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輔國話裏話外已經看小婭不順眼了,我說了殿下要求我們寬容小婭,他中間寬上下窄的醜陋麵部,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不悅神色。


    十二月十三日,到了傍晚的時候,我們四護衛剛吃完晚飯在忠王府門口站崗。李亨從堂屋出來說:“王忠嗣在給本王的信中說迴來的日期,就是今日啊。我猜測他應該快迴來了,你們四護衛跟本王去一趟王忠嗣的府上吧。”


    我說:“殿下,王忠嗣如果迴來了,他自然會來忠王府找你的,你又何必親自去他的府上呢?何況現在去不一定能見到他。”


    李亨看著我說:“本王與王忠嗣親如手足,他雖然比我大六歲,但是我們卻從小就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本王在十四五歲之前常到他府上和他玩。他進宮時在興寧坊一處殿內住,後來我父皇給他在原地擴建了住處,現在已經比王府小不了多少了。”


    我說:“皇上把王忠嗣的住處擴建成王府級別,應該與你在皇上麵前對他讚揚有關吧?”


    李亨一襲暗黃色棉衣袍,頭頂戴了一頂雪狐皮毛製作的帽子,英俊的臉龐望向大門口:“本王是在我父皇麵前說過王忠嗣的住處小了一點,隨著他年齡的增長,接待朋友也會多起來,住處空間如果略小,就顯得不太方便了。”


    我說:“殿下對朋友真是挺好的。”


    李亨說迴頭望著我們說:“文遊唐,你在家裏幫小婭打掃王府堂屋,與二樓各房間的衛生。其他四護衛跟本王出王府去王忠嗣府上看看他迴來了沒有?”


    我略低頭行抱拳禮:“在下遵命。”


    其他四護衛則是跟在李亨後麵朝大門口走去。李亨和四護衛離開忠王府後,我正要到堂屋裏去幫小婭打掃衛生,聽到了小婭和李輔國爭論的聲音。我定睛一看,小婭拿著一塊白色抹布,與拿著一隻白色大布袋的李輔國,在堂屋東北角通往後堂的門口處站立著爭吵。


    小婭說:“我本身是伺候殿下的宮女,我不靠近殿下怎麽伺候殿下啊?難道你讓我隔空為殿下按摩、搓澡、梳理頭發嗎?”


    李輔國一臉不高興地說:“即便是如你說的,你和殿下比以往更接近了,是出於伺候殿下的目的,沒有別的想法,那你為何打扮得花枝招展啊?你又為何搞得像一個青樓女子一樣,臉上擦得粉白,口紅塗得紅豔豔,眉毛修得青黑細長呢?”


    小婭看到我向她走過去了,就氣勢更足了,她右手甩動著白色抹布,食指指著李輔國的鼻子:“你不要多管閑事,我愛打扮和你沒關係,你以為你是誰啊?你不就是一個太監嗎?叫你一聲李公公是抬舉你,你別飄了。”


    李輔國氣得臉色鐵青惡狠狠地說:“你別太過分,我李輔國雖然心善,但是也有底線!你沒事的時候想一下吧,我在忠王府的份量重,還是你在忠王府的份量重!”


    小婭還想指著李輔國鼻子迴懟:“你也該想一下,我小婭在忠王府的份量了!”


    我趕忙走到小婭麵前將她指著李輔國的手臂壓下來:“小婭,你不要用這樣的語氣同李公公說話啊。李公公可是咱們忠王府的大管家啊。”


    小婭情緒激動到粉臉發紅了,她雙手捶打我胸口,打在我鎧甲上的兩片“奶罩式護胸鏡”上了,我並沒有感覺到疼。我兩手將小婭兩手握住:“小婭,你冷靜冷靜,殿下剛離開忠王府沒幾步,你就和李公公吵架。殿下會怎麽看待你呢?”


    小婭情緒穩定了,兩手在我兩手中不再較勁了,我就鬆開了她的雙手。


    小婭說:“文遊唐,我沒想到你不會向著我說話,所以我剛才崩潰了要打你。”


    小婭說完這話抹著眼淚走上了通往二樓的樓梯。


    李輔國餘怒未消地衝小婭說:“你應該多向文遊唐學學,人家明是非講道理。”


    我說:“李公公,希望你不要因為剛才的事同小婭一般見識。她隻是一介女流之輩,既不是大家閨秀,也不是小家碧玉,看問題自然沒有多麽全麵。我相信有我們這些人開導她,她會進步的。”


    李輔國說:“嗯,但願她能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吧。我還要到內侍省領過年用的物品,就不和你聊了。”


    我說:“李公公你去忙吧,辛苦你了,如果東西特別多,你就說一下,我和你去抬。”


    “不用了,就是一些幹果、甜點、茶葉、春聯等物品,一個大袋子就裝了,我扛著能扛得動。”


    “那真的辛苦你了。”


    李輔國拿著那個白色大布袋子出了堂屋門。我上了通往二樓的樓梯,去找小婭了。我在二樓客廳東北角的書房裏找到了小婭,她正在那裏擦拭西牆邊的書架。


    我說:“小婭,你別怪我剛才沒向著你說話。我是為了你好啊。”


    小婭轉臉麵向我,撅著嘴氣唿唿地說:“不向著我說話,也叫對我好?文遊唐你就是一個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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