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往西。


    輕歌二人騎著瀕臨死亡的駿馬,跨過山丘,躍過小溪,為了讓馬將速度拉到極限,馬屁股被二人戳出了無數個窟窿,狂奔了多久,就流了多久的血,把路邊上的野花都澆灌成了紅色。


    途中,二人足足用靈氣丹換了五匹馬,才到青石鎮。


    每死一匹馬,便以靈氣丹至附近的茶水酒館交換,實在不行,攔截途中人,搶馬!


    青石鎮,城前鎮門。


    輕歌帶著一身煞氣而來,城牆上的侍衛們見輕歌二人沒有停下的意思,立即大喊,“青石鎮內,不得禦馬。”


    二人無動於衷,烈馬馳騁的速度讓人咂舌。


    侍衛慌了,士兵頭子道:“弓箭手,拉弓,閣下若是再不停下,莫怪我們放箭。”


    迴應他的,隻有馬蹄踏地山崩地裂的聲音。


    士兵頭子咽了咽口水,喝道:“放箭!”


    無數隻箭,往輕歌二人的身上射去,輕歌冷笑,手中明王刀氣勢磅礴,一刀可劈日月千山,雲月霞手執血纓槍,將迎麵而來的一根黑箭打迴,黑箭往迴射,撕裂開了十幾根箭。


    高歌前進,勢不可擋!


    眼見著就要到城門了,輕歌冷笑,高舉起明王刀,弧形的刀刃迸發而出,將漆黑的兩扇大門劈開,刺眼的逆光在縫隙內閃爍,輕歌道了聲“走”便駕馬與雲月霞並肩往城內趕。


    她與青石鎮子民的淵源頗深,和青柳之間更是有不共戴天之仇,而姬月此刻生命遭受摧殘生死不知。


    在這種情況下,她也沒必要對青石鎮的人和顏悅色,隻要姬月好,其他的都是屁!


    因輕歌二人進了青石鎮內部街道,士兵頭子舉起手止住了眾侍衛的動作,弓弩手也不再放箭,怕傷到青石鎮子民。


    “聚集所有士兵,絞殺刺客!”士兵頭子陰狠道,想起了前些日子青柳與她說的話,隻要是跟夜輕歌有關聯的,格殺勿論!


    街道上,駿馬狂奔,招搖過市。


    “雲娘,你快迴富貴堂好生呆著。”道路中央,百姓恐慌,輕歌控製座下烈馬的速度,道。


    女人柳眉蹙起,疑惑不解,“為什麽?怕我給你帶來麻煩?覺得我太弱?”


    “不,青柳過於詭異,姬月已經有危險了,我不想你再出危險。”輕歌道。


    “可你……”


    輕歌揚眉一笑,“那是我男人,天大的危險也得一起扛不是?”


    雲月霞身下的馬兒在原地兜圈,她目光幽然的看著騎著火紅駿馬視死如歸的少女,盈盈背影,曼妙姿態,尤其是那一腔孤勇——


    “小倆口的事,我就不摻和了。”雲月霞駕著馬往富貴堂去。


    兩人往兩個截然不同的兩個方向去。


    輕歌循著記憶中的路到了鎮長府邸,朱漆門兩扇,威儀矗立的石獅兩座,石玉台階延綿而下,排排列列的侍衛們身披盔甲手拿觸地長槍,八麵威風。


    輕歌身下的馬兒在台階下蹬著馬蹄,輕歌一手執刀一手拉著韁繩望著雕鏤著“鎮長府”的牌匾冷笑著。


    手裏的韁繩一緊,馬兒奔上了台階。


    “青石鎮鎮長府,不得放肆!”


    倏地,無數柄長槍指著她,隻要這些侍衛的手腕稍微一用力,輕歌就會被刺成刺蝟。


    “讓青柳滾出來。”


    輕歌垂眸,眼底寒光乍現,不怒而威!


    侍衛們手中的長槍又逼近了她幾分,挨著她的皮膚,她巍然不動,麵不改色,絕色容顏之下是滔天的怒意。


    “青柳鎮長臥病在床,不見客!你算什麽東西?敢在青石鎮這般無禮囂張!”領頭的侍衛憤然道。


    “青柳,滾出來!”


    輕歌的視線自侍衛身上滑過,落在朱漆大門上,怒喝的聲音響徹九州,清冷凜冽,猶似雷霆,廣闊的青石鎮猛地一顫。


    那側,徐旭東正接待著剛至富貴堂的雲月霞,聞得此言,無奈的笑了笑,搖了搖頭,“還是一如既往的狂。”


    “放肆!”


    這廂,領頭侍衛氣得臉紅脖子粗。


    他在青石鎮當侍衛當這麽多年,什麽樣的刺客仇家沒見到過,這還是頭一個不請殺手不派內奸自個兒孑然伶俜找上門來的仇人,軟硬不吃,兇戾如虎。


    領頭侍衛也是沒了理智,胸口怒得此起彼伏跳個不停,一聲令下,“把這不長眼的女人給宰了,不然還以為我們鎮長府好欺負。”


    幾十根挨著輕歌皮膚的長槍,皆朝輕歌身上刺去,沒有任何的憐香惜玉。


    輕歌微眯起眸子,眸中不含膽怯之意,倒是有滾滾的殺氣掀起了風浪,赤紅筋脈裏的煞氣噴薄而出,幾十柄長槍一並吞沒化為齏粉,拿著長槍的侍衛們一個個都口吐鮮血倒飛了出去。


    領頭侍衛險些窒息,得,遇上強者了。


    正如無頭蒼蠅般沒有思緒時,鎮長府內傳來了青柳的聲音,“開門,讓她進來!”猶如冰下寒泉,府中厲鬼,瘮的慌。


    領頭侍衛心中一喜,虎著臉,動作機械有板有眼的打開了朱漆大門,朝輕歌瞥了幾眼,“幸好我們鎮長心軟放你一馬,不然……”


    輕歌不給他把話說完的機會,駕著馬去鎮長府,一躍而進,偌大的朱漆門在她身後關閉。


    哢嚓——


    哢嚓——


    關門之聲猶若一曲通往的陰司的冥音。


    門外,摔倒在地的侍衛們都爬了起來,其中一名侍衛走到領頭侍衛麵前,道:“李兄,那女人好像是夜輕歌?”


    “夜輕歌?怎麽會是她?她不是去西尋當女皇了嗎?”


    領頭侍衛有些傻眼,他是從別的地方調來的首領,職責是保衛鎮長府,看見夜輕歌來者不善,自然想出個風頭領領賞。


    怎知這隨便一踢,就踢到了鐵板。


    夜輕歌之名,他也時常耳聞,這還是頭一次看見本尊。


    輕歌身上的龍袍,早已被弓弩手放的箭芒射得襤褸,還染著血跡,看不清本來樣子。


    “人家還是北月的侯爺呢,去迦藍當安溯遊院長的關門弟子呢,還不是照樣去別的地方混的風生水起了。”侍衛擦了擦嘴邊的血,嗤笑一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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