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2章 抓於單,封徹侯!


    李雲澤領兵出戰後,長安城最初接到的消息,是大軍與匈奴人在太原郡交戰。


    一連近月都是在太原郡南部與匈奴人糾纏,沒有什麽突破性的進展可言。


    就當長安城內外的眾人,失望的覺得中山王雄風不在的時候,最新的消息,就變成了中山王親領偏師出呂梁,複馬邑諸處封住了匈奴人的後路。


    原本已經開始零星冒出的,有關於中山王是否合適繼續做大將軍的言論,頓時彌散無蹤。


    出偏師,迂迴千裏一舉斷絕匈奴王庭的退路,絕對堪稱驚豔之作。


    此戰若成全功,那匈奴必當被打斷脊梁骨,成就彪炳史書的輝煌勝利。


    消息傳來,病中的天子劉啟龍顏大悅。


    不但緊急召開朝會商討此事,迴到宮中還不顧勸阻,命周仁喚來美人跳起了騎馬舞。


    劉啟雖然身體病重不能連續動彈,可美人卻是能夠全身心投入的自己跳著動。


    簡稱全自動。


    在這個通訊基本靠吼的時代裏,信息傳遞的速度,信息傳遞的真實性都是受到了極大的製約。


    畢竟戰場廣闊,漢軍分成了南北兩部,而且從上郡到右北平,幾乎處處烽火。


    無論是從戰場上往長安城送信息,還是長安城往戰場上送訊息,都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尤其是當中間還隔著匈奴人的時候。


    當李雲澤判斷匈奴人已經跑路,當即對左賢王所部營地發起攻擊的時候,一份大半個月之前就從長安城送出來的信件,這才輾轉來到了他的手中。


    這封信件是留在長安城的張湯發來的,內容隻有一句話。


    ‘天子病危!’


    李雲澤看了一眼,直接收起了信件,並未給眾人知曉。


    以張湯穩重的性格來說,能夠發出這樣的信息來,就說明天子的病情已然是非常危急。


    目光平靜的李雲澤,詢問張湯派人的使者“張湯可有別的言語?”


    那使者當即迴應“大王,廷尉有言,南軍之中似有異動。”


    李雲澤眯起了眼睛“南軍?”


    所謂南軍,基本上就是宮衛軍,負責守護長安城內的各處宮殿高廟武庫官衙等等重要地點。


    這其中實力最強的兩支,分別是守衛未央宮與守衛長樂宮的兵馬。


    未央宮尉是李廣,而長樂宮衛則是程不識。


    南軍若是有異動,李廣不太可能,畢竟此時李敢還沒被射殺,李陵也沒有投降匈奴,李廣沒有理由這麽做。


    也就是說,是程不識!


    迴想起當初在定襄郡與程不識之間的衝突,李雲澤灑然一笑“跳梁小醜。”


    他是真的不在意,並非是強裝正定。


    就算是長安城內翻了天又如何?


    此時天下間最精銳的兵馬都在他的手裏,北地中山國代國一帶都是他的直領。


    不但長城軍團聽他的命令,就連各處郡兵也是唯命是從。


    天底下一大半的兵馬都在他的手裏,這有什麽好擔心的。


    等此戰結束,挾大敗匈奴的威勢迴到長安城,什麽樣的魑魅魍魎都將被一掃而空!


    天子,兵強馬壯者為之!


    此時天地間最為兵強馬壯者,就是他自己。


    “賜你一百金。”李雲澤囑咐使者“記你一轉軍功,迴去告訴張湯,保護好自己比什麽都重要。若事有不妥,當迅速脫身等待本王歸來。”


    “喏~~~”


    安排使者去吃喝休息換馬,李雲澤收迴心神將注意力轉迴到了眼前的戰場上。


    “諸位。”


    李雲澤環顧手下眾多幕僚與軍將校尉們“軍臣跑了,他買通了叛徒從岢嵐等地向西逃亡大河。”


    此言一出,眾人盡皆嘩然。


    眼見著潑天的功勞就在眼前,隻要能夠消滅匈奴人的單於王庭,以及左賢王的王庭,那在場的眾人基本上都少不了封侯之賜。


    可現在匈奴單於居然跑了?!


    自己封侯的機會就這麽在眼睛麵前飛走了,眾人心頭的怒火可想而知。


    別的不說,至少此時帳篷內已然是遍地汙言穢語。


    別以為軍中是什麽文明之地,這可是暴力組織,哪裏來的什麽文明可言。


    “大王。”


    身為謀士的主父偃,當即行禮言道“當速速出兵,擊破當麵於單所部。”


    他的意思很明確,既然軍臣單於跑掉了,而且看目前的狀況,估計很難追的上。


    那就在眼前的肥肉,匈奴左賢王於單,可就萬萬不能放過了。


    “嗯,本王也是這麽想的。”


    李雲澤點點頭,當即下達軍令“全軍出關!擒殺於單者,直封徹侯!”


    在大漢這兒,匈奴大單於所代表的軍功,大致上與當年的西楚霸王差不多,哪怕是隻搶到了一條腿,也能混個侯爵。


    可於單的話,那就沒這等待遇了。


    不過直封徹侯,這是沒有異姓王的大漢最高等級了,營帳內的眾人自然是眼睛泛紅。


    石嶺關的城門打開,大批兵馬洶湧而出,頂著大雨直奔匈奴人的營地。


    察覺到漢軍來襲,匈奴人這般急忙尋找於單。


    可一個震驚的消息迅速傳遍各處,左賢王跑了!


    群龍無首,外加主將拋棄眾人率先逃亡,匈奴人的士氣那是當即崩潰。


    哪怕是有營地作為守護,可沒了士氣的匈奴人,壓根就守不住。


    在夜空之中驚雷的襯托下,士氣如虹的漢軍將士衝破了匈奴人的營地,闖入其中席卷殘雲。


    待到天亮,風停雨歇,在匈奴之中僅次於大單於王庭,實力排行第二的左賢王所部王庭,已然是煙消雲散。


    “大王。”


    負責統計戰果的公孫弘上前稟報“此戰陣斬三千三百餘級,抓獲丁口兩萬七千餘口。繳獲牛馬大牲畜一萬九千餘頭,羊十三萬餘腔...”


    實際上左賢王所部可不僅僅隻有這點財貨,牛羊馬匹要比這多的多,加起來百萬頭都有。


    問題在於,石嶺關這兒兩山夾一穀,在山穀之中壓根放不下這麽多的人口牲畜各種物資。


    來到這兒的,都是以青壯為主的作戰力量,大批老弱婦孺以及牛羊馬匹等物資,左賢王王庭的真正大頭,還在後麵的陽曲縣境內。


    至於陣斬,這也不是說抓個人砍了腦袋就能算作陣斬之功的。


    若是如此的話,那軍功也太容易得到了。


    這個陣斬斬首的標準,是甲士。


    身上有甲的,至少是正兵。


    漢軍這兒陣斬的,也是身穿皮甲作為起步。


    這是計功斬首,沒有穿甲的斬首也計功,不過卻是折算,主要是用在軍官級別的升爵上。


    秦漢軍功授爵體係,是一個非常複雜的功勳體係,絕非是傳言之中,一個小兵斬殺數十級就能封侯。


    真要是那樣的話,秦漢國土再廣袤,也將無地可分。


    鹹陽與長安城內遍地都是侯爵,扔塊磚頭出去,砸到十個人裏麵有九個侯。


    李雲澤對於這些繳獲的興趣不大,聽完之後就詢問道“追兵派出去了嗎?”


    “迴大王話,追兵已出。”


    通過審問俘虜得知,於單竟然是偷偷的跑掉了。


    漢軍這邊自然不會善罷甘休,但凡是會騎馬的,基本上都追出去了。


    那可是直封徹侯!


    漢軍追兵過陽曲而不入,無視了陽曲縣境內那漫山遍野的牛羊人口。


    這些左賢王名下的財產與牧民也跑不了,從太原郡追過來的竇嬰所部,很快就會前來接手。


    實際上左賢王於單隻要晚走一天,一路追過來的竇嬰,就將在當天傍晚時分封鎖住陽曲縣。


    陽曲至府穀,直線不過數百裏地。


    可這數百裏地,卻是直接橫貫呂梁山而過。


    哪怕是人人騎馬,在山穀林地之間也是艱難前行。


    最重要的是,匈奴人不知地形,常常走錯路浪費了大量的時間。


    ‘嗖!’


    山坡之下,一條溪流岸邊,一眾正在給馬兒喂水的匈奴人之中,突然有人中箭倒在了地上。


    宛如驚弓之鳥的匈奴人,頓時唿喝著揮舞兵器,大喊大叫還想著身後不遠處的樹林裏不斷放箭。


    可就是無人敢於追進去。


    原因很簡單,這一路上像是這等事情,他們之前遇到過太多次,每次追入樹林之中的人,基本上就沒有再出來的。


    襲擊他們的並非漢軍,而是山中的獵人們。


    漢時尚武,民間多備刀槍弓箭,民風勇烈麵對入侵的時候敢於抵抗。


    等到儒教大昌,民間就成了羔羊,連抵抗都不敢抵抗的羔羊。


    雖說利於約束,可同樣更加利於異族統製。


    ‘啐!’


    於單看著不遠處的樹林,重重吐了口唾沫,翻身上馬招唿“走!”


    他的心中已經下定了決心,隻要這次能夠逃出生天,以後必當年年破關,定要將這些漢兒統統斬盡殺絕!


    在距離於單這兒隻有二十餘裏的地方,一隊漢軍騎兵,同樣在這條河的下遊取水喂馬。


    這隊騎兵隻有數十騎,卻是裝備精良士氣高漲,乃是李雲澤的親衛隊出身。


    帶隊的就是衛青。


    衛青放羊多年,對於此時的環境非常適應,通過辨別馬蹄印記,一路追蹤而來。


    “軍侯。”有哨探從遠處策馬而來,向著衛青行禮“前方發現馬蹄印記與馬糞。印記清晰可見,馬糞新鮮,最多一兩個時辰的距離。”


    衛青積功,已然升至軍侯。


    按製可統一曲,管兵五百。


    隻不過李雲澤的親衛隊總人數都沒有五百,所以他雖是軍侯卻隻能是做屯長的活,手下隻有數十騎。


    廷尉此言,衛青麵上的疲憊之色一掃而空。


    他當即翻身上馬,招唿同袍“走,抓於單,封徹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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