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簡單呀，因為肯定不隻您一個人去看望鄭總裁，而大家購買的禮品都大同小異。”
“您跟鄭總裁關係本來就生分，又提著跟大家一樣的禮品，又如何顯得出您來？更如何讓鄭總裁高看您一眼？”
劉銳侃侃而談，語氣隨意，似乎對這種人情世故早已稔熟於心。
華佑集團這樣的超大型集團，幹部職員的晉升雖然更多是倚靠能力與業績，但如能得到上級領導的青睞，自然也會順水行舟，走得更快更遠。
因此，哪怕沈曉舟貴為華佑集團臨都市公司的二把手，可在得悉分管人力資源的副總裁鄭之路住院後，也第一時間專程趕去省城看望他。
鄭之路其人，盡管隻是集團諸多董事副總裁中的一個，但因分管人力資源中心，掌握著集團在全省範圍內總經理級幹部的考察推薦大權，那也是集團內炙手可熱的一位高管。
如能跟他交好，不亞於是給自己綁上了一副火箭助推器，以後晉升會便利得多。
沈曉舟打的就是這個主意，因此才派司機李誌宏購買了價值不菲的禮品。
不過沈曉舟剛才看到買來的四樣禮品後，並不滿意，總覺得欠缺了點什麽，便趁機考較了劉銳一番。
劉銳的剖析讓沈曉舟非常滿意，他也更加堅信，如果自己真帶著這四樣禮品去看望鄭之路，那隻能是做了件花錢費心卻不討好的蠢事。
“說得好，那我再考考你，你說我再補份什麽樣的禮品？”
沈曉舟再次考較劉銳的智慧，說完又透露一些信息出來：“我跟鄭總裁確實很生疏，隻是點頭之交罷了。”
劉銳不急不躁的反問道：“那您知道鄭總裁都有什麽愛好嗎？”
沈曉舟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是讓自己投其所好，搖頭道：“我跟他不熟啊，哪兒知道他有什麽愛好……”
“不過，他似乎喜歡書法，我去過他辦公室一次，看他牆上掛著一幅毛筆字，也不知道是誰寫的。”
“對了，我想起來了，以前聽人說過，華佑旗下商場的牌匾就是鄭總親筆題的，寫得還真不錯。”
劉銳微微一笑，道：“這就好說了，時間還不晚，我們給他買幾本名人字畫賞析，跟後備箱裏的禮品一起送過去。”
“到時他一邊住院一邊欣賞字畫，既能放鬆神經，又能陶冶心情，病也能早點康複。”
沈曉舟聽到這已然滿意的笑起來，拍了拍劉銳的肩頭，道：“說得不錯，我剛也想到這裏了。”
劉銳見他笑起來，心裏終於鬆了口氣，這才算真正了解到“伴君如伴虎”的深刻含義。
給領導做秘書，固然是人前風光，可在外人看不到的地方，也承受著巨大的壓力。
就比如剛才，沒有任何征兆，沈曉舟的考較突然就下來了，也不管劉銳有沒有提前做好準備，總之他必須做出對答。
而且不僅要對答出來，還要對答得讓沈曉舟滿意，這就很考驗劉銳這個秘書的才識閱曆與心理素質了。
“誌宏，先別奔高速，先去市裏最大的書店！”
沈曉舟給李誌宏下達了最新命令。
李誌宏趕忙答應下來，往市新華書店總店行去。
沈曉舟又從後視鏡裏看了李誌宏一眼，暗想，李誌宏雖然老實聽話，卻難堪大用，以後再有這種事，還是安排劉銳去做。
劉銳這小子聰明伶俐，又老於人情世故，辦事一定很合自己的心思。
“咦，我才發現，我說劉銳啊，你以前是不是就是幹秘書的呀？你怎麽分析人心分析得這麽到位？”
沈曉舟剛才想到劉銳老於人情世故，才忽地發現，他這份精明與他的年紀大不相符，一時納悶，便問了出來。
“不是呀，我以前沒給人當過秘書，之所以了解幾分人情世故，是受了我爸的言傳身教，我爸曾給區領導當過秘書。”
“我說呢！”
沈曉舟恍然大悟，不無自得的道：“這麽說，我還算是慧眼識才呐，嗬嗬。”
駕駛位上李誌宏轉過頭來看了劉銳一眼，因為他從來沒見沈曉舟對哪個秘書如此誇讚過。
至少，在之前李橋給沈曉舟做秘書的時候，是從來沒有過的。
李誌宏本來對於劉銳指摘自己精心選購的四樣禮品不美麗，心裏是有一點不服氣的。
可他剛才聽了劉銳前後一席話，就此歎服於劉銳對人心的精準把握，心裏那點不服氣早就被佩服所取代了。
“這位小老弟年紀比我小幾歲，腦子卻比我好使十倍百倍，以後我可要多向他學習。”
車到新華書店，劉銳下車走入，找到字畫區，挑了三本字帖賞析、兩本山水畫賞析，結賬後要了小票，返迴車裏。
奧迪a6再次起步，趕奔高速入口。
“我貿然送上這幾本字畫賞析，鄭總裁驚喜之外，可能也會問我一些有關的問題。”
“我現在要做下功課，免得過會兒答不上來。”
車裏，沈曉舟翻看著劉銳買迴來的五本字畫賞析，似乎在自言自語。
劉銳卻聽得明白，他是在說給自己聽，是在教自己未雨綢繆。
這也是給領導做秘書的好處，不單單能從領導的言行舉止中學到東西。
領導偶爾高興了，也會主動教你點外麵學不到的寶貴經驗。
所以大多數的秘書能力都很強，這也是強將手下無弱兵的道理。
劉銳迴頭道：“老板，我覺得鄭總裁對那兩本山水畫賞析應該不會太感興趣，他隻會問您那三本字帖賞析的內容。”
“嗯，我覺得也是，我也主要看這三本字帖賞析。”
“可惜我平時對寫字不感興趣啊，否則何至於現在臨時抱佛腳？嗬嗬。”
沈曉舟自嘲的笑了笑，用心閱讀賞析上的內容。
省城文靖市位於臨都市正南二百公裏處，開車不到兩小時，乘坐高鐵更是隻消半小時多點，也算較近。
十點出頭，沈曉舟三人已經趕到省第一人民醫院，這裏也是省內最好的醫院之一。
把車停好後，劉銳和李誌宏各自拎了禮品，跟在沈曉舟身後，走向住院樓。
“鄭總，我來看您了！”
敲開病房門戶，沈曉舟向開門的人點頭致意，隨後快步走向病床上躺著的華佑集團董事、副總裁鄭之路。
劉銳和李誌宏則在鄭之路家屬的指引下，將禮品放好。
“沈曉舟，你怎麽來了？昨天半夜你們臨都公司董事長王勁鬆已經來看過我了，我讓他轉告你們，不要再來迴跑趟了，你怎麽沒聽？”
鄭之路對於沈曉舟的好心看望並不領情，反而一上來就先教訓了他一通。
此老六十不到的年紀，身形高大，精神矍鑠，氣勢十足，倒是不像生了大病的樣子。
沈曉舟聽後又驚又氣，心中暗罵：“好你個王勁鬆，這麽重要的交待，你竟然不告訴我，是不是存心讓我來鄭之路跟前坐蠟難堪？”
“你自己倒是昨天半夜就趕過來示好獻媚，敢情好處你占了，教訓讓我吃，真是惡心！”
心裏惱怒不已，沈曉舟臉上卻陪著恭謹的笑意，解釋道：“鄭總，可能昨夜王董事長迴去太晚了，就沒來得及轉告我，我也就不知情。”
“我也是聽聞您忽然住院，心裏擔心，所以趕緊過來看看，您沒什麽大礙吧？”
鄭之路不耐煩的擺擺手，道：“我沒事，輸兩天液就出院了。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你迴去忙吧。”
沈曉舟聞言一顆心沉到穀底，想到自己為了看望他，又是精心準備禮品，又是長途趕路，結果到了他這兒，連椅子都沒坐一下就要被他趕迴去，真是欲哭無淚。
“總經理，您別忘了您給鄭總裁帶的字畫賞析。”
關鍵時刻，劉銳手捧字畫書本上前，遞給了沈曉舟。
沈曉舟心頭一喜，仿佛從無盡黑夜之中看到了一線曙光，讚許的看了劉銳一眼，從他手裏接過，轉身遞給鄭之路。
“鄭總，我給您帶了幾本字畫賞析，您住院這幾天可以翻翻，休息大腦，陶冶心境，有助於病情康複。”
“我那邊確實有點忙，就先迴去了，祝您早日康複，再見！”
沈曉舟能做到市級公司的總經理，那也是殺伐果斷之輩。
他被劉銳提醒之後，先獻上字畫，然後就果斷告辭。
反正心意已經帶到，不論他在不在這裏，鄭之路都會領他的情。
說完之後，沈曉舟對鄭之路微躬致意，轉身就要出屋。
“哦？嗬嗬，還給我帶了字畫賞析？”
鄭之路接書本在手，立時眉開眼笑，順手掀書，隨意翻看。
沈曉舟自然不是傻子，知道他已經被自己搔到了癢處，哪肯再走，又轉迴身來，陪笑道：“是的。”
“喲，居然還收錄了王珣的《伯遠帖》，嘖嘖，這本賞析有水平啊！”
鄭之路越發高興，翻迴這本賞析的封麵，看了兩眼，道：“你怎麽知道我最愛王珣的《伯遠帖》？”
沈曉舟來之前的路上已經做足了功課，所以此時慷慨而談。
“鄭總，我並不知道您喜歡王珣的《伯遠帖》，我隻知道您喜歡書法。”
“所以出發前我特意從書店挑了幾本字畫賞析，帶給您解悶兒。”
“之所以選《伯遠帖》，是因為它是王右軍侄子王珣所作，是‘三希帖’之一。”
“國內大多數的書法愛好者，都十分推崇琅琊王氏一脈的書法。”
“因此我本著這一點，給您買了這本伯遠帖賞析，沒想到您正好喜歡，那就沒買錯嗬嗬。”
鄭之路聽完沈曉舟這番話，立即對他產生了興趣，問道：“你也懂書法？”
“不懂不懂，嗬嗬，在鄭總跟前，我怎麽敢說懂書法，隻是知道那麽一點點罷了。”
鄭之路笑問道：“那你為什麽給我買了《伯遠帖》賞析，而沒買《蘭亭序》賞析？《蘭亭序》才是天下第一行書啊。”
這個問題就有點超綱了，沈曉舟根本迴答不上來。
不過他也沒有傻站在那不動，他端起床頭櫃上的茶杯，笑道：“鄭總，您杯裏水不熱乎了吧，我先給您續點水。”
他說著走向飲水機接水，趁機向劉銳投出了求助的眼神。
“您跟鄭總裁關係本來就生分，又提著跟大家一樣的禮品，又如何顯得出您來？更如何讓鄭總裁高看您一眼？”
劉銳侃侃而談，語氣隨意，似乎對這種人情世故早已稔熟於心。
華佑集團這樣的超大型集團，幹部職員的晉升雖然更多是倚靠能力與業績，但如能得到上級領導的青睞，自然也會順水行舟，走得更快更遠。
因此，哪怕沈曉舟貴為華佑集團臨都市公司的二把手，可在得悉分管人力資源的副總裁鄭之路住院後，也第一時間專程趕去省城看望他。
鄭之路其人，盡管隻是集團諸多董事副總裁中的一個，但因分管人力資源中心，掌握著集團在全省範圍內總經理級幹部的考察推薦大權，那也是集團內炙手可熱的一位高管。
如能跟他交好，不亞於是給自己綁上了一副火箭助推器，以後晉升會便利得多。
沈曉舟打的就是這個主意，因此才派司機李誌宏購買了價值不菲的禮品。
不過沈曉舟剛才看到買來的四樣禮品後，並不滿意，總覺得欠缺了點什麽，便趁機考較了劉銳一番。
劉銳的剖析讓沈曉舟非常滿意，他也更加堅信，如果自己真帶著這四樣禮品去看望鄭之路，那隻能是做了件花錢費心卻不討好的蠢事。
“說得好，那我再考考你，你說我再補份什麽樣的禮品？”
沈曉舟再次考較劉銳的智慧，說完又透露一些信息出來：“我跟鄭總裁確實很生疏，隻是點頭之交罷了。”
劉銳不急不躁的反問道：“那您知道鄭總裁都有什麽愛好嗎？”
沈曉舟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是讓自己投其所好，搖頭道：“我跟他不熟啊，哪兒知道他有什麽愛好……”
“不過，他似乎喜歡書法，我去過他辦公室一次，看他牆上掛著一幅毛筆字，也不知道是誰寫的。”
“對了，我想起來了，以前聽人說過，華佑旗下商場的牌匾就是鄭總親筆題的，寫得還真不錯。”
劉銳微微一笑，道：“這就好說了，時間還不晚，我們給他買幾本名人字畫賞析，跟後備箱裏的禮品一起送過去。”
“到時他一邊住院一邊欣賞字畫，既能放鬆神經，又能陶冶心情，病也能早點康複。”
沈曉舟聽到這已然滿意的笑起來，拍了拍劉銳的肩頭，道：“說得不錯，我剛也想到這裏了。”
劉銳見他笑起來，心裏終於鬆了口氣，這才算真正了解到“伴君如伴虎”的深刻含義。
給領導做秘書，固然是人前風光，可在外人看不到的地方，也承受著巨大的壓力。
就比如剛才，沒有任何征兆，沈曉舟的考較突然就下來了，也不管劉銳有沒有提前做好準備，總之他必須做出對答。
而且不僅要對答出來，還要對答得讓沈曉舟滿意，這就很考驗劉銳這個秘書的才識閱曆與心理素質了。
“誌宏，先別奔高速，先去市裏最大的書店！”
沈曉舟給李誌宏下達了最新命令。
李誌宏趕忙答應下來，往市新華書店總店行去。
沈曉舟又從後視鏡裏看了李誌宏一眼，暗想，李誌宏雖然老實聽話，卻難堪大用，以後再有這種事，還是安排劉銳去做。
劉銳這小子聰明伶俐，又老於人情世故，辦事一定很合自己的心思。
“咦，我才發現，我說劉銳啊，你以前是不是就是幹秘書的呀？你怎麽分析人心分析得這麽到位？”
沈曉舟剛才想到劉銳老於人情世故，才忽地發現，他這份精明與他的年紀大不相符，一時納悶，便問了出來。
“不是呀，我以前沒給人當過秘書，之所以了解幾分人情世故，是受了我爸的言傳身教，我爸曾給區領導當過秘書。”
“我說呢！”
沈曉舟恍然大悟，不無自得的道：“這麽說，我還算是慧眼識才呐，嗬嗬。”
駕駛位上李誌宏轉過頭來看了劉銳一眼，因為他從來沒見沈曉舟對哪個秘書如此誇讚過。
至少，在之前李橋給沈曉舟做秘書的時候，是從來沒有過的。
李誌宏本來對於劉銳指摘自己精心選購的四樣禮品不美麗，心裏是有一點不服氣的。
可他剛才聽了劉銳前後一席話，就此歎服於劉銳對人心的精準把握，心裏那點不服氣早就被佩服所取代了。
“這位小老弟年紀比我小幾歲，腦子卻比我好使十倍百倍，以後我可要多向他學習。”
車到新華書店，劉銳下車走入，找到字畫區，挑了三本字帖賞析、兩本山水畫賞析，結賬後要了小票，返迴車裏。
奧迪a6再次起步，趕奔高速入口。
“我貿然送上這幾本字畫賞析，鄭總裁驚喜之外，可能也會問我一些有關的問題。”
“我現在要做下功課，免得過會兒答不上來。”
車裏，沈曉舟翻看著劉銳買迴來的五本字畫賞析，似乎在自言自語。
劉銳卻聽得明白，他是在說給自己聽，是在教自己未雨綢繆。
這也是給領導做秘書的好處，不單單能從領導的言行舉止中學到東西。
領導偶爾高興了，也會主動教你點外麵學不到的寶貴經驗。
所以大多數的秘書能力都很強，這也是強將手下無弱兵的道理。
劉銳迴頭道：“老板，我覺得鄭總裁對那兩本山水畫賞析應該不會太感興趣，他隻會問您那三本字帖賞析的內容。”
“嗯，我覺得也是，我也主要看這三本字帖賞析。”
“可惜我平時對寫字不感興趣啊，否則何至於現在臨時抱佛腳？嗬嗬。”
沈曉舟自嘲的笑了笑，用心閱讀賞析上的內容。
省城文靖市位於臨都市正南二百公裏處，開車不到兩小時，乘坐高鐵更是隻消半小時多點，也算較近。
十點出頭，沈曉舟三人已經趕到省第一人民醫院，這裏也是省內最好的醫院之一。
把車停好後，劉銳和李誌宏各自拎了禮品，跟在沈曉舟身後，走向住院樓。
“鄭總，我來看您了！”
敲開病房門戶，沈曉舟向開門的人點頭致意，隨後快步走向病床上躺著的華佑集團董事、副總裁鄭之路。
劉銳和李誌宏則在鄭之路家屬的指引下，將禮品放好。
“沈曉舟，你怎麽來了？昨天半夜你們臨都公司董事長王勁鬆已經來看過我了，我讓他轉告你們，不要再來迴跑趟了，你怎麽沒聽？”
鄭之路對於沈曉舟的好心看望並不領情，反而一上來就先教訓了他一通。
此老六十不到的年紀，身形高大，精神矍鑠，氣勢十足，倒是不像生了大病的樣子。
沈曉舟聽後又驚又氣，心中暗罵：“好你個王勁鬆，這麽重要的交待，你竟然不告訴我，是不是存心讓我來鄭之路跟前坐蠟難堪？”
“你自己倒是昨天半夜就趕過來示好獻媚，敢情好處你占了，教訓讓我吃，真是惡心！”
心裏惱怒不已，沈曉舟臉上卻陪著恭謹的笑意，解釋道：“鄭總，可能昨夜王董事長迴去太晚了，就沒來得及轉告我，我也就不知情。”
“我也是聽聞您忽然住院，心裏擔心，所以趕緊過來看看，您沒什麽大礙吧？”
鄭之路不耐煩的擺擺手，道：“我沒事，輸兩天液就出院了。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你迴去忙吧。”
沈曉舟聞言一顆心沉到穀底，想到自己為了看望他，又是精心準備禮品，又是長途趕路，結果到了他這兒，連椅子都沒坐一下就要被他趕迴去，真是欲哭無淚。
“總經理，您別忘了您給鄭總裁帶的字畫賞析。”
關鍵時刻，劉銳手捧字畫書本上前，遞給了沈曉舟。
沈曉舟心頭一喜，仿佛從無盡黑夜之中看到了一線曙光，讚許的看了劉銳一眼，從他手裏接過，轉身遞給鄭之路。
“鄭總，我給您帶了幾本字畫賞析，您住院這幾天可以翻翻，休息大腦，陶冶心境，有助於病情康複。”
“我那邊確實有點忙，就先迴去了，祝您早日康複，再見！”
沈曉舟能做到市級公司的總經理，那也是殺伐果斷之輩。
他被劉銳提醒之後，先獻上字畫，然後就果斷告辭。
反正心意已經帶到，不論他在不在這裏，鄭之路都會領他的情。
說完之後，沈曉舟對鄭之路微躬致意，轉身就要出屋。
“哦？嗬嗬，還給我帶了字畫賞析？”
鄭之路接書本在手，立時眉開眼笑，順手掀書，隨意翻看。
沈曉舟自然不是傻子，知道他已經被自己搔到了癢處，哪肯再走，又轉迴身來，陪笑道：“是的。”
“喲，居然還收錄了王珣的《伯遠帖》，嘖嘖，這本賞析有水平啊！”
鄭之路越發高興，翻迴這本賞析的封麵，看了兩眼，道：“你怎麽知道我最愛王珣的《伯遠帖》？”
沈曉舟來之前的路上已經做足了功課，所以此時慷慨而談。
“鄭總，我並不知道您喜歡王珣的《伯遠帖》，我隻知道您喜歡書法。”
“所以出發前我特意從書店挑了幾本字畫賞析，帶給您解悶兒。”
“之所以選《伯遠帖》，是因為它是王右軍侄子王珣所作，是‘三希帖’之一。”
“國內大多數的書法愛好者，都十分推崇琅琊王氏一脈的書法。”
“因此我本著這一點，給您買了這本伯遠帖賞析，沒想到您正好喜歡，那就沒買錯嗬嗬。”
鄭之路聽完沈曉舟這番話，立即對他產生了興趣，問道：“你也懂書法？”
“不懂不懂，嗬嗬，在鄭總跟前，我怎麽敢說懂書法，隻是知道那麽一點點罷了。”
鄭之路笑問道：“那你為什麽給我買了《伯遠帖》賞析，而沒買《蘭亭序》賞析？《蘭亭序》才是天下第一行書啊。”
這個問題就有點超綱了，沈曉舟根本迴答不上來。
不過他也沒有傻站在那不動，他端起床頭櫃上的茶杯，笑道：“鄭總，您杯裏水不熱乎了吧，我先給您續點水。”
他說著走向飲水機接水，趁機向劉銳投出了求助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