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龍學院院長之女出嫁,自然是喜慶的日子。


    傍晚,富貴堂的馬車才在降龍學院前停下,馬車鉑金,鑲嵌著銀邊,琉璃寶石雕鏤出的鳳凰圖案,懸掛四周,就連馬車前的輕紗幔帳,也是用上好的彤雲綢、蜀錦交織而成。


    當馬車停下時,身著白衣氣質溫雅玉樹臨風的男子走了下來,他轉身,將輕紗幔帳掀起,頭戴雪白鬥笠身著流雲霓裳的女子不緊不慢的走下。


    女子將鬥笠前覆眼的輕紗掀起,一張冶麗的臉,一雙清寒的瞳——


    兩人並肩跨上百丈階梯,朝降龍學院內走去,眾人看著猶若神人般的男女,驚訝連連。


    降龍是四星大陸排名僅次於迦藍的學院,最近幾年,逐漸得到發展,也慢慢強大了起來。


    “李公子,你來了?”


    身著鮮紅喜袍的嬌媚女子眼尖的發現了李富貴,轉而走來,笑道。


    女子身旁,站著個身材強壯同樣穿著紅袍的男人,與李富貴,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


    “原來你就是穎兒口中的李富貴。”


    紅袍男人道:“都說富貴堂堂主逍遙自在,而今一見,還真是風度過人,穎兒以前多虧有你的照顧,不過以後我希望你們能夠斷絕來往,畢竟我才是她的男人。”


    男人口中的穎兒,自然就是降龍學院的新娘,路穎兒。


    “這位是?”路穎兒尷尬的笑了笑,看向輕歌。


    輕歌幹咳了聲,臉不紅心不跳,道:“我是富貴的未婚妻。”


    輕歌很想翻白眼,富貴……


    幹脆叫二狗算了。


    未婚妻——


    路穎兒虛眯起眼睛,眸中閃過一道冷光,麵上卻是不動聲色,繼而問道:“看姑娘氣度風姿絕非尋常女子,不知姑娘的名字是?”


    “王桂花。”胡謅之言,信口拈來。


    噗——


    虛無之境裏,喝著斷腸酒的姬月,險些一口酒給噴了出來。


    王桂花,還真是好名字!


    李富貴聞言,也是傻眼了,他倒是沒想到輕歌這麽配合他,連名字都想好了,瞧,李富貴跟王桂花,多配的名字。


    路穎兒一愣,隨即笑道:“姑娘名字真是好聽。”


    “自然好聽。”


    輕歌一臉傲嬌,冷漠如霜,“我娘說了,我出生時,容貌出眾,百裏飄香,唯有桂花能襯托我的美,便取名桂花,路姑娘覺得我這名字與我絕色姿容,是不是很相配?”


    路穎兒:“……”


    捧著酒壇的姬月額上落下一排黑線,他自她出生時便一路相隨,怎不知道桂花之事?


    李富貴捂臉,帶她來,會不會是個錯誤的決定?


    輕歌突地挽住李富貴的臂膀,眨了眨眼睛,“富貴哥哥,你一直跟我說路姑娘長相其醜無比,我怎麽覺得還好?”


    李富貴:“……”


    富貴哥哥?什麽鬼?而且他什麽時候說了路穎兒其醜無比的話……


    路穎兒臉色難看了幾分,周圍的其他人全都往這邊看,身著紅袍的男人見自己新婚妻子被人羞辱,惱怒不已,正要發火,卻見麵前的少女挑了挑眉,笑問路穎兒,“聽聞路姑娘今日大婚,怎麽就見姑娘一個人,新郎呢?新郎在哪裏?”


    輕歌轉眸瞥了眼男人,突地發怒,“你這奴才,當的也太不夠格了,路姑娘今日新婚,你竟然敢穿紅色衣裳,還不趕快去把新郎叫來。”


    “現在的奴才,真是越來越沒有規矩了。”輕歌歎氣。


    眾人瞠目結舌……


    路穎兒黑著臉,道:“王姑娘,這位,就是我的未婚夫,我未來的丈夫。”


    “這位便是新郎?”


    輕歌驚訝,恍然大悟,雙手拱起,賠禮道歉,“失禮失禮,閣下長得太安全了,我還以為是哪個奴才呢,原來是新郎官啊,新郎真是英俊瀟灑,看這眼睛,小的跟黃豆一樣,看這嘴,多厚實,看這皮膚,真是粗糙,還有這眉毛,跟被馬啃了似得,和路姑娘站在一起,簡直就是金童玉女,絕配絕配。”


    明明是誇讚的話,可聽起來卻是異常刺耳,男人皺眉,路穎兒臉上的笑容收了起來。


    李富貴站在一側,看著少女神采飛揚唬住所有人,不由的勾唇一笑,再狂妄腹黑又如何,他喜歡。


    他倒是沒想到輕歌會為他出氣,他帶輕歌來,隻是不想在世人麵前失了麵子而已。


    不論怎麽說,他都是個男人。


    “誰敢在我降龍挑事。”


    一道洪鍾般的聲音在門口炸開,輕歌迴身,卻見一行人浩浩蕩蕩氣勢磅礴的走來。


    為首的男人雖已年邁,走起來路來卻是雄赳赳氣昂昂的,威武霸氣,身後跟著兩三個老人,還有幾個年輕人,走來時,似有萬鈞雷霆,凝聚風暴。


    “這位就是降龍的院長。”李富貴道。


    老人跨過門檻,看見李富貴,眸色陰沉了幾分,“李公子,今日小女大婚,你來此是什麽意思?”


    李富貴目光黯淡了幾分——


    輕歌抿唇,看來路穎兒請李富貴來,降龍學院院長並不知道。


    路穎兒故意奚落李富貴!


    李富貴抬眸,想說什麽,少女腳步移動,卻是到了李富貴的麵前,笑望老人,“老爺爺,我看你腦子進水了是吧?路姑娘大婚,我們來此當然是見證路姑娘的婚禮。”


    “沒教養的黃毛丫頭。”老人臉色一沉,“李富貴,這野丫頭是誰?”


    “我是誰?我是你奶奶。”輕歌突地道,當真是語驚四座。


    輕歌拉起李富貴的衣袖,轉身便走,姿態瀟灑,身姿綽約,端的是風流桀驁,跨過門檻時,少女腳步停了下來,迴頭朝路穎兒看去,“路姑娘,下次大婚的時候,記得再請我們小倆口來。”


    眾人:“……”


    下次大婚?


    其言下之意不就是詛咒人家新婚夫婦會被休掉……


    “給老夫站住。”老人大怒。


    唯一的女兒新婚之日遭此屈辱,怎能不怒?


    輕歌撩了撩發,理也不理。


    隻是,少女體內第二十五條筋脈中的煞氣,竄了出來,在空中舞動,旋即沒入富有靈氣的屋子裏,煞氣如同惡魔一般,紅了眼的吞噬。


    老人見輕歌並未停下腳步,怒不可遏,靈氣在掌心之中凝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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