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劉銳的連聲催促下,司機把車開得飛快。


    平時去雙河要四十多分鍾的車程,今天隻用了半小時不到。


    在駛入雙河縣城的時候,劉銳再次給文若竹撥去電話。


    原本劉銳對這個電話不抱任何希望,哪知這個電話偏偏神奇的接通了。


    “喂,幹什麽?”


    彼端響起文若竹不耐煩的話語聲,卻也無意中表明了、她現在並未處於危險之中。


    文若竹所處的背景也十分安靜,看來是沒什麽事。


    “籲……”


    劉銳聽後又驚又喜,長出了一口大氣出來,問道:“剛才怎麽迴事,為什麽掛我電話?”


    文若竹解釋道:“剛才突然冒出一群人,要查扣我們。”


    “我就跟他們吵起來了,又哪有時間接你電話……”


    劉銳心頭大石徹底落地,道:“那你也要跟我說一聲啊。”


    “我還以為你手機被搶走了,你人也要被扣押。”


    “你知道當時我有多害怕嘛,生怕你受委屈。”


    “我第一時間跟沈總請假,跑來雙河救你。”


    “我已經趕到縣城了,你還在分公司嗎?”


    文若竹聽後笑起來,得意的小聲道:“你這麽緊張我呀?”


    劉銳當著司機的麵,不好跟她說親熱話,含糊說道:“嗯,見麵再說。”


    文若竹道:“我還在分公司,但那群人也沒走。”


    “他們還在外麵堵著我們呢,我們躲到了一間會議室裏。”


    “好在有幾個民警守護在門口,也多虧了他們。”


    “要不是他們突然趕到,說不定我們真被帶走了。”


    “你是不知道,那群人比瘋狗還兇呢……”


    劉銳笑了笑,道:“你沒事就好,見麵再說吧。”


    十分鍾後,劉銳趕到雙河分公司門口,下車後甩開大步就往裏衝。


    在一樓大堂,劉銳看到了文若竹所說的那群比瘋狗還兇的人。


    其實用一群來形容,稍微有些誇張。


    對方不過是七八個人,還不到十個。


    但用七八個人,來對付文若竹這兩個小記者,也已經很過分了。


    這也無形中顯示出、於東對文若竹這兩個省報社來的記者極其重視。


    這夥人都是男子,從二十來歲到四十多歲不等。


    一個個穿著襯衫西褲,很有幹部派頭。


    也不知道,於東是從哪個部門抽調出來的。


    為首一個四十五六歲、派頭十足的男子,正苦著臉打電話,似乎是在向上級匯報這裏的情況。


    劉銳盯著那男子看了幾眼,覺得有幾分眼熟,應該是前不久在哪裏見過他。


    劉銳想了想,走上前問此人道:“你是在給於東打電話嗎?”


    那男子聽後一怔,也顧不上說電話了。


    他上下打量劉銳幾眼,也覺得劉銳有些眼熟,表情疑惑而又威嚴的問道:“你是幹什麽的?”


    “竟敢直唿於書記的名字,真是放肆!”


    聽到此人說話,劉銳耳朵動了動,一下就聽了出來。


    這個人,正是之前劉銳和文若竹通話時,在她背景音裏聽到的那個語氣威嚴的家夥。


    不用問了,這個人就是眼前這夥兒人的頭頭兒。


    “你別管我是幹什麽的,你替我給於東帶個話……”


    劉銳直覺此人就是在給於東打電話,因此便利用他做個傳聲筒。


    但是劉銳話剛開始說,就被這個男子截口打斷了。


    “等下,哦……我說看你眼熟呢,我見過你!”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是市裏華佑公司的人!”


    “上次華佑公司的沈曉舟沈總,來我縣調研,我見過你!”


    聽此人這麽一說,劉銳也想起在哪裏見過此人了。


    那次沈曉舟來雙河考察,先是去縣府參加了個座談會,又去山區考察旅遊環境。


    在那場座談會及後來的山區之行中,劉銳都見過這個男子。


    而且這男子的地位還不低,座談會上坐在了桌旁,進山時則陪伴在於東身後。


    由此分析,這男子極有可能是縣委班子成員、縣委辦主任、於東的大秘,正兒八經的縣領導之一。


    搞清這男子的身份後,劉銳心裏有了數。


    於東竟然派這麽個大人物,親自出麵對付文若竹二人,看來於東對文若竹二人的采訪也極其忌憚。


    “既然見過,那就更好說了,還沒請教貴姓?”


    劉銳先問了對方的稱唿。


    那男子目光警惕的盯著劉銳,道:“我姓袁,你又怎麽稱唿?”


    劉銳微微一笑,道:“袁主任,我姓劉,隻是個小人物,你就不用在意了。”


    這位袁主任聞言吃了一驚,叫道:“你知道我是誰?”


    “可是上次,於書記並沒向你們介紹我呀?”


    劉銳搖搖頭,道:“沒意義的話,就別說了。”


    “袁主任,我請你給於書記帶個話!”


    袁主任聽到這話,才想起自己還跟於東打著電話呢。


    他忙拿起手機,將電話暫時掛掉,然後問劉銳道:“你讓我給於書記帶話?帶什麽話?”


    劉銳表情嚴肅的說道:“今天來的這兩位記者,他於東是惹不起的。”


    “尤其是其中的女記者,擁有兩重身份。”


    “一重是省報社的記者,另外一重,是華佑集團主席文天海的二女兒!”


    “對了,還有一重身份,就是被姚天賜調戲的受害者。”


    “於東想要對她下手的話,先看看自己烏紗帽戴得穩不穩當。”


    袁主任聽到這裏已經不高興了,忿忿地叫道:“我管她有幾重身份?!”


    “總之,外地記者不經縣裏主管部門的批準,是不允許在縣裏進行采訪的。”


    “還有,你不要把事情扯到於書記頭上去!”


    “這事跟於書記有什麽關係,啊?”


    “還說什麽於書記要對她下手,這種誅心之言,你也能說得出口?”


    “本來就衝你這麽說話,我就該好好教育你一下。”


    “不過看在你是華佑公司來人的份上,就不跟你一般見識了。”


    “你跟那倆記者是一起的嗎?要是一起的,就趕緊帶他們走人。”


    “再敢停留下去,私自進行采訪活動,就直接驅逐你們出境!”


    劉銳聽後半點不懼,冷然一笑,道:“驅逐出境?”


    “這是於書記的主意,還是袁主任的主意?”


    “好強烈的措辭啊,我還是頭一迴聽到!”


    “看來縣裏是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兒,生怕傳出去呀。”


    袁主任怒道:“你少廢話,驅逐出境是客氣的!”


    “你們要敢留在縣裏生事,破壞社會公共秩序,那就抓起你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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