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死士的刀劍從各個方向落下時,位於刀劍之下的男子邪佞安然,靈氣釋放的刹那,凝為利刃,自這些死士的身體貫穿而過。


    先天十重!


    北月皇虛眯起了眼,眸中的殺意似要破體而出,在這空中不休不止。


    他的身體不停的輕顫著,雙手握拳,憤怒心悸。


    夜家又出了一個天賦異稟之人,這人還是夜正熊的兒子,而夜正熊,正是死在他手中的蠱下。


    前有先天十三重的墨邪,而今是的先天十重的夜無痕,兩人的天賦,都可稱為當世翹楚,偏生二人不爭不搶,不為名不為利,雖有驚人天賦,可誰人見他們囂張賣弄過?


    蕭如風站在蕭蒼身旁,哪怕在廝殺的戰場上,依舊溫文爾雅,手腕轉動間,逍遙扇打開,他輕搖扇子,眉目柔和,“我一直在想,墨邪和無痕這兩個人,會不會到死,都沒人知道他們的天賦有多恐怖,而今,世人終於看見了他們的實力,無痕喜歡藏身於黑暗之中將天下大事玩弄於股掌之中,墨邪醉心花月風雪,對於修煉之事從來都不上心,以至於他們盛名才外,隻是因為一個是夜家家主,一個是邪公子而已。”


    蕭蒼轉過頭,看向自家孫兒,捋了捋花白柔順的胡子,道:“那你呢?”


    “我?”


    蕭如風一愣,旋即笑道:“我隻是個普通人,行普通事罷了。”


    “是嗎……”蕭蒼垂下一雙渾濁的眸子,似是在冥思什麽。


    廝殺如火如荼,戰意之濃衝上雲霄。


    旁側,走來一名身著玫紅輕裝幹淨利落的女子,走至輕歌麵前,她看了眼與五千死士而戰的夜無痕,笑道:“先天十重,雖比不上墨邪的先天十三重,可這樣的天賦,太讓人震驚了。”


    輕歌朝夜羽看去,夜羽臉色越來越白,身體似乎也越來越消瘦,她近來總喜歡躲在屋子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


    “北月冥死了?”夜羽轉頭,看向輕歌,眸光四閃。


    輕歌點頭,“死了。”


    “死的好,早就該死了。”夜羽眼瞳之中湧上無窮殺意。


    輕歌眸光淡薄,遊目四顧,視線落在了夜傾城的身上,夜傾城手上的傷口胡亂隨便的包紮著,鮮血黏著包紮的紗布結成了痂,她見輕歌朝這邊看來,蒼白的臉染上一抹紅暈,慌張的將手藏於身後。


    她臉上還有血跡和灰色的汙垢,看起來很是狼狽,頭發紊亂不堪,垂在肩上,可見她絲毫沒有顧忌自己,見夜無痕等人要去華容巷,便衝了過去。


    “夜傾城知道我們是要來找你,想也沒想就要來,她手上的傷口,還是我看不過去給她包的。”


    夜羽湊在輕歌耳邊,細聲道:“我都把藥箱拿出來了,結果這個傻子倒也彪悍,直接搶過藥也不看是什麽藥就灑在傷口上,然後胡亂的綁上紗布,我還沒說什麽她就衝了出去。”


    輕歌垂眸,眉眼溫柔。


    她就知道,這個傻子……


    突地,輕歌凝眸,危險的氣息蔓延著,她抬頭,目光冷漠弑殺的往夜幕看去。


    “落花城秦家秦魁在此,誰敢放肆!”


    蒼老卻遒勁的聲音赫然響起,浩瀚的靈氣自天穹罩下,五千死士與擁護輕歌的人全部止住了戰鬥,一心對付這從天而降的靈氣光刃。


    墨邪與夜無痕皺了皺眉,兩人對視一眼,將靈氣釋放,護住這一方戰士。


    五千死士之後的北月皇,驀地抬眸,深邃如墨的眼瞳裏盛開了一抹冶麗之花,臉上浮現猙獰的笑,他抬眸朝天宇看去,明月星辰之下,一道身影赫然出現,強大如斯,深不可測。


    而這,是北月皇手中最後一張王牌!


    眾人循聲仰頭望去,視線皆是落在半空之巔的老人身上,老人禦著靈氣淩空而行,衣袍被蒼穹之上的罡風吹起,翻起了滾滾濤浪。


    “靈師!是靈師!”人群之中,有人驚恐出聲。


    夜傾城扶住輕歌,夜青天朝前走了一步護住輕歌,他冷冷的看著蒼穹之上的秦魁,麵露凝重之色,對身後的輕歌道:“落花城秦家三長老秦魁,二劍靈師,手段狠辣,一旦出手,有死無傷。”


    二劍靈師。


    輕歌一臉鄭重,寒瞳之中翻湧著詭譎的顏彩。


    先天十三重之後,方可成為靈師,也算是在修煉一途登門入室了,可這世上的人,能達到靈師的少之又少,若非如此,當日夜青天閉關出來後突破靈師,也不會舉國同慶。


    隻是因為太難了。


    可夜青天才突破靈師一年左右,實力在一劍靈師,而靈師之間差之毫厘失之千裏更是可怖。


    這樣說吧,一百個一劍靈師,恐怕都不是二劍靈師的對手。


    雖隻是一劍之差,卻是雲泥之別,這種差距,對於實力高強的尊者,更是明顯。


    “秦長老。”


    北月皇一步踏出,滿麵風光,笑道,“朕等候多時了。”


    疾風掠下,秦魁的身影落在北月皇麵前,他雖是年邁的老人,但腳步矯健的連年輕人都自歎不如,與其他麵容慈祥者相比,秦魁麵相是比較兇神惡煞的那種,不怒而威。


    到了北月皇麵前,秦魁冷哼了一聲,道:“老夫聽說老夫的女兒被夜家人給逼死了?”


    “正是。”


    北月皇不懷好意的看向夜輕歌,“夜家三小姐夜輕歌對秦夫人心生怨念,設計殘害秦夫人,將秦夫人逼進青樓,跳樓自殺,死相驚人,慘不忍睹。”


    男人說得悲愴,憤慨不已。


    越往後說,秦魁的臉色就越是難看,似乎暴風驟雨聚集而來,這祥和的天地,將永無天日。


    “皇上,你怎能如此胡攪蠻纏?顛倒是非?”


    夜無痕看見秦魁,雙瞳之中的顏彩微深,他朝前走了一步,道:“秦夫人不遵守貞德,有辱夫人之名,家父一怒之下,才將其送進瀟湘館,試問,這天底下有哪個男人願意看見自己頭上的帽子是綠色的?而這一切,與夜輕歌有什麽關係?秦夫人偷/情被抓是真的,夜雪並非家父骨肉也是真的,難不成當年還在娘胎裏的夜輕歌,能逼迫秦夫人與奴才通/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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