雪靈珠後,以雪之力,唿風喚雨,實力大增,直逼鳳棲尊後,成一方霸主。


    傳言,得到雪靈珠,相當於得到了一個替補的心髒和一條命,誰不心動?


    雪女體質特殊,血族先祖為其縫補雪靈珠時身受重創,才會毀了畢生修為,其他人卻不一樣。


    故此,普天之下,有無數人在垂涎著雪靈珠。


    當然,也有人說,雪靈珠的誘惑力這麽大,完全可以盜墓,把雪靈珠偷出來。


    但,雪靈珠在雪女的左心房,哪怕時隔一個世紀甚至是千萬年,她的屍體依舊完好無損。


    何況,封存她的冰棺是玄冰製造而成,又經過輪迴大師的手,這樣的墓,誰敢盜?誰又能盜?


    曾有無數人想來盜墓,偷得雪靈珠,一個個卻都是有去無迴,拿命補償。


    雪女覺醒卻不一樣,她的意識覺醒了,冰棺自然會打開,尋到有機緣的人傳承後,雪女身體被化在長空之中,雪靈珠自然就出世了!


    都說要有機緣才對,可在真正的強大麵前,什麽才是機緣?


    藍生煙眼底閃過一道戲謔之色,他思索著,輕歌眼底的疑惑一閃而過,稍縱即逝,卻是被他給撲捉到了。


    看來,夜輕歌並不知道雪女覺醒之事,她會在冰穀,僅僅隻是來曆練,巧合罷了。


    “雪靈珠,你不心動嗎?”藍生煙問。


    輕歌沉默了會兒,才道:“雪靈珠能替代野獸的心髒嗎?”


    “當然。”


    輕歌心動了。


    她想帶著雪靈珠去見姬月。


    舔了舔殷紅的唇,輕歌虛眯起眸子看著在白霧裏漸漸出現的冰山,振臂一唿,“走。”


    紅衣、詹婕妤等人跟在後麵。


    火鳳上,藍生煙雙手環胸,腰間的藍玉蕭閃爍著晶瑩的光弧。


    許久,他抿唇一笑,驅使著身下的鳳凰,風馳電掣,朝雪女山掠去。


    冰穀第二層,空空的。


    藍生煙離開後,一棵樹後,走出一道身影,那人渾身如墨,頭上戴著鬥篷,眉目似深淵般湮沒在鬥篷之中。


    他仰起頭,鬥篷自然滑下,露出一張精致陰柔的臉。


    焚缺望著火鳳凰的蹤影,若有所思,眉頭緊蹙,喃喃著,“血族獨有的消息,煉器工會怎會得知?那麽,其他勢力呢?”


    其他勢力會不會趕來冰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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