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西雙心裏滿滿都是適才無虞失望的眼神,比針還要鋒銳的紮在身上,痛不欲生,並未理會焚缺怪裏怪氣的話。


    焚缺和碧西雙一樣,在迦藍學院裏,是眾人避不可及的存在,一個是瘋子,一個是厲鬼,不論哪個,都不能輕易招惹。


    這會兒,衛疏朗、歐陽澈、詹婕妤三人一同走了進來,詹婕妤眼尖的看見了碧西雙,帶著衛疏朗二人往這邊走,詹婕妤看碧西雙的臉色不太好,便問:“臉色怎麽這麽差,發生什麽事了嗎?”


    碧西雙不言不語,搖了搖頭,繼而沉默著。


    她這個人向來寡言少語,怒了一拳頭轟過去,悶了便自個兒待著。


    之後,君若離、霓霄、赤羽三人走來,君若離一襲似雪白衫氣質冷漠,霓霄身材高挑眼眸狹長,眼角微微往上挑,幾分媚態幾分寒意,倒是赤羽的短發幹淨爽朗,精致的五官罩著笑意,給這三人一行帶來了一些陽光明媚。


    君若離目光淡淡的自碧西雙的身上扯過,眼神柔和了一些,不管怎麽說,到底是一起長大的,哪怕因一些芥蒂隔了很多年的冷漠,有些情誼,早在初見時就已生根發芽,隻是不怎麽高調而已。


    無虞看著君若離,捋了捋胡子,笑著點了點頭,目光裏顯露出讚賞的意思。


    碧西雙當年與他恩斷義絕後,君若離展露鋒芒,成為了無虞座下聲望最高的弟子。


    碧西雙將無虞的目光都看在眼裏,苦澀的笑了笑,五味雜陳,曾幾何時,這個老人的驕傲視線,隻會放在她身上。


    “碧西雙,你在看什麽呢?”


    冷然的聲音響起,輕紗流離被一群姑娘猶如眾星捧月般簇擁著過來,她還是一如既往的淡然優雅,臉上是驕傲的神采,嘴角勾勒出笑,氤氳著幾分沒有遮掩的輕蔑。碧西雙的感情,沒有人比她更清楚。


    碧西雙目光涼涼的看了眼輕紗流離,不打算迴她的話,輕紗流離卻沒有要放過她的意思,“碧西雙,你該不會還對大長老有不倫的想法吧?”


    輕紗流離往前湊,與碧西雙的距離近在咫尺,說話時,口腔裏噴灑出的熱氣撲在碧西雙的臉上,輕紗流離的音道很小,隻有她們二人能夠聽見。


    碧西雙依舊沒說話,漆黑的瞳孔緊縮了起來。


    她心底裏不堪的秘密被人翻出來後,每個人都可以對著她捅一刀。


    碧西雙忽然想起了那個眉目如畫笑時百花綻怒時滄海翻的女子,她不會和別人一樣鄙夷她惡心的感情,能接受她的過去為她心疼,不害怕她猙獰的臉龐,願意跟落魄的她睡在同一張床上……


    “碧西雙,你還真夠不要臉的,你以為你現在還是原來的那個受人景仰的天才嗎,你不過就是個廢人,你難道沒有照鏡子嗎,你看看你的臉,像茅廁裏的蟲子爬了一臉,哦,對了,你該不會忘記了,你曾嫁過人給人做小妾吧,甚至還流落風塵千人枕萬人睡,嘖,你覺得你有什麽資格愛慕大長老?你自己髒也就算了,也不怕髒了大長老的名聲。”


    輕紗流離的聲音在碧西雙的耳邊響起,一言一語,都像是劊子手手中的砍刀,無情殘酷,一刀一刀的往她心上砍,揪著她的痛楚狠狠的踩,殘忍的踐踏。


    碧西雙暴怒,雷霆,好似古戰場的兇獸,身體裏流淌的鮮血似要化為火焰自萬千毛孔裏噴薄而出,她忍住了。


    詹婕妤看著距離碧西雙很近甚至恨不得貼到碧西雙身上去的輕紗流離,皺了皺眉,雖然她不知道輕紗流離跟碧西雙說了什麽,但在她的印象裏,輕紗流離雖是迦藍的前輩,學院裏德高望重的學生之一,與君若離、霓霄、紅衣等人媲美,卻不是個好東西。


    何況,詹婕妤看碧西雙青紫的臉色,就知道輕紗流離沒說什麽好話。


    歐陽澈和衛疏朗顯然也發現了,隻是女人之間的戰爭,他們兩個大男人著實不好插手,而且這還是在洛麗塔,即將測試,更是關鍵的時候。


    詹婕妤咬了咬唇,猶豫了會兒正要開口,洛麗塔第一重大殿的門外,由遠至近,響起了一連串雜亂沉重的腳步聲,紅衣一行人風風火火而來,氣勢磅礴,誰與爭鋒,尤其是她身後的何之雄,虎背熊腰,身材魁梧,往那一站就是一道高山,黝黑的臉神態兇神惡煞,視線如利刃般刮過,所到之處,盡是惴惴不安的心聲。


    紅衣的身旁,還跟著一個青衫男子,男子麵容溫和,不張揚,反而有幾分洵洵儒雅,溫和似春風。


    此人汲青楓與紅衣同一時期進迦藍,實力達到之後,一直與紅衣走南闖北在外曆練。


    紅衣身著血色長袍,如火一般,一路高調的走來,衣裳隨風搖曳,猶似勝利旗幟熾烈的一角。


    居住在鳳尾湖的林崇一向以何之雄馬首是瞻,看見何之雄雄赳赳氣昂昂的走進來,旋即拍了下其弟林禪的腦袋,拽著還暈乎乎雲裏霧裏的林禪走過去,“何兄,你們實力都過了,無需參加每月一次的洛麗塔測試,此番前來是想看我們測試的成績嗎?”


    何之雄不鹹不淡的瞥了眼林崇,道:“紅衣姐說,我們雖然不用參加洛麗塔測試,不過,洛麗塔內的靈氣壓破對我們突破瓶頸有很大的幫助,怎麽,不歡迎我們?”


    林崇臉色一變,片刻後臉上又堆滿了笑,“怎麽敢,何兄幾位能來,兄弟幾個歡迎還來不及呢。”


    林崇的左耳,曾被殘暴的小狐狸一口咬掉,如今左耳算是廢了,血痂堆積在一起,惹人作嘔,尤其惡心,特別是他對著何之雄諂媚的模樣。


    何之雄目光掃了眼林崇的左耳,“聽說你耳朵被人咬掉了,恢複了嗎?”


    “一時疏忽讓小畜生得手罷了。”林崇訕訕一笑,而後陰測測的道:“左耳沒了無礙,還有右耳。”


    “心態不錯。”說話之人是紅衣,林崇聽見紅衣說話,眉開眼笑,“紅衣姑娘不僅長得美,說的話也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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