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太爺說笑了,我們和那李鐵頭素不相識,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為何要殺死他一家三口?”

    “住口,你這野和尚定是遊蕩至此,看見他家頗有資財,意圖偷搶,被其發現,於是動了殺機,狠下殺手做成此案。”

    “太爺可有憑據?”

    “太爺我就是憑據!”

    融心和尚再也捺不住性子,大吼一聲道:“你個狗官!”後邊抓著他兩個胳膊的衙役差點抓不住他。

    “反了反了,上刑上刑!”但衙役們沒一個敢動的。原來他們抓住兩人已是費了全力,生怕一旦離開一個人,他們便掙脫了。

    張葫蘆隻好喝道:“先把他們押到獄裏,容後再審。”

    張葫蘆心道,到了獄裏,先餓上三天,再讓獄卒好好招唿兩人,看你們招不招。

    無天和尚和融心和尚互相看了一眼,竟十分順從地跟著衙役們去了監獄。

    江州縣的監獄位於縣衙大堂口的右角,從外邊看四堵高聳的圍牆,牆頂上全是鐵蒺藜。

    朝南一個高大的門樓,門樓頂上一塊黑底白字的牌匾上寫著兩個猙獰的大字——監獄。

    門樓下的兩扇厚實的監獄門,是用厚實的鬆木板外邊包了鐵葉子,就算是用重物擊打,用火燒也很難破壞得了。

    八個衙役,四人押著一個,擁著無天和尚和融心和尚來到了監獄門前。

    一個衙役上前敲了敲監獄門,過了一會兒,裏邊有人開了門,一個兇神惡煞般的獄卒出現在門後。

    “定罪了嗎?”獄卒一臉兇相問道。

    “還沒有。”那衙役迴答。

    “沒有幹嘛送這裏啊,送班房寄收啊(寄收是當時對臨時拘留的說法)。”

    班房是三班衙役辦事的地方,為了防止延誤審判,當時常常把一些輕罪的犯人、幹連佐證和待審的犯人羈押在班房中,以便隨時提審過堂。無天和尚和融心和尚既然還沒有定罪,就應該先羈押在班房中。

    “太爺吩咐,把他關到牢裏。”

    “既是太爺吩咐的,把他們送進來吧。”獄卒掠了無天和尚和融心和尚一眼冷冷的說道。

    八個衙役押著兩人進了監獄大門。

    一進大門,是一道影壁,上麵白底黑字一個大大的獄字。

    轉過影壁,有兩個粗壯的獄卒等在後邊,見了衙役和無天和尚、融心和尚道:“上鐐銬。”說著手裏拿著手銬腳鐐到了無天和尚和融心和尚跟前。

    無天和尚和融心和尚看了一眼兩個獄卒手裏拿著的兩指粗細鏈子的手銬和腳鐐,沒有說話,任獄卒把他們的手腳鎖銬上了。

    “眾位班頭這兩個小和尚犯了什麽罪過,要安排到哪間囚室?”兩個獄卒冷冷的問道。

    一個衙役迴道:“雖未審定認罪,不過這兩個和尚身上擔的是滅門的案子,太爺讓關進牢裏,你們好好招唿便是了。”

    兩個獄卒看了一眼無天和尚和融心和尚,冷冷的道:“眾位班頭可以迴去了。”

    八個衙役們拱了拱手,轉身離開了。

    兩個獄卒,都長得粗壯敦實,冷冷的打量了無天和尚和融心和尚一眼,一個膚色暗黃的獄卒扯了扯嘴角問道:“你們兩個小和尚看不出來啊,有滅門的膽子!”

    無天和融心還沒有迴話。

    另一個鐵黑色臉的獄卒突然大喝一聲道:“你們兩個罪囚,來了這裏給大爺我仔細著!”

    融心和尚抬頭看了他們一眼,也不說話,眼神裏分明露出一絲嘲諷。

    無天和尚微微一笑道:“兩位獄卒大哥言重了,前邊帶路吧。”

    黃黑兩位獄卒見下馬威沒有起作用,心裏暗暗有些吃驚,心說看不出這兩個俊俏的小和尚竟有幾分膽氣,難道真能做出滅門的案子?若是如此倒要多加小心了。

    兩個獄卒竟沒有再說什麽,依然冷冷的在前邊帶路。原來這些獄卒本來也都是些江湖市井之人,在他們的眼裏最重的是有膽氣敢殺人的漢子,最瞧不起的是慫包,如果這一嚇把兩人嚇住了,後邊就會變著各種花樣欺負兩人,此時見兩人竟不害怕,心裏反倒有些佩服,也有些疑慮,所以反倒先不為難兩人。

    無天和尚和融心和尚戴著手銬腳鐐跟在兩個獄卒的後麵往裏邊走去。

    前麵一連十堵高牆貼著監獄的院牆左右錯開,兩個獄卒帶著無天和尚、融心和尚曲曲折折繞過高牆,不知走了多久,前邊現出兩排房子,兩排房子中間是一條不足一米寬的小胡同,兩個獄卒帶著無天和尚、融心和尚進了胡同。

    胡同兩旁的房子,每一間高都不足一人高,寬窄都僅能容一人,裏邊一張低矮的破板床上鋪著稻草。

    透過房子牆壁上不到人頭大小的四方窗洞中三根木頭的柵欄間看進去,每一間房子裏或多或少擠著五到十個犯人。

    一股臭烘烘的味道從屋子裏散發出來,彌漫在整個胡同中。

    兩個獄卒和無天和尚、融心和尚沒有在胡同中停留,而是繼續往前走。

    走出胡同,前邊出現一小片空地,對麵是一排房子,這排房子和剛才那兩排房子高矮差不多,不同的是這排房子沒有窗戶,隻有門洞,門洞上是一扇木柵門。

    每一扇木柵門後關著的竟然隻有一個人。

    獄卒把兩人帶到一間空屋子前,打開木柵門,把兩人推了進去,關上了木柵門。

    黃臉的獄卒隔著木柵門冷冷的問道:“小和尚,你們在這裏可有人知道,給你們送飯啊?”

    無天和尚和融心和尚此時各坐在木板床的一頭。

    無天和尚看了看黃臉獄卒道:“貧僧是遊方的和尚,化緣至此,無親無故,哪裏會有人送飯?”

    兩個獄卒對視了一眼,黃臉獄卒又道:“獄裏可不管飯,你們要是有錢鈔,我等到可以替你們買些飯食來。”

    無天和尚道:“貧僧是遊方的和尚,吃的是百家飯,身上哪裏來的銀錢?兩位獄卒大哥若是可憐貧僧不如就施舍些飯菜與我們吃罷。”

    黑臉的獄卒扯了扯嘴角,拉了一把黃臉獄卒,黃臉獄卒看了一眼無天和尚和融心和尚,不再說話跟著黑臉獄卒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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