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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叔當真神機妙算!”趙啟衡感歎道。


    “先是趁著出征,讓淩衝你有意無意勾搭孫玄朗,解了孫蓉那道賜婚聖旨的死結,然後四兩撥千斤,逼得他親自將聖旨奉還,順帶又廢了他一步棋,孫蓉此後再無作用。”


    趙安玉笑道:“是了,因此孫明梧第一次在宮宴上找上我,我是知道他目的為何,假意配合一下,還有美男親近,何樂而不為?”


    “隻是沒想到,會激起阮長清阮太醫的嫉妒,對嗎?”趙啟衡調侃道,“那夜我看的分明,阮太醫眼裏心裏都是姑姑,姑姑可別錯過了這個真心人。”


    趙安玉一聽就作勢要打他:“小屁孩,你懂個屁!”


    “可別說,那孫蓉當真潑辣,幸好早早和離,不然我連自己家都迴不去。”淩衝可苦了那一兩年,日日眠花宿柳,精氣神差點被姑娘們吸幹了!


    這臭屁樣兒直接讓趙安玉忍不住給了他兩拳!


    三人玩笑一通,趙啟衡才收起笑容正色道:“先前的計劃有變動?”


    淩衝點頭:“是,原本王爺的計劃是由他來挑撥孫玄朗和齊王,但現在突發狀況,加了個太醫盛羅生,雖不明白王爺此舉為何,但目的卻達到了,孫玄朗以為行刺之事,是齊王買通盛羅生做的。”


    “那盛羅生現在……?”趙啟衡問道。


    “被我轉移了,王爺的意思是另做他用。”淩衝答道。


    “嗯。”趙啟衡沒再多問,畢竟趙昱的彎彎道道,不猜為好,不然得累死。


    “接下來還按原計劃就好,齊王的心思,我也想知道個清楚。五年,很久了,若他真有異心……”趙啟衡深歎一口氣,他並不想對這位皇叔下手。


    畢竟除了趙昱,上一輩的皇叔隻剩下齊王了。


    “若他真有異心,不用你動手,我這個做姐姐的親手剮了他!”趙安玉其實與這位庶弟不熟,但好歹是同父異母的兄弟,這個惡人,寧願由她來做!


    趙啟衡沉重的點了點頭。


    “對了,皇叔總不能一直在皇宮被拘著吧?宮裏到處都是孫玄朗的眼線,若真有人行刺怎麽辦?”趙啟衡有點擔心趙昱。


    淩衝也擔心這個,畢竟他隻管城內的安防,宮裏的輪不上他插手。


    先前那主管金吾衛的人,已經被孫玄朗找了莫須有的罪名下了獄,要不是淩衝插手偷偷救下,不知道要有多少冤魂。


    隻是那孫玄朗的人也不少,朝上已經有幾位明確站位,淩衝都已經記下了名字,等來日一起清算!


    今日來公主府,淩衝是有正經借口的,因此三人談完事後,還在地牢裏擺了席麵,一起把酒對月,好不自在。


    等到深夜,一個身影出現在公主府裏,起起落落,最後停在地牢門口。


    “嗬嗬,真是逍遙啊,都不管我死活。”


    趙昱承認,剛進來看見這三個人竟喝的暈暈乎乎,心底莫名有點一酸。


    這三個人,從他們凱旋歸來後,一直跟著他緊繃著神經,對外做戲,對內也不敢掉以輕心,難得的喝醉,已是偷歡。


    這其中,最不易的就是趙啟衡和趙安玉。


    “皇叔!”趙啟衡朦朦朧朧好似看見了趙昱,驚喜出聲。


    趙安玉和淩衝也看見了這個身影,紛紛直起身:“你怎麽出來了?”


    趙昱抬步走進來,冷哼一聲:“再不出來,怕是沒人能管住你們了。”


    “誰說的!”淩衝歪歪扭扭站起來,“我千杯不倒!”


    趙昱更是無語,淩衝這廝以前在軍營也是慣會偷奸耍滑的,沒個正經,但武力高強。此次出征,若不是孫蓉那旨賜婚聖旨在,有淩衝在側做先鋒,指不定勝利的時間還能再提前些。


    “好了,我隻能出來一會兒,有些事情要交代你們。”


    能讓趙昱親自出來,想來事情很重要,三人立馬每人兩杯涼茶下肚,勉強醒醒酒。


    孫府。


    孫玄朗終於收到了齊王的迴信!


    不打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連覺都不睡了直接深夜入宮!


    齊王來信:趙昱已不在宮中。


    這可是不得了的事情,若趙昱出逃,再抓一次就難了!所以必須立馬進宮驗證!


    馬車的車軲轆快的都要冒煙了,坐在裏頭的孫玄朗急得直冒冷汗。


    “通知淩衝,全城戒備!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孫玄朗心跳加速,吩咐出去。


    很快宮門大開。


    在滄瀾殿的阮長清正躲在被窩裏裝做趙昱,這已經是第二次了,他一點都沒有睡意。


    心裏罵罵咧咧的:一次比一次兇險,若我這次沒了命,做鬼都不放過你!啊啊啊還沒娶媳婦呢。


    好不容易有點困意,突然門外腳步聲淩亂,且越來越近。


    阮長清心髒都要從胸口裏跳出來了,左顧右盼,不知道哪裏可以躲身。


    孫玄朗來到滄瀾殿,問門口隨侍的宮娥:“人在裏麵?”


    “是。”宮娥福身迴道。


    孫玄朗眯著眼,拱手高聲道:“攝政王可在?微臣要叨擾了。”說完便不等迴應,直接對宮娥道:“開門。”


    阮長清簡直要被嚇死了,剛要起身背後便吹來一絲涼風——


    “放肆!”趙昱從被子裏起身,看見孫玄朗破門而入,當下便發了火:“太傅這是做什麽?本王在這深宮,連覺都睡不好了?”


    孫玄朗也被嚇到了,他想過趙昱若不在,他應該如何做,但沒想到趙昱若在,他應該怎麽反應。


    他實在太想抓趙昱的錯處了!想到隻要一點風聲,不加求證就可以貿然前來。


    於是,場麵就僵在了這裏。


    “老臣……老臣……”孫玄朗磕磕巴巴地站在原地。


    “你怎麽了?現在什麽時辰你自己看看,莫不是來約本王看日出?”趙昱裹在被子裏,手裏還在暗暗發力給自己解衣服。


    “這……老臣叨擾,隻是有信來說王爺出逃……”孫玄朗真是老了,腦子不頂用,連理由都想不出來,竟直接說出了實話。


    趙昱冷笑不止,待最上麵的衣服暗暗脫下,便直接掀了被子露出中衣。


    “出逃?本王著中衣出逃嗎?莫不是太傅夜半噩夢,竟也來叨擾本王?”趙昱鄙夷的眼神直直地往孫玄朗身上戳刀子。


    “太傅這把年紀了,應當在府裏好生修養,這樣勞碌,怕是會短命。”


    孫玄朗被趙昱明裏暗裏諷刺了一通,最後腳步虛浮地離開了滄瀾殿。


    迴去的路上,孫玄朗氣得後槽牙都快被咬斷了!


    “好啊,齊王,你竟然敢戲耍於我!我倒是想看看,到底是誰短命!”


    最後氣急了,孫玄朗一拳打在馬車壁上,但突然的動靜和殺氣直接驚了馬,隻見馬兒長鳴一聲,便開始策馬狂奔,馬夫都差點被甩了出去!


    但好在馬夫禦馬之術了得,很快便控製了馬兒,隻是孫玄朗又被折騰掉了半條老命,直接在馬車內被震昏了頭。


    沒了盛羅生,太傅府隻能請別的太醫進府為孫玄朗醫治,好巧不巧就是那天在殿中被他嗬斥並嫌棄的新太醫,司空。


    -


    齊王府。


    “運氣這麽好?”齊王趙旯在書房等到快破曉,終於收到了從宮裏傳來的消息,隻是這並不是他所期盼的那個結果。


    “嗬嗬,就知道孫玄朗那蠢貨無用,就這麽一件小事都辦不好,白白浪費這大好機會。”


    “我便如此坐山觀虎鬥,坐收漁翁之利便好。”


    “手上不沾血腥,以後若有機緣登上那個位置,也能讓萬民臣服。”


    -


    滄瀾殿裏,阮長清這被驚了一身冷汗,再也沒了睡意,靠在趙昱的床上,睜著眼睛到天亮。


    天光大亮,趙昱小寐醒來就看見阮長清跟失了魂一樣,順腳踹了一下:“起來了。”


    阮長清呆呆愣愣地:“你說,昨天你要是沒迴來,我是不是就死了?”


    “這麽想死?”趙昱起身,用手按摩眉心來緩解倦意,昨夜屬實是太折騰了。


    昨天迴來的時候,差點就被巡查的金吾衛發現了,若不是之前裝病強行催動內力改了經脈,也不至於如此兇險。


    阮長清趕忙搖頭:“怎麽可能。隻是我在想,趙安玉如此放不下池靖彥,是不是就是因為他早亡,若我也死了,她是不是也能忘不掉我?”


    “啪!”趙昱毫不客氣地一掌拍在阮長清那不大靈光的後腦勺上。


    “混說些什麽話,你死了她也不會記得你,畢竟你倆沒有婚約。”


    這一刀,不可謂不誅心!


    是了,當初池靖彥和趙安玉可是金童玉女,婚約在身,若不是和親,他倆早就成親了,而前陣子趙安玉還當眾拒絕過他向官家請求賜婚。


    不一樣,終究是比不上池靖彥。


    阮長清深吸一口涼氣,又緩緩吐出:“我這一把年紀,想談個戀愛,怎麽就這麽不容易呢?”


    趙昱又是一記拍在他的腦門上:“有功夫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不如好好想想怎麽保住你的狗命!”


    好吧,話粗理不粗。


    “王爺,齊王來訪。”門外宮娥推門而入,竟直接引著齊王趙旯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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