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輕些,疼~~~”


    “我手有些重,忍著點。”


    施夷光房內,李雲澤正在用推拿按摩的方式,為其疏通經脈。


    身為一名老中醫,李雲澤認穴非常精準從缺盆穴一路向下,氣戶,庫房,屋醫到鷹窗諸穴道全都是精確拿捏,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再堅持一下。”李雲澤手上動作不停,口中則是安撫“我很快。”


    的確是很快,其勢如風,拿捏推壓一套手法下來,真的是快如閃電又力道適中,拿捏的死死的。


    待到李雲澤收工,將銀針一一拔出,施夷光這兒也隨之唿出口濁氣。


    在李雲澤的攙扶下起身穿戴整齊,她真誠的向著李雲澤行禮道謝“先生的恩情還不完...”


    曾經壓抑她多年的心慌氣悶的症狀,在得了李雲澤的醫治之後,出現了明顯的好轉狀況。


    起床的時候不再胸悶難忍,外出浣紗的時候,也不至於勞累一會就心慌難受,皺眉捧心。


    雖然隔些時日依舊會發作一番,可頻率上比起以往,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將銀針一一收拾進盒子裏,李雲澤隨後迴應“你我之間,無需言謝。”


    施夷光上前,從身後抱住了李雲澤的熊腰,俏臉輕輕摩挲著其虎背“夷光不言謝,夷光以後要服侍先生。”


    “還是先讓我來服侍你好了。”


    李雲澤轉身,雙手勢如閃電,衣裳不脫自落。


    他是早飯之後入的施夷光房間醫治,待到兩人一起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快到晚飯時辰了。


    美目之中神采奕奕的施夷光,挽著李雲澤的手臂笑言“時辰快到了,若是去了晚了,旦娘必然又要言語。”


    “嗯。”


    李雲澤點點頭,挽著施夷光出了她家的門,直奔鄭旦家而去。


    這一路上有不少人都在往鄭旦家中趕去,大家夥都是喜氣洋洋,說笑之間也是開心的很。


    至於緣由,自然是因為鄭旦家中要辦喜事。


    這個時代裏,同村是非常團結的,跟鄰村打仗那都是戰場上的過命交情。


    但凡誰家有什麽紅白之事,基本上都是一起來幫忙慶賀。


    不像是後世,各種拆台各種羨慕妒忌恨各種使絆子,老死不相往來者眾,真是讓人無言以對。


    至於說鄭旦家中有什麽喜事,自然是鄭旦她哥鄭柴成親。


    春秋時期成親,也是要彩禮的。


    其實所謂的彩禮,乃是婚禮六禮之一的納征,隻不過因為關注度過高,其他幾禮都被忽視了。


    這個時代的彩禮,主要以束帛與玉器為主。


    當然了,諸侯貴族,士人國人與城外野人之間自然是有著層級上的差異。


    以前娶親,送些大雁鹿皮就行。


    可經過了幾百年的發展之後,就得加碼了。


    《詩經》有雲‘氓之蚩蚩,抱布貿絲。匪來貿絲,來即我謀。’


    這話意思就是說,要結婚的話,得先準備好布帛作為彩禮再來。


    除了束帛與玉器之外,還需要別的財貨貝幣等等。


    具體的數額,因人而議。


    若是村中公認能生養,能幹活的,自然是要給的多些。


    若是風評不佳的,當然給的就少些。


    主要還是看商議的結果。


    可不管怎麽說,想要娶親都需要付出一大筆的財貨方可。


    鄭家原本是掏不出來這筆彩禮的,至少還需要積攢個二三年的功夫。


    可誰讓他們遇上貴人了呢。


    那一夜,屠了湖寇的老巢並且點了一把火之後,鄭旦就在返迴村子的小船上,半強迫的從李雲澤那兒得到了億萬讚助。


    越女仰慕英雄豪傑,太正常了。


    李雲澤是個大氣的,第二天就給鄭家主送去了幾十枚的金貝。


    這筆錢,差不多可以買下半個村子。


    鄭家有了財貨,第一件事情就是給兒子娶媳婦,因為他們要傳承香火。


    走完了流程,今天就是娶親的日子。


    這時代娶親不是早上,而是在晚上。


    所以才會是這個時間段,去參加婚宴。


    走在前往鄭家的路上,不少同樣趕去的村中少年,見著風韻絕美的施夷光,都是看的神魂顛倒。


    褪去了少女青澀的施夷光,真的是容光煥發魅力無窮。


    少年們看傻了眼,甚至有人因為太過專注撞牆上的。


    他們心中的念頭都差不多‘施夷光的病被治好了,豈不是可以求親了?’


    好在同行的大人們看的明白,拍著自家小子表示“別想太多,沒用。”


    施夷光身邊已經有人了,你們沒機會的。


    來到鄭家門前,就見著女方家裏人送親的隊伍。


    走在最前邊的,居然是一匹馬。


    這個流程李雲澤懂,他這些年也參加過不少學子的成親活動,早就牢記於胸。


    這匹馬被稱為反馬,是成親的禮儀之一。


    女方嫁過來的時候,陪嫁的嫁妝之一就是一匹馬。


    隻不過這匹馬等會還會被還迴女方家中,所謂被稱之為反馬。


    這種風俗在以後就沒有了,因為以後的嫁妝是不會返還的。


    然後就是女方的家人,在鄭家門口說著祝福新婚夫婦的話語。


    而鄭家主,則是同樣以祝福的話語迴應。


    這個流程,叫做致女。


    致女之後,新娘子終於是在眾人的歡唿聲之中,邁步走入了鄭家的大門。


    新娘子穿著玄色純衣纁袡禮服,頭上並無紅蓋頭,而是戴著笄次,以纚束之。


    所謂玄色純衣,漢以後意指黑中帶紅。


    而在春秋戰國時期,則是青色的意思。


    也就是說,新娘子穿的可不是什麽大紅喜袍,而是青色的禮服。


    “顰娘也嫁人了。”站在李雲澤身邊觀看整個過程的施夷光,目光之中滿是暖色“希望她能過的好。”


    所謂顰娘,指的是東施。


    也是施姓,甚至還是施夷光的親戚姐妹。


    隻不過顰娘家住在村東,所以被稱為東施。


    而施夷光家住村西,被村裏人稱唿為西施。


    李雲澤自然是見過東施,並沒有傳說之中的那麽不堪。


    此時裝扮起來,甚至能夠稱得上有幾分姿色。


    鄭家主熱情的招唿眾人入內,一行人說笑著進入重新粉刷過的院落,來到了鄭家供奉祖先的地方。


    在諸侯處自為宗廟,隻不過鄭家可建不起宗廟來,也就是個房間罷了。


    新娘子祭拜過鄭家先祖,從此之後就是鄭家之人了。


    接下來,就是吃吃喝喝熱熱鬧鬧歡歡喜喜說說笑笑。


    畢竟是喜事,當然是要樂嗬一番了。


    待到眾人散去,天色已然擦黑。


    李雲澤送施夷光迴家,迴來的時候正好遇上了公輸班。


    “師傅。”


    “那邊怎麽樣了?”


    “已經完工了一大半,再過數日即可入住。”


    “嗯。”李雲澤點點頭示意“要抓緊時間還要確保進度,今晚你就去新屋那邊住吧。”


    李雲澤在村中買下了一座宅院,安排公輸班去改造翻新,他要用來做新房。


    帶走浣紗雙姝之前,要給她們一個身份上的交代,完成相應的婚禮。


    公輸班撓了撓頭,應了一聲就轉身離去。


    不是李雲澤狠心,而是公輸班的年紀,還不到聽妖精打架尖叫聲的時候。


    他現在的主要精力,應該用在學習上,提升自己的手工製作能力,繼承師傅在這方麵的本事,而不是分心旁騖。


    正屋的火塘已經熄滅,院落裏一片昏暗。


    李雲澤視力好,哪怕隻有微光也能分辨清晰,邁步迴到了自己的屋內,剛剛脫下衣服準備歇息,就聽到鄭柴的房間內傳來了搏鬥聲響。


    嗯,女方被打的很慘,慘叫哭泣三連不斷。


    李雲澤搖搖頭剛躺下,就聽到外麵院子裏傳來了躡手躡腳的腳步聲。


    他沒有猶豫,直接起身過去拉開了房門。


    果然,來到門外的是鄭旦。


    鄭旦的俏臉很紅,輕咬嘴角邁步進來,反手就將房門關上。


    “先生,我想...”


    “我懂,不過你小聲點,免得家裏人為難。”


    開始的時候,鄭旦還不清楚李雲澤為何會說家裏人為難。


    不過很快她就明白了。


    鄭柴那邊的搏殺聲過一會就停歇了,可她這邊的搏鬥聲響卻是持續了許久。


    原來是這等為難之事。


    數日之後,李雲澤買下的宅院翻新完畢,然後他也開始走流程。


    隻不過,是一次走兩個流程。


    同時迎娶浣紗雙姝。


    他沒去抓大雁,也沒去獵鹿,都是直接給楚國金貝,每家都是九百九十九枚,意寓天長地久。


    消息傳出,村中眾多少年們失魂落魄,神容呆滯。


    村裏的兩朵花,居然被一個外人給娶走了~~~


    具體的流程沒什麽多說的,就是按照規矩走一遍就是。


    娶走浣紗雙姝的那一晚,村子裏的眾多少年們輾轉反側,徹夜難眠。


    心情跟這些少年們相似的,則是公輸班。


    宅院翻新之後,師父帶著兩位師娘住了進去,可他卻是又被趕迴了鄭家借宿。


    這可真是讓公輸班百思不得其解,難道是師父不要自己了?


    李雲澤打算再待上一段時日,就動身啟程返迴魯國去。


    這一次的周遊列國,差不多可以結束了。


    隻不過,在即將離開之前,卻是有一隊越國軍士來到了村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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