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水兒抿唇不言,可心裏暗自腹誹。


    若夜輕歌能去煉器工會,也不比夜雪差,在四星大陸上,煉器工會可是與落花城齊名的。


    族比即將開始,練武場外卻是走來一名女子,女子身著宮裝儀態端莊,北月冥幾人看見這女子微微挑眉,雲家家主雲遠山皺起了眉頭,坐在輕歌身旁的北凰低聲道:“這是前皇後雲月霞的陪嫁婢女。”


    雲月霞的婢女不奇怪,眾人奇怪的是她為何要來夜家,還是練武場。


    女子走至夜青天麵前,規規矩矩的行了個禮,“大長老,雲妃娘娘聽說夜家族比在即,便讓奴才過來看看。”


    雲妃,也就是廢後雲月霞。


    雖然還有個妃位,但眾人都知道,冷宮裏,就算有再高的榮耀也不過如是。


    “雲妃娘娘有心了。”夜青天淡淡的道。


    夜雲兩家素來沒有什麽交情,雲月霞也不是喜歡摻和世家這些事情的人,夜家族比,又為何要讓自己的婢女過來?


    “請問哪位是三小姐夜輕歌。”這婢女又問道。


    輕歌雖有不解,但還是起身了,行了個禮,“我是。”


    婢女走上前,拿出一枚玉佩,玉佩晶瑩剔透光澤飽滿,她捧著玉佩小心翼翼的遞給輕歌,道:“三小姐,這是雲妃娘娘祈福過的瓔珞玉佩,戴在身上能夠避免禍事,平平安安。”


    輕歌腦海中出現一張仿佛看透了世事滄海的臉,三分淒涼七分灑脫,她與雲月霞之間沒有交情,最多也隻是那日去花月殿的時候在她那裏聊了幾句,話說迴來,小半年前的晚宴上,若非是她,雲月霞也不可能這麽快就被廢後,這樣說起來,雲月霞更不應該喜歡她才對。


    借此機會離間她和虞貴妃也不可能……


    那雲月霞為何要這麽做,眾目睽睽之下。


    輕歌一麵疑惑,一麵接過瓔珞玉佩,隻見那婢女道:“三小姐,雲妃娘娘最近喜愛看一些觀天象的書,她說三小姐命格異於常人,與這瓔珞玉佩有幾分緣,便讓奴才送來,也希望三小姐能在族比中取得好的成績。”


    輕歌接過玉佩,瓔珞玉佩泛著胭脂色的光,觸手生涼。


    “大長老,雲妃娘娘交代的事情奴才已經完成,就先告退了。”婢女轉身朝夜青天行禮,夜青天點了點頭。


    後側,蕭水兒望著雲綰嘲諷的笑了,“雲綰,雲妃娘娘可是你雲家的人,如今卻當著大家的麵祝賀夜輕歌。”


    “你能少說幾句?”


    雲綰冷冷的看著蕭水兒,她也很惱怒雲月霞的這一舉動,可她雖然是雲月霞的侄女,與雲月霞卻沒有過深的感情。


    “虞貴妃到。”


    正在眾人討論雲月霞的時候,尖銳細長的聲音忽的響起,眾人全部站起來,朝練武場外走去。


    坐在步輦上女子身著鳳袍頭戴鳳冠雍容富貴,一雙寒瞳鑲嵌在絕豔的臉上,當綻入笑意時,端的卻是千嬌百媚,宮女們手持依仗跟在後邊,風光無限,奴才們到了練武場將步輦放下其中一名太監跪在步輦前,虞貴妃踩著太監的脊背被宮女小心翼翼的扶下,她將手放在宮女的身上,身姿婀娜的走向席位,秦嵐愣了會兒便讓人拿了張欏木椅放在最前邊。


    “虞貴妃。”秦嵐身為夜家的當家主母,理當迎接。


    其餘眾人微微俯身,行禮。


    虞貴妃看了眼秦嵐,似笑非笑,“秦夫人不必客氣,皇上聽說輕歌是煉器師,特地讓本宮今日來夜家好好觀戰,迴去給他講解族比的精彩之處。”


    秦嵐臉色微僵。


    今日族比,出風頭的人是她女兒夜雪才對,為何一個個都隻看得見夜輕歌?


    夜雪坐在後邊,雙手緊攥。


    雲綰似乎在第一時間便發覺夜雪心情不好,輕聲道:“雪兒,隻要你打敗她,她不就成了過街老鼠,現在沒必要慪氣,還真以為山雞飛上枝頭就能變成鳳凰?不過是披了成皮而已。”


    聞言,夜雪好似舒坦了許多。


    嗷——


    蒼狼之音從四麵八方突地傳來,引起一陣動亂,穹宇之上,四頭血狼自青空下掠過,懸浮在練武場的雲巔,竹驕中的男子著絳紫袍子,風華絕代邪肆妖孽,狹長的鳳眸猶若君臨天下般俯瞰著練武場上的眾人,血色的狼分別占據東南西北四個方向,讓人聞之色變談之喪膽。


    “冥千絕。”北凰抬眸望著在半空之中邪魅輕狂的男子。


    虞貴妃指尖微顫紅唇緊抿,她低著頭脊背微微顫動,頭頂之上,是她窮極一生也去不了的地方。


    “輕歌,族比要是贏了,本尊送你十裏紅妝,要是輸了,就嫁給我,做我鬥獸場的夫人。”


    冥千絕邪肆的笑道,亦正亦邪,誰也不知道他的話幾分真幾分假,但至少,練武場上大多數人都沒有去在乎這番話裏的真假,他們隻看見了冥千絕在乎輕歌,僅此而已。


    輕歌不為所動,至始至終都麵無表情,眼角餘光觀察著虞貴妃的一舉一動,虞貴妃聽見冥千絕的話,臉色大變,不過一瞬之後就恢複自然。


    “老不死的,你孫女要被人拐跑了。”墨雲天道。


    夜青天黑著一張臉望著雲巔之上神采飛揚的男子。


    蕭蒼在一旁無奈的笑著。


    蕭如風轉頭看向墨邪,墨邪一麵逗著夜菁菁一麵喝著小酒,清閑的有幾分雅致,好似在自己後庭賞花賞月。


    突地,墨邪將手裏的酒葫蘆朝冥千絕的竹驕砸去,眾人皆是愣住,冥千絕唇角含笑,長袖一揮,酒葫蘆在半空突然炸開,酒水四濺。


    “吵死了。”墨邪翻了翻白眼。


    冥千絕不惱不怒,正想說話,遠處卻是疾風大作。


    守門的侍衛慌慌張張的跑來,夜青天皺眉,“發生了何事如此驚慌?”


    “大長老,傭兵協會的人來了。”侍衛道。


    “傭兵協會?”夜青天本就皺著的眉頭這會兒跟打了個死結一般,“是傭兵協會的誰來了?來夜家作甚?”


    夜家與傭兵協會沒有任何瓜葛幽怨,怎會在夜家族比時來?


    侍衛咽了咽口水,道:“是傭兵協會的會長,說是三小姐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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