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彘被架走,尋到陳阿嬌後一起送往長樂宮,尋一偏殿圈禁起來。


    被架走的時候,王娡哭喊的撕心裂肺,拚命掙紮想要拽住劉彘,卻是被甲士無情砸倒。


    隨著殿門被關上,滿臉絕望的王娡,哭喊之聲簡直讓人不寒而栗。


    “家姐。”


    田蚡走到王娡身邊蹲下“行了,已經很好了,至少留了顏麵。”


    “滾!滾啊!”


    情緒崩潰的王娡,瘋狂宣泄心頭的恐懼“都是因為你們這些廢物沒用,都是你們沒用!”


    田蚡搖搖頭,站起身來。


    看了會王娡,又轉頭看了看瑟瑟發抖的王皃姁。


    他打開了瓷瓶,高唿一聲“先走一步!”


    大殿外的李雲澤,平靜的聽著內裏的動靜。


    對於經曆過無數的李雲澤來說,內心毫無波瀾。


    有因必有果,做了惡事就必然要付出代價,否則意難平!


    他邁步離開了大殿,直奔城外而去。


    大殿這裏依舊是留有眾多甲士封鎖,明天一早他們就會開門進去。


    若是給了體麵卻不要,那就沒什麽好說的了。


    主父偃看著眼前的偏殿大門被關死,目光變幻不定。


    一旁的周陽,鬼鬼祟祟的走了過來,目光示意眼前的殿門“讓我進去殺了他們!”


    主父偃猛然轉頭,目光古怪的盯著他。


    從本心上來說,主父偃是讚許這種做法的。


    畢竟留著膠東王始終會是個麻煩,也容易被別有用心之人的利用。


    隻不過...


    看著身邊的沙凋,主父偃隻好出言提醒“大王親口說了,膠東王圈禁於長樂宮。”


    既然是來靖難的,那當然不會承認劉彘的天子身份,所以在眾人的口中,很是自然的迴到了膠東王的身份。


    至於這份提醒,是在告知周陽,大王當著所有人的麵許下了承諾,你這兒轉臉就要把人幹掉,你這是在打大王的臉麵呐。


    主父偃是出於好心提醒,萬萬沒有想到周陽居然沒聽懂。


    他還在振振有詞的說道“留著也是個禍患,某這是在幫大王處置隱患。”


    再度看向周陽的主父偃,看人的眼神之中滿是驚異。


    他是萬萬沒有想到,周亞夫居然會有沙凋如斯的傻兒子。


    ‘你這麽沙凋,你爹知道嗎?’


    主父偃也是無奈,隻能是安排周陽去找周亞夫去,順便叫人去給周亞夫傳幾句話。


    等到周陽離去,主父偃終於可以與身邊的一眾同僚們,開始商議接下來的事情了。


    他們商議了很多,長安城的善後,大王的登基大典,功勳的封賞等等。


    “大王若是登基,當是繼承誰的大統?”


    顏異的詢問,讓眾人愣了神。


    公孫弘笑言“這還用說,當然是先帝...呃?”


    他迴過神來,饒有深意的看向身後的偏殿。


    若是除掉了這位少帝,自然簡簡單單繼承先帝大統就是。


    可大王偏偏要留下來,這就是有些麻煩了。


    “這有什麽好說的。”


    主父偃卻是當即開口言道“膠東王乃王逆矯詔所立之偽帝也!既是偽帝,自然不算數。大王當然還是繼承先帝的大統。”


    眾幕僚紛紛點頭,表示這是一個可以接受的解釋。


    還是那句話,從根源上不承認劉彘的皇位正統性。


    本就是打著靖難的旗號來的,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說完這件事情,眾幕僚們紛紛轉移話題,開始商議別的事兒。


    “太後罹難,天子駕崩。”主父偃抹了把眼淚“實乃大漢之大不幸...嗤~~~”


    他的演技還是差了些許火候,最後沒能繃住。


    四周眾人也是神色古怪,大都是在強忍著什麽。


    沒辦法,此次長安之變的確是影響巨大,可相對於中山王來說,卻是有了不少的好事兒。


    從最開始的賈姬病逝,就意味著沒有了太後的掣肘。


    在以孝治國的大漢,太後的權勢真的是很大。


    而且賈姬的家中親族,更是在王娡掌握長安城的這短短時日裏,被屠了個幹幹淨淨,也是少了外戚的影響。


    外戚帶來的影響與不妥之處,聰明人自然是能夠看的明白。


    隻不過大漢從建立開始,就有呂後開啟了一個不好的頭,後麵數百年始終沒能徹底擺脫這個頑疾。


    現在王娡出手之下,毫無疑問的解決了這個可能的麻煩。


    當然了,相比起竇太後來說,這個麻煩其實壓根稱不上麻煩。


    竇太後的影響力,名聲,個人能力不敢說比肩當年的呂後,可比起當初的薄太後那是絲毫不差。


    若是竇太後還活著,必然會給中山王帶去不小的掣肘。


    因為竇太後擁有的權勢,本就是從皇權之中搶去的,會極大的影響到天子的權勢。


    現在太後罹難...噗~~~真的是忍不住啊。


    一群幕僚互相看著,目光交流之下可謂是一切盡在不言中。


    平緩了下心情,汲暗開口說道“此次長安之亂,有不少人牽涉其中。這等亂臣賊子,必然不能讓他們蒙混過關。”


    這話一出,聰明人頓時心中了然。


    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要借著這次的機會清理一批人。


    明麵上可以說是減輕負擔,畢竟大漢的勳貴們也太多了些。


    可實際上,若是這幫勳貴們不空出位置來,他們這些中山王身邊的幕僚們,該如何上位?


    朝廷內的位置,那是一個蘿卜一個坑,前麵的人不走,他們如何頂上去?


    “不錯。”


    公孫弘當即應聲“必然有不少王逆黨羽餘孽尚存,我等必須上奏大王,將他們統統繩之以法。”


    “平陽侯曹壽是那王逆的女婿...”


    眾人正商議之時,卻是聽聞之前沒了消息的張湯,已然是出現在了大王的身側。


    主父偃等人慌忙行動,紛紛策馬出城去追李雲澤去。


    在這關鍵時刻,必須保持在大王的身邊,才能在即將到來的論功行賞的時候得到自己應得的好處。


    李雲澤出城,自然不是亂跑,而是直奔陽陵而去。


    天子劉啟駕崩之後,就被送入了陽陵,這座為劉啟而修建的陵墓之中。


    這是政治正確,這個時候來拜祭先帝是必須要走的流程。


    當然了,李雲澤也不僅僅是出於功利的目的而來,他的確是很感謝劉啟對自己的看重與信任。


    因為他的確是很清楚的知道,劉啟是真心想要將皇位傳給自己的。


    不過在前往陽陵的路上,卻是遇到了張湯。


    張湯是杜縣人,這個杜縣在曆史上,百年之後會成為宣帝劉詢的陵墓,也就是杜陵。


    與此時李雲澤想要去的陽陵一樣,都將是長安城附近的大邑,直白的說就是衛星城。


    長安的百姓,基本上都是生活在這些陵邑所形成的城鎮附近。


    至於當地百姓的來源,別看他們在長安城外是百姓,可實際上在家鄉的時候,不是富商就是豪強。


    隻不過大漢每個一段時間,都會從各地像是割韭菜一般,收割一批富戶豪強,遷徙到陵邑來居住。


    一方麵是充實關中,而另外一方麵自然就是清除地方力量了。


    看著被帶上前的張湯,李雲澤當即就笑了“怎得如此狼狽?”


    眼前的張湯等人,胡須拉碴麵色憔悴,衣衫也是淩亂的很,看著就跟逃荒的難民似的。


    “讓大王見笑了。”


    張湯行禮解釋“臣等逃出長安城後一路被追殺,後躲入秦嶺之中方才幸免於難。得聞大王重迴長安城,這才急切趕來複命。”


    話說的簡單,其實過程卻是非常驚心動魄。


    他們畢竟人少,被人家一路追殺到了秦嶺之中,可謂是險象環生。


    負責保護張湯的軍士,損失了一大半之多。


    若不是李雲澤來的足夠快,再躲藏數日就得全軍覆沒。


    “嗯。”李雲澤點點頭“爾等辛苦了。你們的功勳,本王稍後自有封賞。”


    “謝大王~~~”


    “張湯。”李雲澤囑咐“上馬,與本王同行。”


    “喏!”


    前往陽陵的路上,李雲澤出言詢問“卿覺得,諸勳貴與封王參與王逆之事者,當如何處置?”


    張湯的腦海之中,當即快速思索起來。


    他很快就品味出了李雲澤話中的意思“大王,王逆之事乃大逆不道之罪,不可姑息必當依律處置。”


    李雲澤笑了笑“朕決意赦免膠東王,先行圈禁。”


    “膠東王乃皇家子弟,自當別論。”正氣凜然的張湯,毫不猶豫的轉變話鋒“事涉皇家,大逆之罪自然是有大王定奪。”


    前一刻還在喊打喊殺,可下一刻立馬轉變態度。


    這不是張湯沒有底線,而是因為張湯是治法家的。


    法家的人,向來是將帝王意誌作為首要條件,也就是帝王說什麽那就是什麽。


    他們要做的,是幫帝王將事兒給辦的妥當,辦的圓滿。


    別因為如此就瞧不起法家,他們比起腐儒穀梁派什麽的,有骨氣何止百倍!


    李雲澤又笑,轉首盯著張湯,一字一句的詢問“若是以此為名,可否將各地封國,皆除之?”


    對於經曆過唐宋明等時代的李雲澤來說,大漢這種遍地國中之國的情況,他很是不爽。


    所以問的也就是很明確了,能否借著這次的機會,以與王逆有牽連的罪名,將這些封國統統都給一掃而空。


    推恩令什麽的的確是很好的策略,可李雲澤不想等那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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