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山,尋幾個病人過來,讓於吉道長醫治。”


    “唯。”


    步騭讓醫館管事尋了幾個病人過來,這些病人症狀不同,看上去都很痛苦。


    於吉不慌不忙,從袖中掏出一把符紙。


    “有勞公子取幾碗水來。”


    袁耀點點頭,他現在就是要看於吉表演,自然會答應於吉的請求。


    屋裏一共有五個病人,管事又尋來五個大碗,碗中裝滿清水。


    碗到了之後,於吉把這五個大碗擺在麵前,而後取出五張符咒。


    閉目掐訣念咒,口中念念有詞。


    袁耀看著於吉的模樣,感覺此人好似進入到一股玄奧的狀態中。


    這狀態要是放在袁耀上一世,精神病院的醫生非給於吉打一針鎮定劑不可。


    不過古人還是有很深的迷信思想,步騭、華佗等人都不覺得於吉的樣子有什麽不妥。


    唯有童飛撇了撇嘴,顯然對鬼神之說心存質疑。


    念了會兒咒之後,於吉大喝一聲:


    “疾!”


    而後將五張符咒同時拋了出去。


    符咒落在水碗之上,竟然憑空燃燒了起來,化成灰落入碗中。


    袁耀好奇地上前觀看,卻發現水碗依舊清澈,絲毫不見有灰落入其中。


    這玩意...有點違背科學原理啊!


    於吉輕聲道:


    “袁公子,符水已成。


    可讓幾位病人飲下。


    他們飲下之後會不會痊愈,公子一看便知。”


    “飲符水這件事先不急。”


    袁耀對華佗道:


    “元化先生,你是醫道大家。


    你先來看看這符水,究竟能不能治病。”


    “老朽遵命。”


    華佗領命上前,仔細觀察了一下符水。


    而後又端起一隻碗喝了一口。


    過了片刻,華佗才對袁耀道:


    “啟稟主公,這符水與尋常之水確實不同。


    水中似乎被人注入一股氣。


    有這股氣在,確實可以滋養人之肺腑,可以緩解人的病症。”


    “老臣鑽研醫道,也曾閱讀過古籍。


    周公旦在《周禮》中講過:


    ‘大祝掌六祝之辭,以事神,示祈福澤,求永貞。’


    所謂符水,就是以水為載體,注氣入水,以達到消災解厄,祛病強身的目的。”


    “不過符水終究不是醫道,隻能治標,卻不能治本。


    患病之人如果身患小病,喝一碗符水病情得到緩解後,也就挺過來了。


    如果身患重疾,符水就沒有任何作用。


    隻是在病人飲水之時,讓他們看上去症狀明顯減輕。


    待病人迴到家中之後,病痛就會再次來襲,與未飲符水之前一般無二。”


    “原來如此。”


    袁耀點了點頭,經華佗這麽一說,他基本理解符水是個什麽東西了。


    按現代人的思維模式來理解,就是用一些玄而又玄的手段,往水中注入一些能量場。


    這些磁場對人身體有益,可以幫助得小病的人迅速恢複。


    這樣看來,於吉這老騙子還有點東西啊!


    想想也是,如果於吉真的什麽都不會,隻靠一張嘴行騙,也不可能在江東縱橫這麽多年,得到江東百姓的尊重。


    不過這符水終究是小道,用來蠱惑人心尚可。


    真用這玩意治病,效果實在有限。


    人家華佗也說了,符水對大病根本毫無作用。


    袁耀對幾位病人問道:


    “諸位,這符水是何物,你們也清楚了。


    你們還想喝嗎?”


    五個病人連連擺手道:


    “不了不了,我們不喝了。”


    “於吉道長的符水雖然神奇,可我們還想讓華先生為我們治病。”


    “對對對,我們就相信華神醫。”


    “就不勞煩於吉道長了...”


    於吉嘴角微微抽搐,在自己遇到袁耀之前,自己的符水可是有錢都買不到的寶貝。


    現在倒好,竟然被病人嫌棄了。


    可以想象,經過這件事之後,他於吉的威望勢必會受到打擊。


    袁耀對病人們說道:


    “既如此,你們先迴去吧。


    華佗先生開館坐堂的時候,自然會為爾等醫治。”


    幾個病人千恩萬謝的退出堂去,袁耀對於吉問道:


    “於吉道長,華佗先生所言可有不實之處啊?”


    事到如今,於吉也知曉自己瞞不過袁耀分毫了。


    他點頭對袁耀道:


    “符水確實不能治療所有病症。


    那些治不好的病人,是他們命該如此,而並非是貧道道術的問題。”


    袁耀說道:


    “道長之前可沒說,治不好病重之人。


    你這前後言行不一,是在欺騙本公子啊。”


    “剛才沒說清楚,是貧道不對。”


    於吉感覺跟袁耀打交道非常累,袁耀比自己之前遇到的所有人都更加難纏。


    遇到這麽一個不好忽悠的主,於吉隻想脫身。


    可不再拿出點真東西來,袁耀恐怕也不會輕易放過自己。


    於吉思慮片刻,對袁耀道:


    “貧道還有唿風喚雨之能。


    如今天旱,不如貧道為百姓祈一場雨如何?


    若祈得雨來,公子就該相信貧道的道術了吧?”


    袁耀對於吉問道:


    “道長想在什麽時候祈雨?”


    “且容貧道掐算吉時。”


    於吉裝模作樣地掐算了一番,對袁耀慢條斯理道:


    “明日午時,貧道登台祈雨。


    上天必能降下三尺甘霖!”


    於吉說得煞有介事,再配上他鶴發童顏的容貌,相當有說服力。


    若遇到尋常之人,恐怕早就對於吉之言深信不疑,把他當成活神仙了。


    尤其是他的求雨之能,更是超出了這個時代很多人的認知。


    如果真按於吉所言,明日午時下雨,恐怕是袁耀的骷髏王老爹得見此事,都得被於吉忽悠瘸了。


    可袁耀卻沒那麽好被忽悠,他搖頭笑道:


    “求雨就不必了。


    本公子明日剛好要到城郊遊玩,道長給我求一個大晴天吧。


    隻要明天不刮風、不下雨,晴空萬裏,我就相信道長道術超凡。”


    於吉聞言臉都綠了。


    沒有袁耀這樣的啊!


    人家都是求雨,他怎麽要求大晴天?


    雨於吉能求來,大晴天...於吉真做不到啊!


    於吉自稱有求雨之能,自然不是因為他有什麽撼天動地的道術。


    他隻是個人,怎麽能管得了老天爺?


    敢求雨,隻因於吉識天文、察地理,能推算出幾日內的天氣狀況。


    於吉近幾天判斷出,明日午時過後會有一場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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