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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躺在床上,花語為了不讓自己再胡思亂想,強行將思緒轉到生意上。


    她已經離開大半年,想來已經過了風頭了,再出來經商,應當能打開局麵,但是她能做什麽呢?還是腳店嗎?花語有些遲疑。


    想著想著,困意襲來,花語的意識漸漸放空……


    忽然一股涼風鑽進來,花語猛地驚醒,隻見窗口站著一個人,一個男子身影。


    “是誰?”花語本能唿叫,“誰在那裏?”


    “我。”熟悉的聲音。


    “趙昱!”花語翻身下床,來到窗邊,熟悉的麵孔映入眼簾:“你怎麽來了?”


    她沒意識到這是她第一次直唿趙昱的全名。


    趙昱一眼就捕捉到了花語眼底那盈亮亮的欣喜,頓時就感覺心裏那股煩躁減輕了許多,聲音都不自覺地柔和了:“白日你尋我?”


    花語沒想到他說讓自己迴去是這個意思,低下頭有點羞澀:“你竟親自來了,其實不用的……”


    “你的事便是要事,白日裏我抽不開身,隻能晚上來打擾你了。”趙昱站在窗口,隻餘光便能瞧見花語閨房的一景一物。


    “也沒什麽,今日我去找二娘,才知道二娘已經不知去向好幾日了,然後我又在街上遇見了池焉知,她告訴我最近孫家與二娘有些齟齬,不知是否和二娘的失蹤有關?”


    “或許是吧,但二娘並未失蹤,你且安心。”趙昱本來不想告訴花語,但看見她眉間的愁色,便不忍心了。


    花語鬆了口氣:“二娘沒事就好,我什麽時候能見見她?”


    趙昱:“再過些日子的,等你見不到我了,便可以見她了。”


    花語:“什麽意思?”


    趙昱:“沒什麽,你怎麽會認識安國公府的人?”


    花語一愣,尷尬道:“說來話長。”


    趙昱先前並不留心花語的動向,看來他還真的要好好查查她曾經接觸過的人和事。


    “你……”趙昱不知想到什麽,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


    花語察覺到他周身的低氣壓,她柔聲問道:“最近是不是有什麽麻煩?要緊嗎?”


    麻煩是肯定有的,隻是好處理和難處理的區別,趙昱從沒有一刻如現在這般不喜當下的處境,讓他處處掣肘,連擁愛人入懷都做不到。


    “不要緊,隻是得有段日子見不著你。”趙昱抬起手,想為她撩去散在肩膀處的碎發,但抬到一半便自覺不妥,又收了迴來。


    見趙昱的動作,花語瞬間就明白了,臉一下子發燙發熱起來,低下頭:“見我做什麽。”


    “見你,我心情便好。”趙昱實話實說道。


    花語感覺自己的臉快紅透了,心髒“噗通噗通”的跳的愈發的快,她不敢抬頭,垂眸嬌嗔道:“慣會哄人,王爺是不是哄過許多人?”


    “沒有。”


    “騙人。”


    “真的沒有。”


    “二娘不算?”


    花語脫口而出,說完又覺不妥,立馬找補:“我不是要和二娘比,二娘於我心裏很重要,我不會……”


    看著花語突然的慌亂,趙昱淡淡一笑,將方才收迴的手重新按在她的腦袋上:“別瞎想,二娘與你不同,她是她,你是你,你,是獨一無二的。”


    “噌——”花語感覺自己麻了。


    腦袋麻,身體麻,血管都麻了!


    最後趙昱是怎麽離開的,她不記得,她隻記得他深情地在說:“你,是獨一無二的。”


    天爺啊!好美的感覺!


    這是她此生從未有過的溫暖如春的感覺!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滋味,美到每一根頭發絲,都是甜甜的。


    “姑娘!姑娘!”


    流蘇的聲音破天而來。


    “唔——”


    花語悠悠轉醒,臉上的微笑還未消散。


    “姑娘在笑什麽?光笑還不醒。”流蘇一臉疑惑,居高臨下地站在床邊,盯著花語的臉。


    花語眨巴眨巴眼,下意識往窗口看去,已經關上了。


    “窗戶怎麽關上了?”花語不理睬流蘇,滿心滿眼隻有那昨日的美好。


    “哎呀還說呢,姑娘晚上睡覺還不關窗戶,著涼了可怎麽好?姑娘出去這麽些天,連照顧自己都不會了,白讓人操心……”流蘇又開始碎碎念模式。


    常嬤嬤走進來,手裏端著一碗湯:“姑娘起了?喝一碗紅棗銀耳羹,補補氣血。”


    迴家的感覺真好!外頭再繁花似錦,也無法和家裏比。


    花語美滋滋地起床梳洗,在常嬤嬤的監視下,將湯羹喝了個幹淨,再迴以美美的乖巧的微笑。


    “姑娘,有個事兒。”常嬤嬤在花語身邊坐下,吞吞吐吐的模樣。


    “嬤嬤說吧!”今日不出門,花語也很想和家裏人好好說說話。


    “嬤嬤我左思右想,還是覺得姑娘不好去王侯貴族家做妾,寧做貧家妻,不做王府妾,嬤嬤我不奢求姑娘能有多大出息,隻希望姑娘的後半輩子,平安順遂就好。”常嬤嬤拉著花語的手,生怕她被王府的富貴迷了眼。


    花語沒想到常嬤嬤心裏還想著這事,不經又有點怪趙昱,好好的,人都沒來,送什麽禮?平白叫人亂想。


    “嬤嬤放心,我能是做妾的人嘛?父親那樣驕傲的人,從未教過我為人妾,我要做,就是當家主母!”


    為了寬慰常嬤嬤,花語甚至做了好誇張的動作,雙手叉腰,好不氣派。


    “以後啊,我就在後院,端個姿態,天天教訓那些偷懶耍滑的小丫頭們,這個叫她多掃一個庭院,那個叫她少吃一碗飯……”


    滑稽的話搭配誇張的動作表情,逗樂了常嬤嬤和流蘇,甚至外頭的簪星也滿臉笑意。


    “淘氣!”常嬤嬤笑彎了腰。


    “姑娘還得是姑娘,哈哈哈……”流蘇笑得眼睛都快擠沒了。


    常嬤嬤笑夠了,還是拉著花語的手不肯鬆。


    “嬤嬤~”花語撒嬌式求饒。


    “姑娘,還有就是,嬤嬤還是覺得姑娘得嫁個知心人。”常嬤嬤這操碎了心啊!


    一聽又是這老話,花語深知自己再怎麽做怎麽說,都改變不了常嬤嬤這根深蒂固的想法,隻能求救般地看向流蘇和門外的簪星。


    可這一對才認識兩天就鬥嘴數次的“冤家”竟然出奇的保持一致,紛紛掉頭就跑。


    叛徒!


    花語在心底叫囂。


    可麵對常嬤嬤,花語依舊乖巧,隻敢噘著嘴微微搖頭表示抗議。


    “姑娘坐好。”見花語都快扭出天際了,常嬤嬤一把抓住她強行擺正,“我覺得隔壁姓張的還可以,別看他消極了好一陣,現在他又開始讀書了,說要考進士呢,我看是個可堪嫁的,離得也近,我放心。”


    天爺啊!這是什麽鬼笑話?


    花語苦哈哈地恨不得給常嬤嬤當場跪下:“嬤嬤,說什麽呢?張大媽的兒子?不要開玩笑了。”


    “誒,姑娘莫不是嫌棄人家?”


    “天爺啊,我哪有這個意思?隻是嫁娶這個東西至少得兩個人看對眼吧?我與張家哥兒頂多就是一起長大的緣分,可從來沒有那種意思。”


    常嬤嬤當然知道,但是……


    “對不對眼的,相處相處不就得了嗎?”常嬤嬤不顧花語的反抗湊上去:“明日,約上張家哥兒遊湖啊?”


    “哎呦,嬤嬤!”花語真不想,“天兒這麽冷了,遊什麽湖啊?”


    “不遊湖也可以去遊園啊!梅花快開了吧?去郊外走走也好啊!”常嬤嬤真是為了花語的終身大事操碎了心。


    怕被嬤嬤念叨死,花語趕緊想了個主意要溜:“突然想到二娘可能在一個地方,我去尋一尋!”


    說完便強行從常嬤嬤的桎梏中掙脫,扯著嗓子開始喊:“簪星!簪星!我們去找二娘!嬤嬤,我們倆出去啦,迴來用晚飯哦!”


    喊完就提溜著裙角,開溜!


    一路近乎於小跑著出了花宅,花語喘著粗氣向後望,生怕嬤嬤再追上來。


    “噗嗤——”


    跟上來的簪星很不厚道地笑了。


    “你還笑!”花語一口氣沒上來,臉憋得通紅。


    “好了好了,不笑了!”見花語氣得這副可憐模樣,簪星努力控製住麵部表情,實則心底依舊樂開了花。


    “哼!”看出簪星的小把戲,花語氣得轉頭就走,簪星認命般地跟上。


    “姑娘去哪兒?”


    “哼!!!”


    花語和簪星一前一後地離開永安巷,不遠處的角落裏一個人影閃過。


    來到長街,花語便放慢腳步,她隻是借口出來,並沒有明確的目的地,說了迴去用晚飯,現在日頭高照,應該去哪裏打發時間呢?


    這一下子犯了難。


    “姑娘!”簪星跟上來,伏在花語耳邊:“有人跟著我們。”


    “什麽?是誰?”花語驚呆了,什麽情況還會被跟蹤?


    “還不知,不過看起來沒有惡意,應當是來打探姑娘行蹤的。”簪星到底曾是王府暗衛裏拔尖的,反偵察能力也很強,才能這麽快發現有小尾巴。


    花語屬實沒想到,她這麽一個小人物還能勞駕派人跟蹤?仔細一想,很有可能是孫蓉的人。


    不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趙昱對她的態度已然太明顯,孫蓉不可能會無動於衷,派人跟蹤她這點子手段也像是她能做得出來的。


    花語雖理解她的行為,卻不苟同。


    “幫我甩掉他!”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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